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像是被定住,倾颜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回过神对她微微一笑抓住她的手,“吃吧。”
倾颜不动声色的抽回手,走到桌前站定,坐下来静静的喝粥。断章随即一愣,而后失笑,然后静静地退了出去。
自从倾颜惹怒了姚将军挨了那几鞭子后,姚将军就一直郁郁寡欢。谁都知道姚将军志在战场,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是能和顾长风在战场上一较高下。
可是就因为那件事,太子愣是不让他出征,每次他都眼巴巴的看着江源和柳宪之带兵进进出出,而他就只能在校场操练士兵。
虽然他对倾颜是恨入骨子里,但是却不能拿她怎么样,大家心里都明白,倾颜是太子的人,动她等于跟太子殿下对着干,傻子才以卵击石,但是这股怒气他没处发泄,憋着又难受。当看见倾颜和断章一起的时候,姚将军终于想到要将这股邪火发在哪儿了。
是夜,倾颜得知最近东源的将士被弄的十分的疲惫,因为中岳那些士兵分成小股小股的,见你驻兵休息,就连夜赶来烧毁你的粮草,打你个措手不及。
而等到东源的士兵反应过来,纠集兵力全力反击的时候,这些中岳士兵又以最快的速度撤退。这样的一来,中岳用最小伤亡代价打的东源疲惫不堪。
慕容枫得知这个消息后,把姚将军留在大营,自己带了几千精锐往前线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倾颜闲来无事,想叫上断章陪她出去走走,但是叫了好几声都没发现人,于是她便亲自去寻。她一路走来都畅通无阻,想必是慕容枫走之前是打过招呼了的。
她在慕容枫的营帐里找了一圈,没人,然后又四下里随便逛逛。忽然一声细微的呻吟传入她耳朵之中,她本就听觉极为灵敏,循着声音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扑哧扑哧的水声,还有鞭子呼啸着落在身上的声音,还有细细碎碎的呻吟。倾颜脸色大变,这声音是断章的,虽然早已猜到断章那么漂亮的男子在军中的作用,但是第一次亲耳听到,亲眼看见带给她的震撼真是不小。
她掀开帘子看见两具交叠的身体,而断章在那男人身上辗转呻吟承欢,明明已经痛的脸都煞白了,他却极力妖媚的笑着,嘴里不时发出:“啊……好棒……深一点……重点……弄坏我……”
断章这个时候并不是那个冷艳的男人,而是一团热情的火焰,他不断在那个人的身下浪叫,但是有谁知道这样的他连他自己都鄙夷、唾弃。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倾颜静静的看着,眼光瞟向两人结合的地方,红白的液体顺着断章白花花的大腿蜿蜒而下。
断章身上的男人一开始就注意到了有人在光明正大的欣赏活春宫,还是男男活春宫。他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更加重了抽送的速度,加重了抽送的力度,弄得断章猛然弓着身子,咬紧牙关,粗重的喘息。
痛,已经超出了肉体能承受的范围,他瘫软的任他蹂躏,缓慢的睁开了双眼,不睁眼还好,刚睁开眼就看见了倾颜。
他严重出现惊慌,羞愧和愤怒。他不要被她看见这样的他,就算同时被好几个男人亵玩他都不曾露出如此的惶恐模样。他真希望自己就这样死掉,死掉最好,这肮脏的身体,堕落的灵魂。死了吧,如果就这样死了就好了,就不用这么痛苦不堪的活下去了,这肮脏的世界,肮脏的身体……
倾颜盯着男人,冷声道:“放开他。”她从心底产生怜悯,就算是死也不改遭受这样的折辱的,杀人不过头点地,而这个男人分明就是把对她的怨都转嫁到断章身上。若是没看见倒还好,只是看见了她不可能不出手阻止。
但是那人却没有如她所愿的放开断章,而是回过头神情倨傲的看了倾颜一眼,然后重重的顶了一下身下的人,像是挑衅。巨大的羞耻感袭来,断章只要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断章从未觉得这样羞耻过,眼泪瞬间滑落,隐没于他乌黑的鬓发中。
倾颜顿时怒了,也不管那人是不是大将军,意念一动,只是一眨眼,那人就倒在断章的身上,脖子出一圈殷红,还有温热的血液缓缓地从动脉流出,断章被这一突变吓到了,那人的血涂了他满身,空气中充满了铁锈的味道。
“来不起来?”倾颜转过身,她可没兴趣继续观摩男人的身体,她在帐外等着。
断章把自己身上的血污草草擦了下,然后穿上衣物,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倾颜拉着他就往自己的营帐走,这个地方是呆不下去了,如果继续待下去会出人命的。她一怒之下杀了慕容枫的一员猛将,趁着事态还没暴露,她必须立马离开。
“你为什么要救我?”断章开口,眼中隐隐还有泪光。
倾颜不回答他,只是草草收拾了一些东西,然后带着断章悄悄的溜了。他们刚走没多久,就听见后面有追兵追了过来,看来事情暴露了。
“你别管我了,你自己走吧!带着我只会是累赘。”断章开口说道。他实在是走不动了,两条腿就像是筛糠似得直打颤,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倾颜不说话,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然后把他拉入草丛里藏起来,自己却跳了出去,把人引开。
——在那边,追。
断章看着那女人的背影,心理泛起一阵阵的酸楚,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滑落下来。到了傍晚,天色渐晚,断章不安的在原地等待着,她怎么样勒?又没有受伤?又没有被抓?
一只孤雁从天边划过,断章已经绝望的不再去想她能否回来了。她再厉害终究只是一个人,一个女人。而追兵却是军中平日里训练有素的精锐。
“谁!”警惕的低低喊了一声,定睛一看才看清来人不正是倾颜是谁。
她衣衫有些脏乱,但确确实实,平平安安的回来了。断章一时激动,哪里还顾得了男女之防,给了倾颜一个大大的熊抱。
“你休息的差不多了吧,那我们走吧!”倾颜淡淡的说道。断章看着她,有史以来傻傻的笑了,那么安心的笑了。
两人大大方方的走在宽广的官道上,断章问她,为什么不走小路要走大道,这样岂不是目标更加的明显。倾颜笑了笑,说:“你都这样想,他们必定也会这样想,刚才我逃跑的方向也是小路,所以他们现在正在漫山遍野的找我们,但是我们却走在平坦的管道上。”
断章惊讶的看着她,“若你是男子必定是个风云人物。”
“我不想当什么风云人物,我只想简单一点,不过……”她眼神有点飘渺,没有继续说完。
“不过?”断章转头看她。
她也转过头来,冲他淡淡一笑。断章第一次见这么纯粹的笑容,心灵仿佛都被荡涤了一遍,眼中划过一丝心疼。
一直走了好远,才遇到了村庄,这个时候两人也都累了。这是个渔村,倾颜敲开了渔民的家门,“大娘,我们姐弟俩探亲路过此地,被土匪抢劫,我和弟弟逃了出来但是我们什么都没了,能不能在您这里歇一晚,明日就走。”
这里民风淳朴那大娘一看这两人的穿着打扮,在看这两人一身的伤痕,同情心大起,赶紧把两人让进屋子。
“两位肯定饿坏了吧,俺家也没杀好东西,还有条鱼,俺这就给你俩做去。”大娘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儿,香香的鱼汤就端了出来。
倾颜和断章两人也不推辞,吃完鱼肉喝完鱼汤,困意袭来。
倾颜这个时候也嫉妒的疲累,但是多年的习惯,在没有确定安全的时候,头脑始终要保持清醒。
大娘收拾了一间屋子,让弟弟住,大娘愿意是想让倾颜跟她挤挤,因为大叔有事外出还没回,不然大娘家那么小,实在挤不下那么多人。
可是大娘的好意她拒绝了,然后说他弟弟身上伤多,拿出伤药就往断章的房间走去,她还特别强调让大娘自己先休息。
大娘拗不过她,嘴里碎碎念叨着,她人真好,很疼爱自己弟弟云云的。
倾颜都笑笑的应承了,等大娘去休息,她才捏着伤药进入断章的房间。断章睡的不是很安稳,还有些发烧。她三下五除二的把他衣衫扒了,然后仔仔细细的涂抹膏药。
她是个冷情的人,司皓天是第一个让她心中放不下的人,但是她跟司皓天也是磨合了很久才渐渐倾心与他的,但是断章却不是,她第一次见到断章就觉得很亲切。
她看着熟睡的人,那人眼角下有一颗小小的黑痣,和记忆中的一个人很像。那时候她还小,只记得有人总是跟在身后交姐姐。到目前为止,她能记得的只有那个叫她姐姐的人眼角下的黑痣。
倾颜并不是天生就是瞎子,幼时好像生了并,然后就再也看不见了。后来她是怎么被人带到组织的,她也记不得了。
伸手用指腹摩擦了一下他眼角下的那颗黑痣,眼中闪过不明所以的情绪。
第二日,一大早。就看见倾颜已经站在他的窗前,他睁大眼睛,动了动手脚,感觉睡了一觉身上的伤都不那么痛了。
“你醒了,醒了就快点把东西吃了,然后我们上路。”倾颜简单的说。
断章看着她,点了点头,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把东西吃下肚,他知道他们并没有安全,他们随时都可能被抓回去。
辞别大娘,断章看着马车,双眼瞪得大大的,“你昨夜一夜没睡?”
倾颜不理他,径自上了马车,道:“你会不会驾马车?”
断章点了点头,然后也跟着爬上来,双手执缰绳。倾颜昨夜却是一宿没睡,就是为了弄这辆马车,还有路上的干粮。
她蜷在马车里,车轱辘辘轳的前行,倾颜也趁着这个机会浅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