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树顶上看远处的风光,将一切尽收眼底,而那个土丘就像一个土堆一样矗立着,说不出的奇怪。可是当你来到近前时,无论是怎么观察当真再也看不出它的突兀,好像它的出现就是理所当然的!
这是应了那句“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说法吗?
等所有的人转移阵地,再次来到源干江边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后的事了,一眼千里,更何况在树林顶上看到的是整个平原,土丘的全貌都收入了眼中,真要去接近的时候才知道所谓“距离”。
不知道别人作何想法,俞熙儿心中其实一直有种奇异的感觉,但是她自己确实如何也理不清说不明,好像明明已经抓住了关键,但是又不知那个关键是什么。
尽管天色已晚,但众人搜索的力度还是细中巨细。都已至此还是没有搜索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西边的落日渐渐西沉,余晖铺满了江面,映照出满江红。一颗启明星悄悄在光晕中崭露头角,清冷透彻的微光忽闪忽闪的。
随行而来的牛青和官差们都一脸闷闷不乐,失望的神色,落日斜照脸颊一半明亮,一半阴暗,说不出的肃穆,更添了萧瑟惆怅的意味。
返程的途中静悄悄的,一行人数目众多,但是大家好像都刻意一般,竟连走路都寂静无声。
俞熙儿明白他们的失望之情,都同为一乡的百姓,而且都是底层的人民,他们对生活和现实有着最直接的感触。那时因为她的一句提点而瞬间面露喜色,喜出望外的神情,她不是没有看到。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现之后所表露出的刻意隐瞒的不自然,也在她的心中扎上了一根刺,心里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压抑的感觉。
她承认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无私的人。面对皇上,面对朝中大臣,她表现出了睿智,不动声色的拿回属于自己应得的公平,从不曾想过自己要吃亏奉献。这一刻,她却突然萌生了一种来源于“职责”的压迫感,她想看到那些生活在底层艰难求生的人脸上露出哪怕只是一丝喜悦。
其他人都不知道俞熙儿此时的想法,也不知道她的心里因此而产生的庄重的职责感,从一开始来此所抱有的无所谓的想法,到如今的勇于担当的心理变化除她之外没人发现,她也就是如此善于伪装,不动声色。
这时从侧路上走到前面的一行农家汉们的说话声吸引了俞熙儿神游天外的思绪。
“今年的收成难道还是如此吗?”
“也不知道老天能不能保佑种子都生根发芽。”
“是啊,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家人孩子连吃饱饭都成问题了。”
咦?这是出什么事情了吗?种子发芽?怎么回事?俞熙儿回望了一眼身后跟着的雷大人一眼,示意他能够说点什么出来。
其实,刚刚在岔路口出现这些人之后,元泽朗等人就已经关注了起来,他们说的大多都是田地的事情,关于种植的一些法子,只是后来的这几句确实让人疑惑,种地的法子都很好,可是却都担心没有收成,而且还到了让家人吃不饱的问题,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天灾,雨水也充足,如此应该是麦穗两岐,五谷丰登啊!
俞熙儿对视了一眼元泽朗,看来他也听出不对劲了,这边雷大人也在思索着应该要怎么说才合适。
“回郡主的话,其实说起这事来也是让人疑惑不解的。他们这些人的田地应该都是江流附近的平原,按说应该是收成丰满,而且前些年也确实是这样。但是最近四五年内,百姓的收成是一年不如一年,上头也派人来看了,农夫的种田法子也是最好的,可到秋收的时候就是没有收成,也是让朝廷头痛难解,而且为了不让百姓负重,皇上还下令减免了这一带人家的赋税。却没有想到现在百姓竟到了饿肚子的境地。”雷大人仔仔细细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给解说一番。
听完雷大人的话,俞熙儿陷入了沉思久久都不曾回神,种植办法不错却收成不好,看来是土地的问题,但是难道土地缺少什么常年种地的农夫们会不知道?这有点说不过去啊。突然灵光一闪,俞熙儿想起了现代的工厂无数废水排量,或者废气泄露而导致的后续一系列被污染问题。
难道……但是不应该啊!这里是古代,科学经济发展落后,根本就不会什么化工类的生产,而且是大面积的土地有了问题,没有排放的话怎么污染?
啊!对了,空气!气体的话,在空气中,但人没有事,而且刚刚她在那附近也没有感觉空气不新鲜啊!
那是怎么回事?嗯……俞熙儿想了很久大脑都有些抽抽疼的时候,突然一个想法钻入了大脑,土丘!江边有个奇怪的土丘,而且产量低的土地也都是在土丘的附近,空气没有问题,那应该就是地底下,或者是那个土丘在地下产生什么然后影响了土地!
看了一眼同样沉思中的元泽朗,伯舟王爷和墨云悠,然后朗朗说道,“这里有什么样的生产是对土地有影响的吗?”
“?熙儿这话是什么意思?”元泽朗瞅了一眼墨云悠问道。
“呃……我的意思是……”俞熙儿心里在总结着说法,会不会她要说的这里没有,别人又把她当怪物看了!毕竟现代的那些科学常识对这里的人来说都有些不可思议。
“郡主不妨直说,或许在下曾听说过!”墨云悠鼓励着说,心里却又在敲鼓了,俞熙儿怎么知道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必定都有用。
“嗯……这样来说吧,我们假设那个土丘是个能生产的地方,然后经过某种步骤制造某种东西,但是在那个制造的过程中产生了一些不用的废物,然后这些废物融进了土里,介于一种途径向周边扩散。”俞熙儿感觉她说的话真的好纠结啊,不能使用术语,避免他人没有听过把她当了怪物,感觉说出来她自己都好糊涂啊!
“熙儿的意思是有可能因为土丘的存在所以致使周边的土地都出现了种植减产的现象?”元泽朗最先反应过来。
“啊!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而且我们调查也在这里受阻,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需要重点查土丘了。”
“但是我们刚刚已经把周边都查遍了都没有什么异常线索。”元伯舟道。
“表面上我们是没有什么线索,但是地下我们就不知道了,地表面上没有异常那么周边土地就是被从地下影响的。”俞熙儿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愚公移山听说过吗?”
“愚公移山?”
“是的,愚公是一个人,他住在山里,家门口有座山挡住了他的路,每次出去都要绕着山走,于是有一天他就开始了挖山,想要把山都移走。”
“熙儿是想说我们也把土丘给移走吗?”
“嗯!既然土丘特别怪异我们都觉得出现的不是地方,而且还影响周边的土地,那我们就挖开搬走,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法子是有些笨,但目前为止也确实没有什么线索能够调查的,那从明天开始便挖土丘,掘地三尺找出真相!”元泽朗看看俞熙儿,然后对身后的众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