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少校说的没错，到了赌场，中尉体会到了，香子对他不放心。少校和上尉各自把守一个关口，只有他像个护卫，尾随香子身边。香子说，这个赌场，你熟悉吗？中尉说，我的过去，你应该是了解的。我好赌，不能说是个赌徒，但是，对赌我真动了脑子，我认为，赌是一条发财路。我喜欢这游戏，一时不赌手痒痒，上午进城，我在这儿玩了个痛快。香子说，这么说，你发财了。中尉说，哪有常胜将军，今天赢了明天输了，不过，我还可以，送院长一件礼物没有问题。香子说，伴我身边，有想法吗？中尉说，保护院长，我有能力。香子说，位置，很重要。这儿，整个赌场一览无余。中尉说说看，我们的目标在哪儿？
中尉留心观察，整个赌场里的人瞟了一遍，目光落在两个人身上。一个站赌盘前，不赌，看光景没有参赌的渴望，不赌，你来赌场干么？另一个赌小钱，不在乎输赢。那个赌博的人不想赢啊。中尉告诉香子，那个赌小钱的人是目标人。另一人他没有说。香子说，中尉，你太了不起了。他被监视，全然不觉。如果你是共党，发个信号，他就可以脱身了。中尉说，院长，我很想反驳你一句。香子点点头。中尉说，如果你是共党，他就不回来赌场了。现在，他是一条鱼，撞在网上，你叫我发信号给他，他也撕不破鱼网。中尉有些激动，香子说如果你是共党，这话让他十分惊讶，如果把如果两字去掉，那不就是共党了。显然，香子的如果有弦外之音。生死攸关，他当然要抗争。他在心里骂，小RB娘们，你太阴险太恶毒了。
香子走开一步，提醒中尉注意，有情况。中尉锁定了一个人，掏出了手枪。就在他掏枪的时候，赌场响起枪声，那个刚走进赌场的人身中数弹，当场毙命。枪是那个赌小钱的人开的，几个便衣冲过去将他按倒在地。香子跑步离去。少校和上尉也冲进了赌场。中尉发现一个戴礼帽的人逃出了赌场。中尉认为这个戴礼帽的人，非常可疑，好像那一声枪响，就是给他发出危险的信号。如果香子还在身边，中尉会向她反映这个情况，把那个戴礼帽的人抓起来。可惜香子也没招呼他就匆匆跑去了。
开枪的人叫李应勤，是共党情报站的二号人物。他开枪打死的人叫徐沛林，是他的下线，被捕了，叛变了。用香子的话说，徐沛林弃暗投明了。冈次将军把案子转到香蒲苑，让香子敲开李应勤的嘴巴。
李应勤说话，有问必答，只是跟冈次的情报不沾边。他是个古董店的老板，做古董生意，徐沛林是个中间人，为他的生意牵线搭桥。他有两个黑釉瓷碗，RB人很喜欢，张沛林跟RB人熟悉，帮他出手了。可是，徐沛林拿了钱，没有给他，挥霍赌场上了。他多次向徐沛林讨要，徐沛林不但不还钱，还拿RB人威胁他。并且，一次又一次领着RB人去古董店，敲诈勒索。他实在忍无可忍，就豁出去了。既然豁出去了，就不怕死，任你怎么拷打，他就这么一套。什么共党，那是要掉脑袋的，他才不干呢。
少校的鞭子，那力道，一鞭下去，李应勤嗷嗷直叫，几鞭子他就昏死过去。上尉一盆水泼上去，问他，你去赌场，跟谁接头？他咕咕噜噜骂徐沛林白眼狼，他养了一只白眼狼。上尉跟中尉说，看样子，打死他也挖不出什么东西，是条汉子。
李应勤装痴卖傻，香子急了，召集夜鹰小组开会商讨对策。少校说，他装痴卖傻，把他放了，他早晚要露出马脚。上尉说，硬的不行，咱来软的，好吃好喝，女人伺候。男人的弱点有三，一是官二是钱三是女人。这三样攻心，不怕敲不开他的嘴。中尉说，我设计一个方案，把他救出来，掩护他逃走，我佯装中弹牺牲。上尉暗地跟踪他，一路下来，肯定有收获。香子把几个方案上报冈次。上尉宾上客的方案，冈此采纳了。
这一天，中尉挥鞭拷打李应勤。香子走进刑审室，说中尉，你下手太狠了。李先生这样的铁汉，实在是令人起敬。李先生，你有我们大RB武士道精神。香子拿起毛巾给李应勤擦脸，又给他披上斗篷，两个RB女人搀扶着他走出刑审室。
中尉说，院长，李应勤看到你，眼光出彩了，你太有诱惑力了。行了，肯定成功。香子说，谗言顺耳，不过，都别有用心。中尉笑笑。香子说得对，他确实别有用心。最迫切的，就是跟香子睡一觉。有了一夜缠绵，他会捞到许多好处。
六
香子去关照李应勤，夜鹰小组偷闲了，三个人凑一块喝酒谈色，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都是在城里混差事的，都是大小管事的，都在青楼风流过，一说女人，特别来情绪，加上酒精使劲，那真是手舞足蹈。少校说，郁金香里的女人，凡是有姿色的，他都点了。名妓金彩凤，那女人，花一根金条，值！名妓就是名妓。如果把金彩凤请来，李应勤保准倒在石榴裙下。上尉说，金彩凤，那是不可能的，那不泄密了。不用叫金彩凤，我睡的那个RB娘们就行，樱子，她身上真有股樱桃味，光闻味就醉了。中尉说，要我说，院长不上步，谁也拿不下。少校低声说，我真想跟院长睡一觉。上尉和中尉说，光你想，谁不想。少校说，执行夜鹰行动，院长肯定会答应一个要求，我就说，如果我能活着回来，你陪我睡一觉。上尉和中尉都说，我也这么想。但是他们谁都明白，只能给嘴巴子过过生日，量他们谁也不敢在香子面前说起这事，中尉是领教过香子厉害的。上尉说，我有种直觉，院长不是RB人，跟我是老乡，苏州人。我一见院长就感觉见到了家乡人了。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女人有特点，水性小桥流水，祖祖辈辈，滴到眼睛里了。还有院长说话，有时候冒出一个音儿，就是苏州味儿。少校说，见多识广，上尉还轮不到你吧。你说她是苏州人，我看她地地道道一个RB小娘们，看上去很温柔，一掉头，心狠手辣。上尉说，少校RB人多少年前，在中国各地，拐走了一大批孤儿，这事你知道吧。少校说，不错，我知道。你是说院长就是其中的一个了。上尉说，有这种可能吧。少校说，她是冈次将军的义女，可能可能个屁！中尉说，你说她是苏州娘们。他说她是RB娘们。要我说，我们无论谁跟院长睡一觉答案自然就有了。对吧。少校和上尉都睡过RB娘们，认为中尉说的有道理，不再争论了。少校说，来吧咱还是喝酒吧。
同少校和上尉相比，中尉酒量逊色。中尉说，不行了，头晕了，眼皮打架了。上尉说，别走，院长来了。他故意逗中尉，说罢哈哈大笑。少校说，哎，你别说，在梦里搂着院长也销魂。
中尉没有做梦，睡得很沉。他睡的很沉，门一响，他就惊醒了。他的职业，必须这样惊醒，否则死都不知怎么死的。香子说，不是喝醉了，这么警觉。香子脱下雨衣。夜漆黑，风雨交加。中尉冲动了，认为机会来了，跃身而起，扑向香子，抱住香子。香子小声说，将军来了。这话如同当头浇下一盆冷水，中尉清醒了，垂手而立。香子掏出手铐，递给中尉说，自己来吧。中尉把自己铐在铁床上。香子说，上次夜袭半路返回，为什么，你知道吗？因为有人泄密了。就是说，夜鹰小组，你们三个人，有一个人，把情报送出了香蒲苑。你能告诉我，这个人是谁吗？少校？上尉？还是你？中尉说，院长，你很清楚，我们三个人谁也没有离开香蒲苑。香子说，没错，我清楚，没有人离开香蒲苑。可是，我不清楚的时候，比如，今天晚上，风雨交加，你抱住我，少校和上尉清楚吗？他们不清楚。香子把手铐的钥匙丢床上说，你要能用上，最好了。香子穿上雨衣走了。中尉拿自己开想，我要把情报送出去，用什么办法好呢？白天，谁敢擅自走出香蒲苑，晚上行动，除非和外面的人约好时间地点，否则根本不行。对了，还有一种办法，在来香蒲苑之前，把情报放在什么地方，外面的人按时来取情报，不管有没有都来取。这种可能性很大。接着，中尉又把自己摆在香子的位子上，怀疑对象大概是这样排列，中尉、上尉、少校。中尉笑了，很苦涩，他没有泄密，怎么自己把自己摆在第一位了。
第二天中午，三个人又凑一块喝酒，和昨天活跃的气氛不一样，大家都很沉闷，话儿都让酒淹了。中尉揣摸，香子肯定找他们谈话了，把跟他说的话扔出来，三个人当中有一个人是内鬼，谁还不提防着点，话多有失。中尉说组长，出个节目，别这么闷着，要不咱划拳。少校拿出一份报纸说，你们看，那天夜袭，目标并没有去开会。上尉说，那是怎么回事，咱半路撤了。少校说，泄密了，有防备。上尉说，那咱得谢谢，又多活了几天。少校说，咱仨，一个坑，什么夜鹰行动说白了，就是敢死队。我敢说，只要夜鹰一飞，有去无回，谁要能活着回来，烧八辈子香了。所以，今朝有酒今朝醉，别想三想四了。上尉说，他们尽玩邪的，搞得人人自危。咱们是谁？都是风里来雨里去的主儿，肚子里有牙。中尉说，只怕李应勤招架不住，乱咬。少校说，那没有办法，认栽就是了。死在香蒲苑是死，死在司令部也是死，不差个啥。不管怎么说，咱仨，聚在这儿，就是缘分。来，喝酒。中尉说，院长来了。
香子说，赶快准备，马上出发。香子没说到哪里去，干什么，夜鹰小组的人心里没底。
原来，李应勤已经拜倒在石榴裙下了。
中尉和香子乘坐一辆车，坐在香子身边，香子身上有股香味，特别刺激，让男人蠢蠢欲动，但一想到身边这个RB娘们要去抓人，抓中国人，中尉就再也闻不到她身上的香味了。
香子说，在想什么呢？香子常这么问他，这话听起来挺亲切的，但细细咂摸一下，温柔中含着诡诈，稍不留神，就会掉进陷阱。中尉说，我在想，你是怎么征服李应勤的。那些精彩的细节，有一天，可以送给我吗？香子说，你是内鬼吗？中尉悄悄的轻轻的把手放香子腿上，只一放，立刻把手缩了回去。他要表示亲昵，又畏惧她，他看到她的眼里射出一道可怕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