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雅的情况愈发糟糕,刚才对白玉的草药点舌刺激还有反应,现在已然陷入深度昏迷,连外界的轻微按压也毫无所觉。白玉将她放在大堂的床榻上,回身向内堂走去。趁四下无人,阑珊快速解开琴雅的衣服,脑袋贴到她状若凝脂的胸前,皱着眉将三根手指探进她的肚兜里,屏气凝神好一会儿才起身。仔细检查了一遍琴雅的身体,发现她莲藕似的右手臂上长长的划痕张牙舞爪,鲜红的血印触目惊心,外伤只有这一处,检查完了阑珊快速整理好琴雅的衣衫。
琴雅气息不稳面色不佳,溺水引起的一系列麻烦的病症她几乎都有先前的征兆,阑珊心里不好受,这要是搁到现代她还可以救,可这是在清朝,别说呼吸机这些辅助维持生命机能的供氧器械,就连抗生素之类的普通药剂都没地方弄。阑珊明知琴雅危在旦夕,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只能瞪眼干着急完全没有办法。
现在阑珊唯一的指望就是白玉,希望他的中医药法别只是充充门面救不了大急。默不作声的白玉进了内堂好半天了还不见人影儿,阑珊急得心火直冒,人命关天闪失随时可能出现,白玉不出来,那她只好进去看他老人家是不是修仙儿了。
“一个男人家怎么这么磨蹭?…咦…”掀帘子进门的阑珊环视四周,空荡荡的内堂哪还有白玉的影子。他不会是害怕失败逃跑了吧,阑珊蹲下身揭开床罩子低头就往床底下瞅,黑洞洞的啥都没有,她丧气的跪在地上,一时没了主意绝望的只想哭。
白玉旋开暗格的门怀里抱着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看着跪在地上的阑珊疑惑道:“你跪在这里干什么?外堂的秀女谁看着呢?”
阑珊突地转过身,一双眼因为白玉一句话的星火而燎原,腾腾的闪着希望的火光,她快速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拍身上的尘土,也来不及询问白玉的瞬间移动大法是变了什么魔术,急声将自己的猜测告诉白玉:“那个秀女身上恐怕不止一种病,她的右手臂上有伤口,呼吸很浅也很快,皮肤局部区域出现紫绀的症状,她的肺肯定受到很大的创伤,这该怎么办,有没有什么药草之类的可以缓解一下?”
白玉叹息一声,这些他早有所觉,要不是秀女多疾缠身交错复杂,他也不用翻翻找找倒腾出这么多经年不用的老古董了。要说琴雅也真算是倒霉,本来身子骨就娇弱,一被心上人婉拒,嘴上心里虽然没什么抱怨,可想起来这事她就说不出的难过,毕竟是爱得深了。二来整日整夜的思考退选的方法,鳌拜都无能为力的事能轻易让她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愁啊,这一来而去的苦闷郁积在心里,琴雅脆弱的心灵早就遭受比千刀万剐还疼的凌虐了。再加上溺水这一遭,寒疾风邪侵入骨髓,可不就诱发敏感的并发症了嘛,心伤神伤身伤,伤上加伤雪上添霜病来如山倒--不好医啊。
白玉递给阑珊一把刀脊昏黄刃银白,刀身长不过十厘米,宽不过一寸的袖珍手术刀。
“我去打点水,你把秀女右臂上的伤口挑开。”白玉说完提着小木桶走到门口,转身不信任的说道:“纳兰阑珊你怕的话可以不必勉强,等我回来做也是一样。”
阑珊当即飞过去一双大白眼,她是堂堂的外科医生什么样的血腥场面没见过,“贝勒爷少瞧不起人了,我不是吃闲饭的,走你的吧。”阑珊不理白玉,卷起琴雅的袖子对着伤口割了下去,刀身锋利的滑进皮肤里伤口又深了一些,血一下子涌了出来,阑珊手下不停挑出新结的软痂里的泥藻碎屑,虽然只有一点点。
白玉提着水进门,一眼就看见阑珊手脚麻利的干活儿,姑娘家家的有哪一个像阑珊这样胆大的,这事就连某些男人也不见得不害怕。阑珊面色平静动作如此熟练,眼神中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她会不会就是那个暗夜里的杀人魔?白玉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阑珊,果真不是吃闲饭的……
“你愣着干嘛,还不把水提过来,不是要清理伤口吗?”阑珊随手在布帛上抹了两下,在琴雅的手臂下垫上一个盆子。
“哦……就来。”定了定心神,白玉抛却胡乱的猜想,暗夜杀人魔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往返京城和江南两地,除非他不是人。阑珊不过是行为表现奇怪了点,仅此而已。
阑珊握着小刀爱不释手,这把刀不像医院里的手术刀那么冰凉坚硬,入手的触感倒像是玉石之类所特有的温润光柔。阑珊在先前被她当作垃圾的破烂儿堆里翻翻搅搅,认真的研究白玉翻箱底的宝贝是作什么用的,她提溜起一串灰乎乎像烧焦的麻绳一样的东西,好奇的问道:“贝勒爷这个不会是前人上吊用过的古物吧?您的收藏癖还真奇特,不过可以赚钱倒是真的。”想想在现代古人用过的夜壶挖出来,宝贝似得也值好些个钱呢,没想到白玉计划的这么长远,他应该算作最早的考古学家了,阑珊咂嘴。
白玉小心的清理秀女的伤口,从怀里掏出一个黑玉小罐递给阑珊,“你可以把刀先放下,没有人命令你刀不离手,它也不是用来玩的小心伤到,打开罐子,里面的药膏均匀涂在她的伤口上。”白玉直接无视阑珊的白痴猜测,他不想降低见识陪着她无聊。
阑珊撇嘴‘哦’一声,接过瓶子给白玉打下手。她打开黑玉小罐,莹莹光泽的乳白色膏体好像奶油,淡淡的药香引着阑珊禁不住凑到鼻子下狠嗅。
“闻多了是会死人的。”白玉冷淡的声音飘进阑珊的耳朵里,惊得她倏然拿开小罐。
“只是闻闻就这么危险,那涂到她的伤口上,不会要了她的命吗?”阑珊犹疑道。
白玉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不涂秀女必死无疑,涂了危险也不会降低,是药三分毒,我只是以毒攻毒,死马当活马医吧。你要是不想赌一把的话,可以不涂。”
何况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