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言手里的瑞士军刀就抵在郝杰义凸起的喉结处,同时将前者握在手里的棒球棍也抢了过来。
此时,那些小混混们已经跟****着上半身的张乾交战在一起,双反虽然在人数上实力悬殊,张乾又是赤手空拳。但他不亏是跆拳道黑带九段的实力,不仅一个人单枪匹马以一敌八,还游刃有余的穿梭于人影之间,转眼间便是将其中两人打的瘫软在地丧失了行动能力。
“朋友,别…..别冲动,”
被小刀威胁着的郝杰义讪讪举起双手,眼看自己小弟只顾着一哄而上对付张乾,全然没注意到他的生命安危,不由得在心中骂了几句,脸上却装出一副和善的表情说道:
“朋友,说句公道话,你不该这么做。今天我是来找张乾那个混蛋的,我一没动你的人,二没抢你东西,还被你踹伤了一个兄弟。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不会为难你,从现在开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
身后的余言听了郝杰义的话,心中不禁冷笑一声。还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已经犯了!恐怕此刻他要是松开了手里的瑞士军刀,这个身材瘦高的体育生转眼就会扑上来跟他拼命……
便只是淡淡的告诉他:
“你找不找他不关我的事,有必要连带着把食物也给糟蹋了?这些鱼罐头就是我们接下来几天里活命的机会,现在它们被毁了,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给我从楼下弄来相同食量的食物,零食也好,方便面什么的都无所谓;二,你立刻带着你的手下从这里离开,我指的是马上!你自己选吧。”
余言平静的开口说完,跟远处一直手持弓弩蓄势待发的马军打了招呼,那闪着银光的箭矢便瞄准了这边郝杰义的头部。
仅仅是看那手弩的规格,郝杰义的脸上就是一阵抽搐。
傍晚时分,他曾经在教务楼一楼看到过外面的马军使用过这种杀伤性冷兵器,一箭过去,势如破竹,能轻轻松松的击穿丧尸坚硬的脑袋,威力都快赶上一般的手枪子弹了,眼看着那恐怖武器瞄准了自己,一时间感到浑身寒气上涌,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而那些愚蠢的小混混们也是注意到了来自身后的一丝反常情况,纷纷回头。当他们看到自己老大被人用刀扼住了脖子,大惊失色之下哪还顾得上继续啃面前的这块硬骨头,一个劲的大呼小叫嚷嚷着要让余言放人。
殊不知这正中了余言的下怀。
张乾是什么人?那可是T大校内跆拳道里的顶尖人物,无论是反应力还是出拳速度都远远超过普通人,原本以一敌八虽然不至落了下乘,但他毕竟没有三头六臂,要是论起车轮战,打得久了还是他吃亏。
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身形疾步如飞,拳掌不断在各个身位变换不同的位置,将那些被转移了注意力的小混混们一个接一个的接连打倒在地。
一时间,整个会议厅里响起了关节咔嚓作响以及鬼哭狼嚎般喊叫的声音,球棍、未开封的砍刀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这群蠢货……”
郝杰义低着头,眼看着倒在地上翻来覆去的名义上的同伴,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他知道这一次他又输了,因为身后这个凭空出现的身手不凡的男人,因为那一柄小小的瑞士军刀,他甚至来不及做出反抗,整个身体就像被一块厚重的钢铁钳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这是来自力量上的绝对优势,这一点让重来不愿意承认失败的郝杰义颓然放弃了最后的一丝挣扎。
来自马军以及张乾的视线仍然虎视眈眈,郝杰义知道现在自己是骑虎难下,不能再犹豫了,就连忙对身后的余言急声说道:
“我选…….”
他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来自身后的一股力道猛然间便将他推了出去,几经踉跄险些摔倒撞上一张倒地的木桌。
“滚吧。”
余言头也不抬的开始将瑞士军刀重新拴进钥匙串里。
此时此刻,这一干乌合之众显然不敢在这里继续闹事了。他也知道想要从这帮人手里搞来食物不太现实,最好的结果无非是提早终止矛盾,这对于双方接下来的生存都有好处。
毕竟,丧尸才是他们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共同敌人!
好容易将这群地痞流氓样的人物给打发出去,张乾重新套上衣服走过来。期间陈菡想要关心的检查他身体的伤势,被他婉言拒绝了。
至于那个戴着眼镜,身材偏胖的杨樊则是从头到尾躲在陈菡的身后,一副胆小怕事的将身体佝偻着,等到那些人彻底离开后才有些畏缩的恢复过来。
张乾‘嘭’地将面前几张错位的桌子翻开,来到一脸慵懒倚靠在墙边的余言身边,用饱含一丝愠怒的眼神盯着他:
“为什么放他走?”
“他自己选的。”
余言打了个哈欠说道,不想那张乾双手突然一阵发力,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拽了起来,语气激动的吼道:
“选择?你以为现在是讲仁义的时候吗!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一个在学校里出了名的瑕疵必报的小人,他可以为了面子,悄无声息等上一年的时间找上我。”
“这一次他吃了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就这样让他离开,相当于放走了一颗定时炸弹。我个人当然无所谓,但我不能拿陈菡的安全开玩笑!”
余言听完他的咆哮,冷着脸反手将对方宽大的手掌从自己衣领上推了开去,后者似乎因为这看似不经意的一推所蕴含的力道感到有些难以置信,看了眼正独自默默收拾烂摊子的善良女孩,
“说完了?你想怎么做,杀了他么,然后被这里的人当成杀人犯给赶出去;还是说把他囚禁起来,让他那些楼下的小弟在众人面前大肆宣扬一番,引起更大的骚动给门口的丧尸当作信号?”
“你别忘了,现在T大校区的统治者是丧尸,它们拥有发达的听觉。说不定刚刚我们这里引发的骚动已经吸引了附近更多的丧尸群,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这所教务楼外就会被丧尸群围得水泄不通,到了那个节骨眼,我想不出我们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可能性。”
张乾听了余言冷静的分析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事情还有可能朝着这两种对他们处境不妙的地方发展,因为急躁而产生的愤怒情绪也是减轻了不少,但似乎仍然不死心的回嘴:
“那你又怎么能保证他郝杰义不会主动过来挑事呢,以他的性格,今天的事情肯定不会就这样算了。到时候起了事端,一样会吸引教务楼外丧尸的注意,这一点你想没想过?”
“我已经有办法了。”
余言只说了这一句,猛然间一股困意席卷脑海,几乎让他睁不开眼皮。
那种浑身无力嗜睡的感觉就像刚刚服用了大剂量安眠药一般来的毫无征兆,他只好用最后的力气将最近的几张桌子拼凑在一起,对张乾迷迷糊糊说了句晚安,倒在冰凉的木桌上沉沉睡去。
不明所以的张乾一脸错愕的看着转眼间已经开始鼾声大作的男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喃喃自语说道:
“真是个牙嘴尖利的小子,但愿你能想出什么好点子来吧,不然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留情面了啊。”
说完,便是抬头看向窗外,那里有着一轮圆圆的月亮高悬于空中,漆黑的夜空下没有星星,一切都在虚无与黯淡中变得静寂无声,死亡,似乎正在一步步朝他们逼近。
等到所有人都锁好门熄了灯,各怀心事的进入沉沉的梦乡,无边的黑暗中才传来张乾一声悠久绵绝的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