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男一行人将所有东西采买了一个遍,各种砍价,各种选购,各种开心,各种痛快,若男还是第一次,买东西买的这么开心呢,真是人逢喜事心情爽,一点没错,姐姐的婚礼,一切准备就绪!
十二号一大早,若男就陪着姐姐天不亮就起床化妆去了,姐姐先是穿上婚纱,之后躺上了那张床,老板娘熟练的上装,姐姐没有吵,没有闹,就那么静静的等着,让若男很是欣慰,毕竟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前一天的时候,若男已经反复嘱咐过姐姐了。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姐姐的妆面完成,柳眉弯弯半月牙,双眼炯炯眸似辰,白纱袅娜步盈盈,眼前的姐姐宛如奔上天宫的嫦娥,又似落入凡尘的精灵,看的若男惊为天人!
“姐,好漂亮!”若男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没想到姐姐异常配合。
“看,人美,稍微一点缀就更加水灵了。”老板娘由衷的说,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就精神不正常的女孩子,居然有这么美。
“小妹,咱们回去吧。”出来时间太久,姐姐惦记着姐夫。
“姐,难得这么漂亮,拍几张照片嘛。”若男站在姐姐身边,做着各种姿势,姐姐也很配合的回应。
“你说过牵了手就算约定……”若男的手机响起,来电显示家里。
“喂,妈,我们画完了。”若男接听电话。
“接亲的来了!”母亲的语气有点着急,接着说:“你姐夫也没说这么早接亲,咱们这边都是中午呢,他们那边早上还有顿新娘饭呢!”由于两地的习俗不同,事先又没有沟通,现在抓瞎了。
“别急,妈,我们马上回去。”
若男二话没说,拉上姐姐打车就往家赶。从车上下来,若男便看见一辆简单的装点了几朵花的夏利停在门前,看来这就是那辆“婚车”了,若男往里面看去,车座上的“顾客您好”四个字还清晰可见,有点寒酸呢。
“快点吧,我还有一份呢,接完你们,我还要接另一对呢!”司机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叼着根烟,有点不耐烦的说。
“马上回来了,马上回来了。”母亲一边给司机塞糖塞钱一边赔笑,毕竟大喜的日子,不能坏了气氛。
“妈。”若男搀扶着姐姐走了过来,婚纱的下摆太大,若男帮姐姐抱着。
“总算回来了!”若男像盼来了救星一般,拉着姐姐便进了屋。
若男跟在母亲和姐姐的后面,当然啦,她今天有双重身份,不仅仅是伴娘,还是摄影师呢!因为姐夫家条件有限,只好若男代替了,她将用手中的相机记录下姐姐和姐夫的美好瞬间,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毕竟是家里长女出嫁,尽管母亲不想铺张浪费,不想高调,但是只要听到消息的亲戚都来了,有的比较远,还是提前一天到的,七大姑八大姨挤满了一屋子,姐姐一进门,几乎所有的亲戚都大声称赞开来,对于姐姐的美貌,赞不绝口。
“司机着急了,咱们快点吧。”母亲催促着,示意姐夫拍张全家福,就要送姐姐出去。
“慢着。”若男拿着相机,接着说:“还没求婚就让他把姐姐带走了吗?”说完,示意姐姐坐在了炕上,转向姐夫,说:“来,单膝跪地,求婚!”
姐夫笑了笑,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拖鞋上炕,单膝跪地,说:“嫁给我吧!”
“咔嚓!”若男抓拍了这一精彩的瞬间,笑的十分得意,今天,姐姐没有病,姐姐就是一个正常的女人,一个将要出嫁的正常女人,没有司仪,那么就由若男主持好了。
“没听到啊,声音太小了。”若男撅着嘴,引来周围亲戚一阵哄笑。
“嫁给我吧!”姐夫果然很配合的大喊了一遍,姐姐迅速接过手捧花,笑靥如花。
随后家里的孩子和亲戚纷纷和姐姐合影,姐姐和姐夫变成了背景,只是身边的人来回的变换,她们两个机械的坐在床上,笑的都僵了,姐姐的表情也从原来的高兴变为平淡,现在看起来还有点生气了。
“好了,走吧。”母亲看出了姐姐的异常,为了防止姐姐发疯,催促着若男。
“好,姐夫,找鞋子给姐姐穿上吧。”若男笑的很诡异,找鞋子是老传统了,昨天晚上她就已经藏好了,谁也不知道。
果然,姐夫在屋里搜寻了一圈后,一无所获,愁眉不展的看着若男,若男笑的更开心了。
“小妹,你快告诉你姐夫!”姐姐终于忍不住了,向若男投来求助的目光。
“没问题,姐夫,不得表示表示?”
若男的话音刚落,姐夫就老实的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带有喜字的红包,递给若男,这个红包还是若男才买的,买了两种,一种是带有喜字的,一种是一箭穿心的,带有喜字的装的都是大钱,给至亲的,一箭穿心都是十块的,给孩子们的。
若男接过红包,指着门后的洗衣机,努了努嘴,姐夫立马心领神会,从洗衣机箱里拿出了一双红色皮鞋,给姐姐穿上。
“等一下,不能让姐姐这样走出去吧?”若男决心再捉弄一下姐夫。
“那怎么办?”姐夫一脸茫然,他没结过婚,对这个小姨子的刁难,有点吃不消了。
“公主抱啊!”若男大笑着,其他姐妹也跟着起哄起来,气氛活跃极了。
姐夫点点头,将姐姐拦腰抱起,走出家门,轻轻放入婚车内,司机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因为若男等人等的拖拉,他第二单“生意”泡汤了。
姐姐上了车,接下来就是新亲了,姐夫那边只找来了一辆婚车,这一群七大姑八大姨要自己找车去了,父亲租了两辆村里的面包车,才把这群人装了进去。
随着一阵阵的鞭炮声,婚车缓缓驶离父亲母亲的视线,婚礼是在男方家办的,父母按照当地习俗是不能随行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出嫁,母亲的眼镜湿润了,从现在开始,她的女儿嫁人了,冠以别人的姓氏,母亲的心空了,两行热泪顺势滑落……
若男坐在婚车里,不知道走了过久,才来到一个村庄,这个村庄居然都是石头砌成的,乍一看,很像地道战时期的电影的拍摄现场,随着车的深入,整个村庄的荒凉和贫穷展现在若男眼前,她吃惊于所见到的一切。
一连串的鞭炮声后,在姐夫同伴的齐起哄下,姐夫将姐姐背进了家门,看的出来房间被仔细的打扫过,门框上贴着喜联,堂屋的地上没有地板,就是普通的土路,彷佛这个房子就是一个盖在土地上的一个框架,再看屋子里的窗子,木质的,没有玻璃,是用塑料布封闭的,若男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姐夫不嫌弃姐姐,不嫌弃她家里了。
没有过多的仪式,也没有过多的礼节,中午开席就是在院子里,街上摆放好的桌子,传统的农村大锅饭,若男有幸和姐姐一桌子,在里屋,看着红色的筷子,若男不知道从何下口,毕竟只是稍微沾了一点水,这筷子就开始“流血”了,若男再一次庆幸姐姐不是嫁过来,而是招女婿,她家的条件就已经很差了,但是和这里比起来,若男才知道,自己一直生活在天堂中。
下午的时候,酒足饭饱,一行人准备离开,按照当地习俗,第二天回门,由于姐夫是招女婿,所以今天要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直接回门,若男看着眼前来送行的热情的姐夫的亲人,不由得将目光放在了不远处不愿意看她的姐姐,若男忽然间有一种舍不得的情愫,彷佛姐姐再也不会回来似的,泪水悄悄爬上了眼帘。
“走吧,若男,明天就来接你姐姐了。”大姨拉着若男,往车的方向走去。
“姐,好好听话!我们明天来接你!”若男朝着姐姐的方向喊着,可是姐姐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这让若男更加不放心了,这里的条件这么差,人又是这么陌生,姐姐本身有病,她担心姐姐发病会被欺负。
“放心吧,就一晚上。”大姨加重了拉着若男的力道,接着说:“不能哭啊,大喜的日子,不吉利的”。
“小妹,放心吧,我们明天等你们来接。”姐夫仍旧笑嘻嘻的,拍着胸脯保证着。
“路上慢点,回去给你爸妈带好。”姐夫的父亲客气的说着。
“姐夫,让着姐姐一点,晚上哄着她多吃点饭,今天忙了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明天一早我们就来接你们。”若男被大姨塞进了车里,透过车窗拜托着姐夫。
“放心吧,回去开车慢点,注意安全。”姐夫递给司机一袋喜包。
车缓缓开动了,若男仍旧看着姐姐的方向,哀愁爬满眉心,一种姐姐被抢走的感觉袭上心头,对于姐姐的强烈的保护欲,涨满了若男的脑袋,这一夜,将是何等的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