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诗凌跨步走出屏风,夏儿吓得赶忙拉住她,却只拉住她的衣角,群臣的目光都已集中在她身上。
她双手交握于胸前,神色淡然,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群臣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有些摸不着头脑。
白予廉顺着元宝的指引,看到了出现在身后的她。正如每一次见到她一样,他的微笑不自觉地从心底涌起,那一声“凌儿”包含多少柔情,多少宠溺。若不是在御书房,若不是下面站着那么多的朝臣,他一定会立刻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欧阳诗凌冲他轻轻点了点头,迈步走到前面来,向朝臣以宫礼道了个福,姿态端庄,全然不似平日里嬉笑怒骂的小丫头。
“诸位大人,小女子欧阳诗凌,是康王爷的女儿。”欧阳诗凌此话一出,朝臣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皇上勤政爱民,自登基以来以百姓利益为先,日理万机,又善用贤德之人,实乃难得的明君。诸位大人都是皇上重用的臣子,是国家栋梁,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你们对皇上忠心耿耿难道不是因为皇上的英明仁德吗。皇上为博美人一笑而不顾江山社稷之说实在是无稽之谈,诸位大人切勿被谣言蒙蔽。”欧阳诗凌顿了顿,继续道:“自幼父亲就以仁义道德教导我,母亲以女戒训导,纵然没有在宫中长大,也绝不做那红颜祸水。
我与皇上的婚事是先皇与父亲定下的,事情的经过只有我父亲知道。如今,他们深陷险境,我所思所想,都是对父母的担忧和思念。在这种情况下,我又怎么有心思讨论儿女私情呢?”
欧阳诗凌轻叹口气,又道:“诸位大人,在江山社稷面前,我自然不能说什么。只是,恳请诸位念及我父亲曾经征战沙场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可以多为他的安危考虑,也请念在我失去父母的份上,不要再对我与皇上的婚事多加揣测。小女子感激不尽。”说罢又向前俯身作揖。
白予廉心疼地看着她,正欲开口,陈将军道:“凌姑娘说得句句在理,只是,一国之本是百姓。如今真假皇妃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百姓们对这件事也颇有微词。方才皇上在番邦使臣面前承认了康王爷是老丈人的事实。何不趁此机会公告天下。一来安定民心,断了谣言,二来皇上便可正大光明地以康王爷夫妇安危为先与番邦交涉。”
“老臣也以为应当如此。皇上在番邦使臣面前的一番话,势必要引起更多的揣测。倘若人心不安,无论皇上就番邦之事做出任何决定,都将不是上策。”
“番邦此次是蓄意挑衅,他们一定会借着谣言煽风点火,到时候反倒让番邦钻了空子。”
朝臣们此时的分析已经十分客观。欧阳诗凌和白予廉没有说话,他们都知道正确的做法是什么,只是这一步要怎么走呢?
白予廉沉默着,眼神却始终落在她的身上,他只需要等待她的决定。
“请皇上早做决定!”朝臣纷纷跪下,恭请皇上做出决定,他们态度诚恳,却如一股逼近的逆流,欧阳诗凌泪湿了眼眶,扶着夏儿的手,强撑着身子不倒下去。
“众位爱卿听旨,”白予廉低沉着声音道:“康王爷战功赫赫,为江山社稷和天下百姓立下汗马功劳,乃先帝册封之镇国公。今番邦蓄意挑衅,以镇国公为人质要挟,朕甚为愤怒,然朕思虑百姓的安定,不愿与番邦交战,将与番邦议和,以换两国安定。另,镇国公之女欧阳诗凌贤良淑德,仁义忠孝,宽容温和,乃先帝定下的皇后人选。因镇国公被困番邦,册封之事容后再议。
“臣等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