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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江湖礼节先礼后兵

回到灭明振清队里,面见堂主多立宝的时,范一统就向堂主告诉了他挨打的经过,并指着被打伤的腿,唠叨个没完没了。

多立宝听完他的汇报,脸色阴沉,沉默不语,他对范一统的伤并不感兴趣,就是掉了脑袋,他也不会怎样奇怪的。

此时他想到的是柳一江,多立宝来到鸡鸣山这个地方的时间并不长。但从前任堂主嘴里,他了解到有关柳一江的经历。

作为一个在鸡鸣山一带活动的堂主,他也曾特意留心过天荒坪大药铺,并故意到店中去过。可从柳一江那极不友好的目光中,他感受到一咱难以驾驭的抗击力。

凭经验,他断定柳一江曾在江湖中一定是个有名人物,而他那“抗击力”是冲着大清而来的,他一时还捉摸不透。

“堂主,那老家伙早年是强盗,如今,他成心和我们作对。”范一统恶狠狠地说。

多立宝笑了一下说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我更注重现实了!”

“现实?”范一统咬牙切齿地说:“现实个屁,他抢了我们的买卖,又踢老子一脚,他是贼胜不敢,堂主,这回可不能、、、、、、、、”

多立宝止住范一统的话,冷笑地问道:“范一统,你敢断定那家伙没死吗?”

“敢,是他徒弟亲口告诉我的,摔断了胳膊已接好了,勾魂回旋镖镖尖也取出来了,并还说了,那人在后院屋里躺着!”范一统非常愤怒的说道。

“好,活着就好!”多立宝用眼光看着范一统,随即命令道:“范一统,你是灭明振清队的顶梁柱,为了大清、为了灭明振清队,你再去找范一统,把人弄回来。”

“不,堂主,属下无能、、、、、、”听了堂主多立宝的话后,范一统摸着伤处,有点吞吞吐吐地说着。

“怎么,范一统,难道你害怕那个老头儿吗?”随着一声妖滴滴的声音,“千面狐狸”杨红丽出现在两人面前。

范一统深知这魔女的来头,一见面就对她惧怕三分,但他毕竟是个男人,绝对不能在女人面前丢掉自己的尊严,想到这儿,他陡然间增添了几分勇气,气壮如牛地说:“我怕过谁?奶奶的,老子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今天居然吃了一次亏,早晚要跟他算帐的?”

多立宝见杨红丽只是抿着嘴,一言不发,便不耐烦地说:“眼下不是吹牛的时候,快出个主意吧!”

杨红丽抖抖眉毛,抬手撩开额上的头发,阴阳怪气地说:“一个老头儿,就能阻碍了大事的进展吗?”

范一统张张嘴,还想说什么,但他的勇气被这妖媚的目光压住了。

他低下头说:“堂主,在这鸡鸣山这个地方,三根腿的鸡难找,两条腿的人遍地都是,何必非要那个人呢?”

“咯咯!”杨丽红笑着对多立宝说:“多大人,听到了吗?你的属下实在聪明绝顶!”

多立宝一听,脸上羞得通红,他强压着性子说:“范一统,你不知道,十万个人加起来也不如这个人的价值!”

这下,范一统不解其意,但却更加吃惊地说:“我的天呀,他不就是个人吗?”

多立宝还想给他作解释,却被杨红丽制止了。

她朝范一统走了半步,扭动着蛇身,娇声娇气地说:“我们的范队长是鸡鸣山的能人,我久闻你的大名了!废话少说,大清需要你这样的人,你去吧!把那个人弄来交给我,越快越好!”

“我说、、、、我真的对付不了那老家伙!”

“怎么,你的功夫不是很厉害吗?还有你的勾魂回旋镖是吃素的吗?”

“他武功了得,特别是那一双脚上功夫?”

“难道不用家伙,动用智力不行吗?明枪容躲,暗箭难防!”杨红丽越说越得意,说完又轻狂地大笑起来。

范一统下意识地摸摸镖袋,又胆怯地说:“这样吧,我到报官,再去求官府朋友出面,搜查老家伙的大药铺,把人逮了送到队来!”

“不行!”多立宝急忙制止道:“此事不能张扬,一旦官府出面,好事也要办成坏事了。”

杨红丽耐不住性子,把脸一沉,骂道:“笨蛋!全是笨蛋!”她转身指着范一统,命令道:“今晚夜里行动,多带些人手,进店之后,杀尽他们全家,把人给我抢回来。”

这番话,把范一统点拔明了,气也打足了,他摸着眉毛,又拍拍镖袋,说:“好!我要杀他个鸡犬不留!”

“慢着!”多立宝喊住华银平,自信地拍拍胸脯,说:“大清的臣子,不可监杀无辜!我要以江湖规矩,让他恭手交人。”

杨红丽笑着说:“多堂主,他要是不听你的呢?”

多立宝说:“江湖人嘛,要礼义要先,先礼而后兵、、、、、、”

大清早,柳一江亲自到大街上买来两只老母鸡,吩咐徒儿杀鸡拔毛,又叫妻子欧阳冰倩生火做饭。

“爹,那个人还活着吗?”女儿柳雪萍一边梳头,一边打听。

柳一江满脸喜气,但故作威严说:“萍儿,你也不小了,说话该讲点分寸。”

雪萍撒娇地说:“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爹,那人还活着吗?”

柳一江没法,只得让步说:“好,爹算怕了你,不过萍儿你得给我记住,以后到那屋去,得叫他吴大哥。”

“哎呀!这下好了,老天给我掉下过一个大哥来啦”

“现在不给你说,日后我会给我说清楚的,来,跟爹到那屋去认识一下。”

父女俩边说边走,一前一后地进了西屋。

吴剑锋已醒了,已经昏迷两夜了,又服用了“雪莲圣丸”,他的气色有所好转,眼里也有了光泽。

他见柳一江父女进门,慌忙欠欠身子,不知说什么好。

“孩子,别动,给我躺下!”柳一江急忙伸出手,把他安放好,接着,便看看伤处,嘴里不住地嘘寒问暖,絮絮不停。

吴剑锋翘着头,两眼盯着柳一江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他从昏迷这中醒了之后,除了忍受着钻心的伤痛之外,已经熟悉了这个陌生而又奇异的环境。

他闭着眼,回忆着所有能回忆的经历,直到从那高高的山崖跌下来为止。他的理智中,已认为到此便是生命的终结,然而,他又重新回到人间,自然,他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位老人,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老前辈、、、、、、”他双目充满泪水,嗓子干得无法忍受说道;“老前辈,等我伤好之后、、、、、、”

柳一江转过脸来,慈祥地笑着,并用责备的口吻说:“傻孩子,以后你就叫我叔叔!”

“叔叔?”吴剑锋又惊大喜,禁不住重复了一句。

“想不到吧!你的祖父吴雄明便是我四十年前的师父呀!”

“啊、、、、、、、!”吴剑锋猛然一怔,高兴得一时缓不过气来。

“按这个辈份排,你便是我的世侄无疑了!”

吴剑锋沉思良久,突然紧紧地握着柳一江的双手,张开嘴就哭着呼唤:“叔叔大人!、、、、、、”

奇迹!吴剑锋在绝境中碰到了奇迹!他那男子汉的哭声中,喷发的是委屈?是幸运?还是难以说清的感情旋涡。

柳一江被哭酸了鼻子。

他抚摸着吴剑锋的头发,用颤抖的语调劝慰说:“孩子,不要哭了!这应该是我师父英灵在天保佑,才将你送到我的手中。那些害人的清妖们,早晚会遭报应的,剑锋,给我讲,你家爹娘可好?”

吴剑锋收住哭声,支吾了一下,才说:“家父、家母都因反清,被杀害了。只有我这么个无用的儿子、、、、、、、、”

“咳,都一样!都一样,孩子,给我说,你今年多大了,成家了吗?”

“叔叔,侄儿枉活了三十五年,爹娘在世时为我娶了妻室,给你老生了个孙子,有五岁了!”

“好,好,我师父香火不绝,这是他善良所致,孩子,你在我家,万不可见外,你的胳膊断折了,伤得不轻,但你别怕,我会尽力为你治疗。”

“全靠叔叔救治,侄儿万死难以回报、、、、、、”

“别说了,等你伤好了,再去江湖上联络反清义士吧!”

“爹,我也要到江湖上去闯闯!”一直躲闪在后面的柳雪萍,突然站出来说话了。

吴剑锋抬头看见了个姑娘,吓得又是一怔。

“哈哈,剑锋,这便是我的女儿,名叫柳雪萍,你叫她小妹吧!”

“小妹!”吴剑锋恭敬地喊了一声。

雪萍有点惊慌地往后退,柳一江伸手拉住她说:“萍儿,不是外人,你就叫他吴大哥吧!”

柳雪萍低下头,憋了良久才轻声叫道:“吴、、、、吴大哥!”

“哈哈哈!”柳一江笑得胡子直抖。

好多年了,他还没有这样笑过,这笑声,分明是从内心的深处喷发出来的。

没有撕杀造成的恐怖,没有伤痛产生的呻吟,屋里不时传出欢声笑语。

“师父、、、、”

就在这时,罗浩宇沾着两手鸡毛,急匆匆闯进了屋里,慌张的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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