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月,万物无声,点点星光自遮天云间探头,却有奇事……
神庭,宫阙间流光溢彩,老者望天而叹道:“帝星暗昏,魔星无衬而自动,魔光四溢,竟染洁云……”
此时,一神将推门而进,身着金色铠甲,冲天白羽无风自动,手握绝世神兵,威风凛凛。
“魔星已现,紫薇无光,直照中宫,王都可循其迹。切记,万般皆定数,去吧!”语毕,老者身形涣散,只留漫天回声。
袍甲微折,神将躬身,仿若自语:“魔星现,王都乱,亦或,这天地也将尸骨无尽,流血漂橹。”
红色锦缎披风铩铩作响,似利刃划过,掩门,杳无踪迹。
……
妖域,阴风飒飒,飘近人身,全身仿佛冰封,渗入骨头。一座黑色石殿,卓然而立。入内,殿中冥火闪动,黑色生物的身影闪烁,密密麻麻,高台上,有血色王座,却是恐怖生物头骨砌成,座上一中年男人,玄色长衫贴身而拖地。
“魔星闪烁,万星陪衬,紫薇帝星也无光,更不见救世星辰,这一世魔星,竟无半点生机留存。”
“主上,吾等该如何做?”
起身,眼中红光大作,妖主淡淡道:“往昔之法,扼杀。”
……
灵国,王都,放眼之处,尽是繁华,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不断绝之叫卖声,天下皆为利来利往。
世事尽是可笑与讽刺,愈是表面光鲜,暗地则愈是肮脏。这王都中不尽是华贵富裕之人。
这里人迹难寻,腥臭的空气弥漫着,蝇虫在此栖息,无尽欢愉。干涸的土道上,青黑的泥水遍地都是。唯一或许还能让人停住眼睛的是一座草屋,枯黄的杂草让人萧索,草屋建在上面,四周没有院落,立于这片荒芜之上,孤零零,尽是诡异。
时值盛夏,水草正是丰茂,而这里却说不尽荒凉,一切仿佛被生生抽去生机。
清晨的阳光洒下,暖和充满生命气息,而在这里却无法唤醒失去的生机,枯败且充满诡异气息的小屋终于打开了轻掩的房门,一小孩站在门口。
伸着懒腰,仿佛没有睡醒般,揉弄惺忪的睡眼,憨态可掬,好一会儿,才整理完毕。
若这时有人,绝会称赞不已,还一个绝妙的孩童:略显稍长的头发蔓延至额头,刚好斜斜遮住额头,绝好的黑发在清晨阳光下,泛着黑金般的光泽。
双目在天际遨游,仿佛灵魂出窍,一双羡煞众多女孩子的丹凤眼,薄薄的眼睑不时抖动,长长的睫毛有着优雅的弧度。
白皙的脸庞上有着少年特有的光彩,在阳光下,细细的绒毛可见。一层红晕在脸颊浮起,好似思念心中的人儿,不过一个八岁的孩童却有这样的神态,让人忍不住腹诽,好早熟的孩子。
高挺的鼻梁下,嘴角拉起好看的弧度,唇红齿白,两颗小虎牙露出,更添可爱。
“呼”。
一口浊气吐出,却在空中久久不散,仿似长虹,又似匹练,随即自语道:“三师父说,大师父的修炼之法最是神奇,似梦似幻,如水月镜花,以灵魂之法通天,摄人心魄,杀人于无形,却也最是难以修炼,以梦为基,以魇夯实,故梦中多无形之物,似魑魅魍魉,名梦魇。
可听大师父曾说,他梦中显化无数梦魇,宛若漫天星辰,功法运转,梦中梦魇化实,可直接让敌人灵魂瞬间化为飞灰,可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我梦中竟只有一个梦魇,运转功法时,竟然懒洋洋的,好像一位大爷,且昨晚显化,竟然使我灵魂震荡,最后离去时,貌似极其失望,难道,成精了?”
孩童想着,小手轻挥,草屋前,空旷荒芜的草地忽然白光一闪,一套石桌石椅蓦地出现。
坐在其中一只石椅上,双手撑着下颔,两眼渐渐无神,望向天空,正对日头,却仿似不受丝毫影响,碎碎念:“大师父,二师父,三师父,小墨罗好想你们”。
……
灵国,距王都百米出,袅袅炊烟随风渐渐升起,慢慢消散,此处有人居住,是个小村子,数百人而已,村名墨村。
清晨的曙光为小村渡上光辉,生机勃勃,家家户户的男人即将开始一天的忙碌,女人在家煮出可口的饭餐,小孩子们光着腚,穿着肚兜,咿咿呀呀,嬉戏玩闹,宁静,安详。
“嘶”,“呼”……
老村长名唤墨尊,斜斜地倚在石碾旁,缓缓地吸着旱烟,看着玩耍的孩子们,久经风霜和岁月侵蚀的脸庞上,细密的皱纹堆砌深深地沟壑,却无丝毫违和,尽是和蔼,慈祥之感。若雪白发在清晨的微风中如精灵飞舞,仿佛合着孩子们嘤嘤呓语。
不知何时,村口飞起漫天的黄土,阵阵的阴风吹起,老村长对着鞋底轻磕烟杆,搭着石碾,缓缓起身,对着玩闹的孩子们说:“墨罗,来,到二师父这里来。”说着,慢慢把烟杆插在腰间。
“唔,二希夫,小墨诺来了。”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应道。
老村长看着正慢慢走过来的小墨罗,无奈的摇摇头,这小兔崽子,都快两岁了,还说话不真切,什么二希夫。不过,先把这群不速之客解决吧,真不省心。
抱起小墨罗,轻轻在光腚上拍了两巴掌,小墨罗像是玩累了,呼呼地喘着气,却也没有在意老村长拍自己的屁屁,继续把玩手中的小木槌。
黄尘落下,一众身着金色盔甲的人渐渐浮现出身形。
果然还是来了,神庭的这群狗奴才,鼻子确实灵,还有妖域的这群畜生。
“不知各位大人到老头子这墨村,有何贵干啊?”老村长本就佝偻的身子,微微压低。
为首的神将并未答话,却是目光直指老村长怀里的小墨罗,随即抬头,看向上方的天空,一团魔云经久不散,从来到这里就从未消失,随即微微侧头,对身旁妖域的妖王淡淡道:“若无错,定是这里。魔云当空,魔气不衰,更为重要者,这孩子明明有形体,吾却感觉不到人该有的生机和气息,不知追魂妖王可有察觉?”
神将身侧,来自妖域的妖王听闻此话,从血红的披风下,探出一只手,赫然是一只爪子,似狼爪,却又似狗爪。猛然在空中虚握,放在鼻间,深深嗅着。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深嗅的妖王仿佛受了重伤般,一口鲜血喷出,还夹杂着点点的内脏碎块,后面有妖灵早已上前,扶住追魂妖王。
这位追魂妖王拭去嘴角的血渍,恨恨道:“果然是魔气,而且品质极高,竟然可以吞噬本王妖气。”
追魂妖王,本体乃是一只吞月哮天犬,追踪和分辨最是厉害,修为更是出神入化,故而,做出生生抓取魔气而分辨的举动,却不料,因托大而使自己受伤。虽反应极快,但这魔气竟如跗骨之蛆,竟无法化解。
闻言,神将也大手虚握,还未及身前,护手金甲竟然如火上之雪,化为滴滴金水,而手上五指也竟然毁掉之趋势。
“哼”。
神将忽然手上流光大作,生生止住手指化掉的危机,神气流过,手指伤势复原。
“阁下果然好本事。”打量着似笑非笑的墨尊,神将面无表情道。
“呵呵,大人谬赞了,老头子行将朽木,哪有如此神通,仅凭大人口中的‘魔气’,无任何动作,却可使大人受创。大人高看老头子了,高看了。”老村长,墨尊开口淡淡地轻声笑道。
神将侧头看着旁边的追魂妖王,尽管这妖域生物让他作呕,可凭自己和身后的一众神兵,面对这诡异的魔气,却无丝毫的胜算。
念想所致,神将对着身后的神兵冷冷道:“走。”语毕,深深地看了一眼墨尊,竟头也不回的离开,身形闪动,人影无踪。
追魂妖王看着离开的神将等人,却无丝毫阻拦之法,而且现如今自己更是身受重伤,尽管不甘心,但心有余而力不足,随即狠声道:“我们也走。”
墨尊老村长看着神庭和妖域之人离开,无声笑笑,看着怀中把玩着自己花白胡子的小墨罗,眼中满是溺爱之色:“唉,你这小家伙,还真是不懂事。”
而后看着天空,眼神里尽是惆怅,喃喃道:“不知大哥还有三弟找到了没有?可要快点啊,这孩子的魔气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
“呼呼,二希夫,大希夫和三希夫呢?小墨诺好想他们,是不是小墨诺惹他们生气了?”不知何时,小墨罗再也没有继续把玩手里的玩具,已经扔在地上,肉肉却又不失精致的小脸上苦兮兮,让人忍不住要疼爱。
老村长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却无丝毫办法,轻声安慰道:“大师父和三师父给你去找好玩的东西去了,只要小墨罗好好听话,他们就会回来了。”
“嗯,小墨诺一定好好听话,大希夫和三希夫就会回来了。”
“呵呵,小墨罗最听话,是最乖的孩子。”老村长也笑道。
“嘻嘻,小墨诺最听话的,是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