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晓芙惨白的脸微动,凝视着面前的男儿,只听她声小如蝇,喏喏道:“巡夜的刘师兄说你回来了,我怕他是逗我,所以让大师兄推着我来确认下,没想到,你真的。”
雷晓芙说着便忍不住落下了泪,看着谢汀的双眼亦是柔情似水,道:“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仙仲派,再也见不到你呢。”
谢汀伸过手,擦掉雷晓芙脸夹处的泪痕,在他心里,又何尝奢望过能再次回到仙仲派,再次见到雷晓芙。不过苍天有眼,让自己认识了冷星,又结交到了与冷星一起的紫韵和伦兹利国矿业大王之子的莫海枫,如若不然,怎有机会能再重回仙仲派上,与小时候唯一一起玩到大的玩伴再次相逢。
对于雷晓芙而言,天生双腿残疾的她,虽在父亲的庇护下和仙仲派上下弟子的友爱下安然成长,但她又怎会不知到自己与他人的差异有多大。不能修炼武技和仙法,就是走路这么小小的渴望也都遥不可及,只有轮椅与作画成了生活的全部写照。
而年纪相仿,又和自己一样沉默寡言的谢汀,随着他的到来,从最开始的相敬如宾,到后面的敞开心扉,认其为人生第一朋友的这些时间里,雷晓芙对自己人生的意义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和谢汀相比,自己虽天生残疾,并自小失去娘亲,但至少不缺乏父亲和门派中三大系别的诸位长老以及师兄师姐们的关爱与照顾。反观谢汀,不堪的迹遇与惨淡的生活,都比自己凄惨百倍不止,所以在知道谢汀的过往之后,当年不过八岁多一点的雷晓芙,那种触发心灵最深出的感动与怜悯之心蓬勃而出,不过几日就与谢汀成为了最要好的朋友。
其实谢汀暗中与素楚偷学武技一事,雷晓芙早就知道,还时常为谢汀把风,但那日因天气严寒的关系,本就体弱多病的雷晓芙只得待在房中休息。偏偏这天雷云心有闷气,四处漫步散心,撞见了谢汀与素楚二人
事过境迁,谢汀被赶出山门已有近四个月之久,每当夜深人静,甚至到了晚上有些苍凉的仙仲派,雷晓芙总会想起那个自己唯一的知己,会为他担忧,为他愁思。
而现在,谢汀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那种久别重逢,再见故友的心情,虽让雷晓芙感到万般惊喜,但又怕他某天会突然消失,最终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生活,一如八岁之前那样,只有轮椅和作画的枯燥单调生活。
只见雷晓芙突然猛拉住谢汀的手,道:“谢汀,我会向爹再求情,一定不让他在把你赶出山门,还有大山,我会求爹放。”
“晓芙,”谢汀忽反抓住雷晓芙的手,像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般,脸色沉了有沉,最后低声道:“大山体内有妖气一事,我希望你不要告诉我身后那些朋友。”
雷晓芙似有所懂,向房内看去,眼里那许为谢汀交到除自己之外的朋友而露出的光芒,诉说着她为谢汀感到由衷的高兴。
因为房间光线昏暗的关系,雷晓芙只能看见两男一女,还有四只不知名的生物在桌上,并不能看清楚大家的相貌。而当雷晓芙的目光落到桌边一旁,还在吃食的大山身上时,脸上漾起的那抹微笑,瞬间就将毫无血色的脸色掩盖住,仿佛在这片幽静淡雅的仙仲派纪生门山顶中,正绽放着一朵美丽的百合花。如此迷人。
“伟大的大山,还是这么缄默,呵呵,”雷晓芙轻笑道。
谢汀转过头,看了眼大山,本还神色从容的面额,忽皱起了眉头,道:“岁月无情,大山已日渐衰老,只怕哎。”
谢汀不忍说出大山最终的归宿,一声悲叹中,包含着浓浓的不舍。
“对了,你不是让大师兄推你来的吗?怎么不见他人?”谢汀忽想起推雷晓芙来的大师兄,虽对此人并不了解,也未曾有过一言片语的交流,甚至连看都没看过一眼,但素有耳闻自己这位名不副实的大师兄,是仙仲派继素楚之后的武技天才,便站起来探头张望两边走道,却不见黑暗中有人的痕迹。
“不用看了,大师兄送我来后,我便叫他回房休息去了,”雷晓芙仍旧一副弱声弱气的口吻道。
谢汀看似没什么头脑,但有些时候还是很精明的,道:“要是我不在这房间里,你可怎么回去?。”
“傻瓜,客房旁边不远便是纪生门弟子们的房间,难道我不会去敲门求助吗?”雷晓芙面有笑意道。
谢汀恍悟,自笑两声,突转身看向房间里面的冷星三人,向雷晓芙道:“这三位都是我在曼柏城认识的好朋友,现在我的身份可是死小子佣兵团的一员哦,是不是觉得这佣兵团的名字很奇怪?那我就带你去见见那个发明此名字的人吧,呵呵。”
不等雷晓芙作出反映,谢汀一把抱起坐在轮椅之上的雷晓芙,往房里走去。
没有丝毫准备的雷晓芙,突然被谢汀抱起,难免有些羞涩之意,但毕竟这不是被谢汀第一次抱起,所以短促的呼吸不均后,留下的只有淡淡的温馨,如同回到了以前,让人痴迷。
还没等谢汀将雷晓芙放到凳子上坐下,莫海枫就开始调侃起来,只听他笑道:“我说谢汀啊,是不是幻想这一幕很久了啊,嘿嘿。”
谢汀没有理会莫海枫,走到桌前,小心翼翼的将雷晓芙放到了凳子上,待雷晓芙坐好,自己则一本正经的向冷星三人,以及跟雷晓芙介绍起来:“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雷晓芙,这位是冷星,目前身份为死小子佣兵团的副佣头,日后会成为佣头的,也是死小子佣兵团的起名人。他身边那位叫紫韵,和冷星一样,皆是死小子佣兵团的副佣头,除此身份之外,另一个重要的身份乃当今极香国王后的干女儿。而你身边这位也是我的好朋友,伦兹利国矿业大王的儿子,莫海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