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军眼看着余言就这样直直朝那恐怖的C3冲过去,不由得替他捏了把汗。跟周保平两人守在办公室外面,做好蓄势待发的准备。
余言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一股勇气驱使他笔直的冲向面前的庞然大物,他看见颓然躺在凌乱书架下的中年保安,此时此刻已经满脸血污,一身保安制服也布满灰尘,正无比虚弱的喘着粗气。
明知道现在的他根本就不是这C3的对手,余言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挥动着手里的棒球棍,咬牙切齿的照着那铁壁铜墙一般坚实的后背,用尽全身力气接二连三的砸了下去。
前两下重击还没什么,越往后余言感觉到自己双手被那股犹如敲打在坚硬磐石上的反弹作用力震得发麻,细看之下就连手中锈迹斑斑的棒球棍也在不断敲击重物的过程中发生了轻微的扭曲。
与此同时,C3也发现了身后的异常,一阵怒吼,庞大到令人发指的身躯慢慢转过身来,用一对明显小于正常比例的泛着猩红瞳孔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如此近距离的面对这样一头怪物一般的变异体丧尸,要说不害怕那是扯淡。余言感觉自己握着棒球棍的一双手都在微微颤抖,那种仿佛能够摧毁一切的惊人破坏力,那令人望而生畏的肌肉线条以及绝望的眼神,只有真正与它面对面对峙过的人才能体会其中的恐惧与胆怯。
这头C3没有选择继续破坏这间办公室,也没有继续享受虐待的快感亦或是去吃掉受伤倒地的陈国生,反而是将一双嗜血的眼神投向了与他面对面站立的余言以及位于他身后的马军二人。
见识过这个畜生威力的马军有些生涩的咽了口吐沫,将手弩死死攥在手中,虽然他很清楚即使打光了腰间箭篓里的六发白羽箭并且全部命中要害,想要杀死这个疯狂制造破坏的人形兵器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忽然,他看到前方的余言不动声色的把头伸了过来,冲着两人压低了声音吩咐道:
“你们先退开一点,等会我负责把它往一侧的走廊里引,你们进去救人。”
“不行,走廊太窄,不利于躲避追击,而三楼的各个通道又被堵上了,你会被它逼入死角杀死的,就像张乾那样,不能冒这个险。”
马军闻言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只是一个保安而已,老兄,现在可不是评选十佳公益人的时候,我们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周保平也是不着痕迹的瞟了眼站在三人对立面的大块头,凑上前来说道:
“马军说的没错,这怪物不但体型巨大,破坏力惊人,它的速度也很快,浑身上下就像穿了防弹衣一样,普通武器根本就伤不到它,你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
面对两个室友的劝解,余言又何尝不知道一旦自己迈出这一步后将处于怎样危险的境地,毫不夸张的说,以他现在六项数值的成长值,在面对力量速度兼具优势的C3时候没有任何胜算可言,哪怕是捎带上装备手弩的马军以及周保平,也不可能解决掉这个麻烦。
唯一可以一试的机会,只有背包里的那把他刚刚购买的92型半自动手枪,虽然几天来他一直都在刻意规避着军械库的事情被周围其他人发现。
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可选择的方案无非两个,要么像其他幸存者一样呆在大厅里被C3挨个消灭,即使有人侥幸逃脱前者制造的破坏,也会被外面逼近的丧尸群感染;要么像昨天夜里对付那些C2一样瞄准这怪物的脑袋开枪,因为它是C3身体各个部位中唯一看上去有机会能够将它杀死的脆弱地带。
另外余言的一点考虑就是,枪声声音太大,若是直接在这里动手,势必会引起大厅外那些听觉异常灵敏的丧尸的注意力。
别看它们确实表现得好像很害怕燃烧的火焰,保不齐在感受到更强烈的刺激后便会全然不顾一切的冲进来,那样的话对于他们造成的影响与打击将是毁灭性的。
“相信我,这是最有可能让我们活下去的方法。等一下我会绕开你们,从东侧的走廊上楼,不要跟过来,不要做任何刺激它的举动,如果五分钟以后下来的是这头变异体,你们就立刻沿着西侧走廊往楼顶跑吧……”
“C3跟一般丧尸不同的是,它不再把食欲当作第一满足目标,比起食欲,这怪物恐怕更喜欢制造破坏、杀戮带来的快感。所以,上楼梯的时候尽量分开来跑,你们会看到三楼通道口里有很多装有体育器材的纸箱子,如果运气好的话,里面说不定会有一些拉绳,把它门拿着上楼顶。马军,到时候就要看你的了,用你的白羽箭绑上拉绳射穿对面10号寝室的玻璃窗,赶在这畜生上楼前顺着绳索爬到对面去,到时候能跑几个是几个了……”
余言说完,回头看了眼露出凝重与担忧的马军二人,脸上浮现出一抹让他们心安的熟悉坏笑。
紧接着便是回过头来,脸上重又恢复了那股处变不惊的沉静,盯着近在咫尺的C3那张极不成比例而扭曲的丑陋脸庞,抬起手中的棒球棍狠狠敲打在一旁破碎的墙沿上,伴随着一声脆响,余言整个人便开始沿着狭窄的走廊奔跑起来。
受到声音的影响,C3仿佛化身成为一只巨大的赤红色猩猩,四肢着地,怒吼一声,迈着毁天灭地的步伐疯狂地追了上去,仅仅是那一带而过的气浪,就将来不及躲闪的马军周保平轻而易举的掀翻在地,顺着那一道朦胧的硕大背影望去,似乎还能看见不少因为剧烈而从高出跌落的细小石块,宛如雨点一般砸落。
马军双手撑地,望着可怕的C3逐渐远去的背影,皱着眉头还想要追上去助余言一臂之力,却被身边的瘦高个微沉着脸制止住了。
“你还没看出咱们狗头军师的用意么,他这是在牺牲自己帮助我们拖延足够的时间离开,不要辜负了他的心意。”
周保平随手扔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一块不知是哪个木椅的残骸,遥望着空荡荡的走廊,握紧拳头,苦笑一声继续说道:
“虽然毫无根据,我却总有这样一种感觉,余言他能够创造奇迹,五分钟,等着瞧吧,我们的狗头军师一定会活着回来,一定!”
“瞧个屁,别傻坐着了,赶紧搭把手去救人啊,你等着军师凯旋回来扔给他一具尸体看吗?”马军想起余言脸上的标志性坏笑,终是在选择信赖这个从未让他失望过的男人同时,不免叹了口气道:
“哎,也不知道这保安跟余言什么关系,至于让他这么拼死拼活的去救。看那样子伤得不轻,我们得把他背到大厅去,陈菡身上带着简易包扎绷带,赶紧走吧。”
两人便动手将满脸是血的陈国生从地上背了起来,沿途踩过无数早已碎裂的地板瓷砖,晃晃悠悠的往大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