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痕忍着怒气任由莫尘带他走到别院,刚踏入别院,苏韵痕凌厉的掌风便袭向莫尘,莫尘迅速转身,漂亮地躲过一掌,苏韵痕的内劲却又紧追不放,莫尘连忙狗腿求饶:“师姐!师姐!师姐住手!师姐饶命!”
苏韵痕收掌站定,再开口,便是女子的靡靡之音,宛若天籁:“莫尘,你明知我见着你心烦,你却依旧来找死,也不枉师尊说你生来欠收拾。”
“嘿嘿,师姐,是师尊他老人家让小的来找师姐您的,师尊的话,师姐您可以不听,可小的武艺不精,不敢不尊啊!”莫尘说完,还抹了两把并不存在的眼泪。
苏韵痕的嫌弃都堆到脸上去了,这东西真的是江湖上闻者胆寒,见者心颤的摘星楼楼主莫尘吗?她怎么觉得他更适合做狗腿?
“有事说!”
莫尘难得地正色了起来,靠上院中的大槐树,他的俊脸便隐在了黑暗之中,声音也是少有的深沉:“师尊说他老人家要闭关了,让师姐你找个机会还了女儿身吧,你情劫将至,界时万万不可生了屠杀之心,切记等师尊出关。”
末了,还补一句:“此乃师尊原话。”
苏韵痕把玩着一缕墨发,媚眼如丝:“如若,我偏不呢。”
莫尘沉默良久,道:“万劫不复。”
“这些莫须有的东西,师尊他也信,果真是老糊涂了。”
莫尘的目光紧盯着苏韵痕,眸中颇有深意的光,苏韵痕却看不到:“师姐,此事非同小可,师尊当年便是因情劫坠落成魔,你——”
“莫尘,你觉着我在世人心中,离魔还有多远?”苏韵痕闻言,顿时讽刺出声。
莫尘一愣,便由闭口沉默,只是眼中的心疼,愈发浓烈。
苏韵痕被送出苏府那一日,那些杀手便像地狱里索命的幽灵一般缠上了奶娘他们所在的马车。
那一日漫天飞舞的枫叶染上了血色,苏韵痕彼时正是抱在怀中的婴孩,本不该记事的年纪,她却偏偏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那一日惊心动魄的美却深深刻在了她的心上,枝末细节,直到如今她都能细细回忆起来。
当真是如画一般的美。
大概她从出生起,便不能安宁一生了,她只能活在生与死的峭壁之上,走错一步,便会坠下万丈深渊。
紫衣妖媚,血染玉指,她本也不想,可如若不此,她便要被别人刺穿血肉。
苏韵痕那日活了下来,奶娘将她与自己的亲生儿子掉了包,她才能等都那一身玄衣的少年救下她。
她静静地躺在一旁染了血的高草中,不哭也不闹,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些挥刀洒血的黑衣人,鼻尖充斥着血腥。
不知过了多久,仆人几乎都死光了,那玄色的身影从天而降,银光微闪,血腥味愈发的浓。
只在顷刻间,所有生命,尘埃落定。
玄衣的男子就那样立在一片血泊之中,他双目狭长,瞳孔像是充了血一般的红,鼻梁高挺,薄唇此刻沾上了血色,邪魅而危险。
他是世人口中的魔。
男子举起剑,锋利的剑尖只想她,高高举起。
她的眸子便在此刻对上男子的双眼。
男子举剑的手微微一抖,看着小小的苏韵痕出了神。
血色渲染的画面中,一双血眸,一对紫瞳,一个是人人惧之的四魔之一,一个是因异色眼瞳被弃的婴孩。
四目相对,寂静无言。
男子最终没有杀她,以夕阳为景,他抱着她,步伐沉稳。
“既你天生异瞳,吾二人便为同一类人,你生来凤眸娇媚,便唤你媚儿。”
“从即日起,你唤我一句师尊,我授你本事。”
“汝为吾血魔司风亲传之徒,若有人欺之,必百倍奉还!”
莫尘见苏韵痕又沉默不语,便知她又想起了以前的事,出声道:“师姐,今日我来,还有另一事。”
苏韵痕回神:“何事?”
“师叔出山了。”
“师叔?”苏韵痕挑眉。
“舞魔司雅,蛊魔司琼。”
苏韵痕垂眸,当年江湖四魔名震天下,皆是出自鬼医司贺门下,血魔司风如今是她师尊,舞魔司雅排行第一,其下便是师尊,蛊魔擅用蛊毒,排行为三,再后便是剑魔司辰。
如今剑魔已死,鬼医被当年的剑魔所弑,其中恩怨纠纷,师尊从未同她讲过,想来,也定有其他隐情,并非传言所说。
莫尘又道:“今时四魔仅剩三魔,三魔当年又各种恩怨齐齐隐世,师尊如今又在闭关,担忧舞蛊二魔会对你不利”
忽然,苏韵痕凤眸一敛,受中国银针已经飞射出去,顿时便听见一声闷哼。
莫尘与苏韵痕对视一眼,飞身追去。
二人一直追到护城河之外的树林里才停下,莫尘挑了眉看着苏韵痕:“师姐的轻功何时变得如此差了?”
苏韵痕看了一眼莫尘:“银针有毒,他命不久矣,我何须费力?”
莫尘笑道:“只怕子蛊已下。”
苏韵痕看了一眼手腕上母蛊的印记,并不作答。
莫尘拱手:“师姐好计谋。”
另一边,富丽堂皇的宫殿中歌舞升平,墨袍男子半卧于榻,眉眼中尽是春色,瞧见来人,那双桃花眼一挑,问:“叫你去监视苏府,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歌女舞姬识趣退下,黑衣男子才强忍疼痛单膝跪下:“主子,苏四公子是……是女儿……身。”
说罢,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