琴雅身上的伤口愈合的很慢,白玉开方子取得全是上等药材,御膳房变着花样的炖补品帮琴雅恢复元气。五天时间琴雅依然病恹恹,长时间困睡虚弱不下地。
养气补血急不得,琴雅还需慢慢调养才可以恢复健康。
御花园的事玄烨硬压下去,一时情急留琴雅在宫中养病,先瞒住鳌拜后做打算。琴雅身子虚的久养不见好转,日子一天天过去,玄烨坐不住干着急,纸包不住火,鳌拜迟早得知道琴雅落选,意外落水受伤的事。
玄烨不提琴雅入选与否,琴雅在宫里住着连个信儿也不往家传,自己的闺女知书达理又孝顺,不可能疏忽大意忘记报平安,鳌拜在宫里的眼线就跟瞎子一样没用,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
父女连心,鳌拜这几日惶惶不安,总悬着一颗心不得安宁,探子一无所获更加深他不妙的预感,宫中戒备森严,滴水不漏的防备有欲盖弥彰之嫌,难道……琴雅出事了?
鳌拜皱紧花白的眉毛,阴沉着一张脸在大厅里来回打转,焦躁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琴雅早跟他说过不想入宫参选,莫不是这孩子想不开寻短见了?……不会……一定不会……白发人送黑发人痛不欲生,琴雅善解人意不会忍心这么做,鳌拜抚着髯髥白花的髭须立即否认掉无端的猜测。
秀女入选的豪门大户接连张灯结彩庆贺喜事,唯独鳌拜没收到圣旨,原来还以为等两天圣旨就会来,谁知道只等来一句太皇太后心生欢喜留琴雅多住几日的含混说辞,朝上玄烨绝口不提秀女二字,一退朝便匆匆离去,对鳌拜呈上的奏本折子也没异议,不像玄烨平时的作风。
鳌拜打定主意,明日上朝一定要拦住玄烨问个明白,他等不下去了。
元义朗步履匆匆神色焦急,人还没进大堂声音先飘进鳌拜耳朵里:“太师……不好了……大小姐生病了……”
元义朗话音刚落,四个侍卫抬着一顶轿子就出现在院子里,旁边还跟着两个宫女,一个老太监。
刘公公略微弓着身子,细声说道:“太师的明珠不幸在御花园里落了水,宫中御医不敢怠慢全力医治,小姐如今身体还虚着,不过没生命危险了,皇上怕鳌拜大人担心,所以命老奴小心着送小姐回府。”
“什么?”鳌拜大惊,心中一急拽住刘公公的衣领,把他像个小鸡崽儿一般拎了起来,怒目而视。
刘公公嗓子掐着喘不上气,惊慌的扑腾着,话也说不出一句。
元义朗赶忙上前拦着鳌拜发火,替刘公公求饶:“太师先别冲动,听公公把话说完了也不迟,何况现在安顿好小姐才是最重要的,小姐体虚,别再受了风寒。”
鳌拜一听琴雅松手就把刘公公扔在地上,大步走到轿子前掀起帘子,看到昏睡不醒的琴雅心疼不止,急传府里的奶妈丫鬟抱着琴雅回房,盖好锦被仔细照顾着。
刘公公经过刚才的一番惊吓,现在还惊魂甫定,心想鳌拜怒发冲冠,千万别拿他出气可好,他老胳膊老腿儿哪经得起这样摔摔打打的折腾,见着鳌拜又回来了,不等他问率先开口说道:“小姐现在最好是静养,皇上千叮万嘱老奴一定要转告太师,皇上对小姐落水十分歉疚,前几日小姐病情危急,皇上不敢随意挪动小姐,直到今天小姐身子稍微转好了些可以下地了才命奴才把小姐送回来,瞒着太师是怕太师担惊受怕,平白添扰不是?又怕太师爱女心切保护太过了阻碍御医们诊治,耽误了小姐的病,希望太师不要埋怨皇上故意隐瞒您,毕竟小姐平安了才是最大的喜事。”
刘公公察言观色,谨慎小心的应付着鳌拜,生怕哪句话说错了不入鳌拜的耳,激怒铁青着脸的朝中一把手。
鳌拜冷哼一声,显然不满意老太监的说法。好端端的女儿送入宫,结果昏着让轿子给抬回来,要不是方才府里的医生说琴雅没大碍了,又夸宫里御医救治及时照顾很妥帖,况且琴雅确实不便抬来抬去的,鳌拜早一刀宰了刘公公以泄心头之恨了。
琴雅瘦骨嶙峋白的像个瓷娃娃,脆弱易碎,哪像往日承欢鳌拜膝下粉嘟嘟的开心果,鳌拜生气愤恨心疼难以言喻,总之他咽不下这口气,怎么别人没事偏偏伤了他的宝贝疙瘩?就算只是个意外,皇上瞒着雅儿的病情未免他伤心,说得到好听!这么久才把雅儿送回来,因为瞒不下去了才是真。
往深里想,如果雅儿救不活玄烨又会怎么办?一不做二不休翻脸吗?鳌拜越想越怒,玄烨不把他放在眼里,真是太欺负人了,一定得给点颜色瞧瞧。
鳌拜开国有功辅佐有劳,战绩彪炳鞠躬尽瘁一心一意为大清奉献一生,珍爱的女儿得不到玄烨的青睐,热脸贴上冷屁股难堪的滋味,玄烨你太不珍惜,太没良心了!
纵然先帝在世也不会这样对他,鳌拜就替先帝管教儿子,教给皇上要懂得尊敬老功臣,懂得感谢为他卖命的臣子们,懂得一个君王该有的谦逊!
琴雅不是因为落水才落选的,琴雅德貌双全不会比别的秀女差,皇上为什么看不上雅儿,肯定是看他不顺眼,哼,区别对待,好一个区别对待!鳌拜倒要亲自问问皇上,老臣究竟做错了什么惹得您这样不待见。
刘公公看鳌拜脸色转黑,几乎能滴得出黑墨汁来,费力的吞了吞口水,此时不溜更待何时?刘公公起身陪着笑脸说道:“小姐已经送回来了,老奴也不便多呆,皇上还等着老奴回去复命交差呢,老奴这就退下了。”
“等等,老夫爱女落水一事公公可知内情?”鳌拜冷森森的开口。
刘公公吓得一缩脖子,慌忙回道:“意外,老奴担保这只是个意外,御花园禁卫森严,苍蝇也飞不进去一只,别说是心怀不轨的贼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