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又在担心爹娘了吗?”夏儿皱了皱眉,宽慰道:“皇上不是每日都派人来报平安吗,相信他们很快就能平安回来的。”
“这几天我心里总感到不安,番邦那么遥远,不知道他们过得如何,有没有受伤……”欧阳诗凌拿起毛笔。清逸俊秀的字迹在白色的宣纸上:独上江楼思渺然,月光如水水如天.同来望月人何在?风景依稀似去年,透着柔柔的情思,暖暖的忧伤。
欧阳君越和罗安已经离开京城一个月,除了半月捎信说已抵达番邦,伺候再无通信。白予廉让边境的探子每日送信将最新消息传来,可那只是星点半点消息。番邦使者带着消息回番邦后,两国政治较量正式开始,白予廉没日没夜地在御书房办公,事情仍然没有一个结论。有时候,她会悄悄到御书房去,躲在屏风后面听大臣们谈论朝政。论及番邦之事,他们与往常的态度一样,只讨论如何保护国家利益,如何让百姓免受灾难。他们说起话来长篇大论,颇为枯燥。
“前方加急信件,请皇上过目。”陈将军神色凝重,元宝接过信件交给白予廉。
白予廉沉默良久,声音有些低沉,问道:“陈将军有什么看法?”
“启禀皇上,阿耶大王野心勃勃,残暴无德,早已民心尽失。相反的,阿耶王的弟弟阿圣王宽厚仁德,深得百姓爱戴,所以阿圣王手中的军队与阿耶王不相上下。这些年,他们两兄弟矛盾冲突不断,阿耶王此次故意挑衅,想来是希望不劳而获,目的不在于跟我们争夺,而在于跟阿圣王争夺。”陈将军一一分析。
“如今情况都已摸清了?”
“单将军已探子日夜监视查探,确定这些日子番邦局势动荡,战争一触即发。昨日,阿耶王暴毙,阿圣王的军队与阿耶王的军队展开搏斗,战况激烈,番邦百姓陷入迷惘的混战。原本驻扎在边境与我军对峙的军队也已撤走,想必是回朝支援阿耶王的势力。”
“皇上,这真是值得高兴啊。番邦内乱,我们只需要坐等阿圣王继位,主动求和。皇上英明!”朝臣们纷纷下跪,向皇上高呼万岁。
多日来的辛苦终于等到了好消息,白予廉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元宝知道他的心思,让众位大臣退朝。
察觉到异样,白予廉睁开眼,追着欧阳诗凌出去。
“凌儿,你要去哪里?冷静点!”白予廉紧紧拉住欧阳诗凌,他知道她听到了他与朝臣的对话,她的反应也正是他所担忧的。
“我要去找他们!”欧阳诗凌说得极为坚定。白予廉拦在她身前,急道:“番邦现在内战不断,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正是因为危险,我才要去找他们,就算……无论发生什么事,我要跟他们在一起。”欧阳诗凌哽咽着,眼泪已从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缓缓落下。白予廉心一紧,柔声道:“你先别担心,这未必是坏事。阿耶王以康王爷做人质要挟,是为了跟阿圣王对抗,如今,阿耶王已死,他的残兵部将很快就会被阿圣王收服。等到阿圣王继位,番邦百废待兴,他必须与我们求和,修复官商关系。所以,阿圣王一定不会对康王爷不利,相反的,他会想尽办法保护他们。”
白予廉说得有理,可欧阳诗凌正满腹担忧,哪里听得进去。
“我不要再呆在这里,什么也不做,什么也做不了。我要去找他们,我要跟他们在一起。无论是生是死,我都要找他们。”
“凌儿!”白予廉无奈喝道:“你清醒一点,冷静一点!你仔细想想,你爹娘,你哥哥,还有罗安,他们武功高强,会保护好自己的。如果你贸然前去,在战乱中找不到他们又把自己给丢了怎么办?说不定他们正平安地赶回来,到时候你们岂不是要错开了?你最好的办法就是呆在宫中,我答应你,我会派人去找,好不好?”
欧阳诗凌多日来掩藏在心中的情绪一触即发,白予廉心疼地将她搂在怀中,似在乞求:不要再让自己陷入危险了,我无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