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的衣服我拿来了，沉管家说你可以随时工作，而且紫堇还能在一旁服侍你。”紫堇捧着丫鬟的衣服笑吟吟地走来。
“紫堇，”我将她拉过身旁说道，“既进了王爷府门，你我再也不是主仆，而是姐妹了。只因为我不再是昔日养在深闺不谙世事的沉南雁，我没有身世，没有亲生父母和养父母，甚至连家也没有，更何况家人呢……”
“小姐你就别说了！我一天是你的奴婢，永世都是你的奴婢！请你不要再说了……你就是紫堇的家人，是紫堇的主子！”紫堇“扑通”一下跪下，拉着我的手呜咽着。
“罢了，你以后不必再在众人面前叫我小姐，直接唤我为‘南雁’即可。”
紫堇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在我的怒视下只得乖乖地关门离去了。
换了衣服出来，叔父就带我收拾了东西搬去西厢的下人房。看到那一间间低矮灰暗的房子，潮湿的床铺，我才知道我的小姐时代已经过去了，不能再追回了。“天下第一药馆”已经易主，世代为医的沉府风光已经随着爹的逝去而败落了。
叔父带我熟悉了院子里的各处地方后，就继续领着我去拜见我的主人。刚踏进月满楼二层的房间，一声粗劣的筝音猛地传来，弹筝者力道很轻，但却没半分柔情，一听就知晓这是个门外客。我一抬头，就看着一名身穿青绿纱裙的女子站在一架古朴的筝前，她外面穿一件纯紫色的貂皮短衣，旋绕在手臂间的一条闪着金光的淡绿披帛直垂下来，如潭水静谧。听到开门声，她转过头来，见我抬头直视她，顿时来了气：“这丫头是谁？”
叔父道了辑，说：“这是小人的远房亲戚，因家贫而前来投靠小人。听说芸姬姑娘这里缺人手，小人就安排她来服侍您。”
她轻蔑地挥了挥手，“又是个穷丫头，难保手脚不干净呢。罢了，沉叔你留下她就可以走了。”
叔父应了声，就转身离去。临走前他特意走到我身旁，在我耳边轻声说：“雁雁，万事都要忍，她是个难服侍的主儿，有什么事记着来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