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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耶律楚材

耶律楚材(1190~1244年),字晋卿,生于燕京(今北京),契丹族。他的父亲耶律履,是金代着名学者,曾在金世宗完颜雍大定年间担任宰相。

耶律楚材17岁进士及第,从此步入政界。他曾先后担任过开州同知、左右司马员外郎等。成吉思汗十年(1215年)五月,蒙军一举攻克燕京。他见金朝大势已去,遂弃俗投佛,同时等待着大展才华的机会。3年后,成吉思汗听说他有经天纬地之才,匡时济世之略,果然遣使迎他出山,予以重用。

基于耶律楚材和三国时期的诸葛亮同生于乱世,同隐居山林,出山时年龄相仿,又均有雄才大略,还都做出了一番惊天动地、永垂青史的业绩,所以后人一度称他为“北方卧龙”。

一、忠君爱民

耶律楚材有句名言:“兴一利不如除一害,生一事不如省一事。”综观他的一生,也确是严格照此行事的。

耶律楚材归顺成吉思汗不久,便随成吉思汗开始了西征。当大军驻扎铁门关,当地人向成吉思汗送来了一只独角兽,其形似鹿,其尾似马,嘶鸣声还咿咿唔唔似人言。成吉思汗感到奇怪,问耶律楚材是否知道这怪兽的有关情况。耶律楚材基于西征的目的已经达到,再继续下去于国于民有害而无益,便借题发挥道:“该兽名为角瑞,它的出现表示吉祥。它能作人言,厌恶杀生。刚才的叫声,就是劝您早点回国。”他还说:“皇帝是天子,百姓是臣民,愿大汗禀承上天旨意,保全天下百姓。”成吉思汗听罢,当即决定结束此次西征而班师回国。

成吉思汗死后,其四子拖雷代理国政仅一年,便传位给自己的三哥窝阔台。窝阔台三年(1231年),蒙军大将速不台率师进攻金朝京城汴京(今开封)。因汴京城墙坚厚,久攻不下,人马死伤很多。这时,金国将领崔立发动政变,给他攻陷汴京提供了良机。于是,他向窝阔台奏请道:“金人抗拒持久,我军将士多有伤亡,待城陷之日宜尽行屠戮。”窝阔台点头同意。耶律楚材听说此事,急忙赶来求见窝阔台说:“将士暴露于野数十年,所欲得者无非是土地、人民。得地而无民,又有何用!”他见窝阔台犹豫不决,又补充道:“奇巧工匠、厚藏人家皆荟萃于此地。一旦斩尽杀绝,大汗将一无所获。”窝阔台这才动了心,并命令速不台:“除金朝皇族以外,其余一概不杀。”也正因此,汴京147万人的生命才得到了挽救。

窝阔台平定河南之初,蒙军抓获了许多俘虏。但是,当他们班师回国时,70%一80%的俘虏却陆续跑掉了。窝阔台大怒,又下令说:“凡逃亡之民以及收留资助者,灭其全家,乡社连坐。从此,逃者不敢求舍,沿途不敢留宿,以致饿殍漫山遍野。耶建楚材看到这种景象,又相机进谏说:“民皆大汗赤子,又能逃到何处?为何因一俘囚,连坐而死数十百人?”窝阔台认为言之有理,也便撤销了他的禁令。

窝阔台八年(1236年),侍臣脱欢提出选美以充用后宫。窝阔台准奏,但耶律楚材却拖延不办。窝阔台很生气,遂严辞斥责他。他乘机奏道:“已选美女二十八人,足以备用;如再选美,臣恐扰民,正欲复奏。”窝阔台沉思良久,才终于收回了成命。

又过了5年,窝阔台在蒙军南进节节胜利时突然病倒。皇后乃马真氏惊惶失措,急召耶律楚材想办法。耶律楚材又趁机借天命以尽人事,他说:“如今任使非人,卖宫鬻狱,囚系无辜甚多。请赦天下囚徒,以为大汗祈福。”还表示:此举“非君命不可”。皇后急于抢救窝阔台,遂拉他一起到病榻前奏请。待窝阔台点头认可后,他又连夜去宣读赦书,从而又救了许多人的命。

二、廉洁奉公

耶律楚材为政清廉,处处以国事为重。早在成吉思汗二十二年(1227年)夏,他伴驾攻下西夏军事重镇灵州时,蒙军众将士无不争先恐后地抢掠妇女和金玉珠宝,惟有他一个人忙着四处收集遗散的书籍、账册以及大黄等重要药材。他认为,书籍账册为治国所必需,而药材则可医治将士疾病。果然,灵州之战结束不久,军中闹起了流行病,多亏他收集的药方、药材,才使万名官兵转危为安。

窝阔台在位期间,耶律楚材一直担任首辅,一些蒙古贵族见他位尊权重,都很妒忌他。一位名叫威得卜的人就怂恿一名宗王道:“耶律中书令率用亲旧,必有二心,宜奏杀之。”接着,这位宗王便将威得卜的话报告给了窝阔台。窝阔台经过了解,知为诬告,即命耶律楚材前去捉拿威得卜。不料,耶律楚材竟表示:“此人倨傲,故易招谤。今将有事南方,他日治之未晚也。”窝阔台颇受感动,私下对侍臣说:“楚材不较私仇,汝曹当效之”。

耶律楚材经常将朝廷给他的俸禄分给自己的亲族,却从来不私自为亲旧加官晋级。他说:“睦亲之义,但当资以金帛。若使从政而违法,我不能徇私恩。”

窝阔台去世后,大臣奥都剌合蛮把持了朝政。一些大臣纷纷归附奥都刺合蛮,惟独耶律楚材不加理会。奥都剌合蛮担心耶律楚材跟自己过不去,悄悄贿赂他白银5万两。他拒不受,致使奥都刺合蛮对他怀恨在心。

耶律楚材病逝后,奥都刺合蛮等人马上跳出来诬陷他,说他“在相位日久,天下贡赋,半入其家”。乃马真后命近臣检视其家,结果只发现阮琴10多张,一些古今书画、金石,再就是遗文数千卷;而没有其他财物。随之而来的,则是更多人的“叹服其廉”。

三、刚正不阿

早在拖雷监国期问,燕京曾一度歹徒为患。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民财,行凶杀人,闹得满城不得安宁。拖雷得知后,派耶律楚材前去究治。耶律楚材清楚地知道:这些强徒之所以如此猖狂,一定是背后有靠山。他经过一番细心察询,果然发现他们都是燕京留守的亲属和一家豪强子弟。但是,他丝毫没有退缩。相反,却加紧了穷追猛打。他在掌握了大量证据的基础上,毫不留情地将触禁者一一缉拿归案,还将其中16个罪大恶级、民愤最大者枭首示众。从此,这儿巨盗绝迹,秩序井然。

在太宗窝阔台即位之初,有两个道士互争尊长,名立门户,私结党羽。其中,有一个还勾结宫中宦官和通事大臣杨惟中,捕捉并虐杀另一门派的道徒。耶律楚材获悉后,立即把杨惟中收捕讯问。那宦官又急又怕,赶忙向窝阔台控告耶律楚材擅捕大臣之罪,并捏造了其他一些罪名。窝阔台一气之下将耶律楚材捆绑起来,投进了大牢。然而,他很快又自悔失策,下令释放耶律楚材。耶律楚材拒绝松绑,当面对窝阔台说:“臣备位公辅,执掌国政,大汗命令囚系老臣,一定是有可治之罪,理应明示百官,论述不赦之理。如今释臣,是我无罪,也应明示无罪之由,哪能轻易反复,如同儿戏?若照此下去,今后国有大事,何以执行!”窝阔台不但没生气,反而当众臣的面说:“朕虽为帝,难道就无过失之举吗?”随后,又对他抚慰再三。他这才尽消怒气,并趁机陈奏时务十策,即:“信赏罚,正名分,给俸禄,官功臣,考殿最,均科差,选工匠,务农桑,定土贡和制漕运”。窝阔台深以为然,遂准令悉数施行。

窝阔台死后,乃马真后曾一度将国家御宝大印交予奥都刺合蛮,并给他朝廷空白信笺,任他填写,擅发政令。取律楚材抗议说:“天下本是先帝的天下,朝廷自有宪章,今欲紊乱制度,臣不敢奉诏。”经他强争,此事才告中止。

为时不久,乃马真后又降旨:“凡奥都刺合蛮所建白,令使倘若不书,斩断其手。”耶律楚材又挺身而出,凛然谏诤道:“国家典故,先帝悉委老臣,令使又有何责。事若合理,自当奉行;如不可行,死且不避,何惧断手!”乃马真后和奥都剌合蛮虽然怀恨在心,但基于他孚望朝野,也不敢加害于他。

尽管如此,耶律楚材还是因为乃马真后和奥都剌合蛮一伙的倒行逆施而愤悒成疾,抱恨长逝,卒年55岁。死时,他并没有得到应有的褒扬。直到元文宗图帖睦尔至顺元年(1330年),才追赠他为太师、上柱国,追封广宁王,谥号“文正”。

时至清乾隆年间,朝廷为“褒贤劝告”,专门为耶律楚材建祠塑像。该祠位于而今的颐和园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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