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洋的手停在半空,耳光的声响回荡在空气中,若男满眼的难以置信。
刚刚的是什么?黄洋动手打了她吗?若男左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不断提醒着她刚才是真实发生的,不是幻觉,黄洋确实打了她!而且在把她的尊严践踏粉碎之后,又打碎了她所有的希望。
看着若男绝望的眼神,黄洋慌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刚才一股无名火冲昏了他的头,他的手停在半空,他做什么?他居然打了她!
若男捂着明显红肿起来的脸颊,转过身去,拿起自己的衣服夺门而出,她不想再待在这里,一秒钟都不想再看见这个伤害她这么深的男人!
“男男?”黄洋露出绝望的神情,他的这一巴掌,打碎了若男的心,也打散了两个人的感情,看着若男远去的背景,他没有追,他有什么脸面再去面对若男呢!这次他是大错特错了!他怎么能够下的去手呢!黄洋狠命给自己一个耳光,想要打醒自己!
若男跑出房门,来到了小区里,她的泪水止不住的流,黄洋打了她,她的母亲都没有打过她,而黄洋打了她!在黄洋的眼里,她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拜金女!她看错了他,看错了这段感情,也是她自己的错,为什么喜欢上一个这样的公子哥,俩个人本来就是天壤之别,结局也注定了是悲剧收场,她今天所受的耻辱,都是她自找的!她不怪别人,全怪自己不自量力。
天渐渐暗了下来,漆黑的夜被星星妆点的神秘莫测,若男独自走在街道上,双手抱着自己,由于早早来到了学校,宿舍并没有开门,她出来的时候连包都没有带,身上没有一分钱,她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心中被悲伤填满,她拿出装在衣服兜里的手机,手机处于关机状态,她故意关机的,不想给自己留有希望,也不想自己再傻傻的等着,而黄洋根本不会打来电话,她已经不想再自作多情了,她好痛,身体痛,心里更痛。
“日租,日租,要日租吗?”马路边上一个大妈拦住了若男的去路,推销着她的房间。
若男愣愣的站在原地,大妈的话一句也没有听进心里,现在的她就像一个行尸走肉,没有灵魂,没有思想。
“闺女,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难事了?”大妈不再推销,她看出了若男的异常。
若男摇摇头,准备继续向前走,毕竟她没有钱,大妈说再多也是徒劳。
“闺女,来,坐下,来……”大妈抓住若男的胳膊,让若男坐在了马路边,说:“是不是和家里人吵架了啊,别放在心上,父母说什么都是为了你们好,你们现在是不明白,等你们大了就懂了……”
父母?若男的眼泪又来了,是啊,父母含辛茹苦的将她养大,又供她上大学,就是想要她出人头地,想要她改变家庭现状,可是她让父母失望了,她现在没有了尊严,没有了自我,没有了生的希望。
大妈见若男哭的很伤心,以为自己猜对了,她接着说:“闺女,天底下有哪个父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她们有时候话说的重了,也是恨铁不成钢,就拿我家那个小子来说把,我那天就催他赶快找个对象,结婚,他就跟我翻脸了,说我老古董,说我跟不上时代的潮流,说什么现在流行晚婚晚育,你说他都30岁的人了,连个对象都没有,左邻右舍的流言蜚语都能把我吞了,作为母亲,我能不着急吗?”
若男看着大妈,没有说话,这也是一位为了孩子的母亲。
大妈接着说:“就因为这件事,他离家出走了,据说在北京上班呢,混的还不错,但是没回过家,没打过电话,每次我给他打电话,也是说不了几句话就挂了,说工作忙。”
大妈说着,眼泪也素素而下,她想儿子,想抱孙子,可是她的儿子就是不能够理解她,不能够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思,反而说她烦,说她见识短。
若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眼前的这位母亲,她伸出冰冷的手,紧紧握着大妈的,希望能够给大妈一点安慰。
“闺女,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快回家把,别在外面游荡了。”大妈将若男的手包在手心里,心疼极了。
“我……”若男真的好想回家,这个时候,她好像躲在母亲的怀里,痛哭一回,可是不行,她回不去。
看着若男眼泪汪汪的,大妈站起身,牵着若男的手,说:“来,跟大妈回家。”
若男迟疑了一下,她真的没有钱。
“来,就当是陪陪大妈,家里就大妈一个人,大妈不收你钱。”
若男跟着大妈进了一家小区,来个人手牵着手走进一单元101,大妈开门,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摆设并不是很多,却很干净,大妈换好了拖鞋,又递给若男一双新的。
“来,闺女,别怕,进来。”
若男换好了拖鞋,走了进来,这是一间很简单的两居室,客厅一个大大的鱼缸吸引了若男的注意,鱼缸里没有鱼。
“这是我儿子的,他走了之后,我也不会打理,鱼都死了。”大妈解释说:“闺女,是不是还没吃饭呢,大妈给你下碗面条。”
“谢谢大妈。”若男坐在沙发上,打量着这户人家,左边房间里,拖鞋,牙刷,毛巾俱全,看样子是用作出租的房间,右边房间里布置的很温馨,一张放大的照片,异常显眼,若男走了进去。
照片中的女人开心的笑着,身后是一个男人,穿着学士服,带着学士帽,身后的背景是学校一样的地方,若男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女人就是大妈,那么,这个拿到毕业证书的人,就是她的儿子了,奇怪的是,家里没有一张男主人的照片,茶几上,梳妆台上,摆放的也都是大妈或者儿子的照片。
“闺女,来,趁热吃。”大妈做好了面,端到了餐桌上。
“大妈,谢谢您。”若男坐下,她是真的饿坏了,看着这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和大妈满脸慈爱的笑脸,若男的眼泪又来了。
“怎么了,闺女,别哭啊。”大妈慌了。
“大妈,您真是好人,真的。”若男由衷的说着。
“傻丫头,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就是你的母亲,你看你,我给了你一碗面条,你就觉得我是好人了,那你的母亲还给了你生命呢!”大妈还不忘开导若男。
若男知道大妈误会了,但是没有去解释,如果她解释说是因为爱情,大妈会不会爱不起她呢!
“大妈,大爷呢?”若男吃了一口面条,问道。
“我老头都死了三十年了。”大妈的眼神忽然间黯淡了下来。“在孩子小的时候,他就得了癌症去世了。”
“对不起啊,大妈。”若男为自己的冒失道歉,她说中了大妈的痛处了。
“没事的,来,你先吃着,我去给你换个床单,那屋子里什么人都住,不适合你这个小姑娘。”大妈说着,进了左边那个房间。
看样子大妈把若男当成了离家出走的小女孩了,大妈说的对,天底下没有哪个母亲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大妈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让他上学,有一份好的工作,可是现在,儿子羽翼丰满了,却忘了母亲的养育之恩,躲在北京,真是太过分了!若男站起身,走进左边的房间。
“大妈,能给我一下您儿子的电话吗?”若男真的很想教训教训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男人。
“有啊,怎么了?”大妈想了一会,说:“这么晚了,他应该睡了,不要打扰他了。”
若男什么也没说,大妈一心为了儿子着想,那个儿子,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母亲的苦心呢?
“闺女,来,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今天晚上你就在大妈家睡把,明天一定要回家哦。”大妈将手机递给若男。
“嗯,谢谢大妈。”若男接过手机,心中百感交集。她要给谁报平安呢?母亲吗?不行,母亲还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情,不能让她担心,黄洋吗?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黄洋能够打下那一巴掌,就说明已经不在乎她了,她就不要在自取其辱比较好。
大妈看着若男一顿迟疑,说:“来,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家里人肯定很担心你的。”
若男的眼泪下来了,担心?黄洋会担心她吗?会知道她身无分文,无家可归吗?不会的,黄洋一定不会的,都已经把她看成是“公交车”了,怎么还会在乎她的死活呢!
大妈看着若男又哭了,以为她不愿意给家里打电话,说:“好了好了,不哭了咱们不打了,不打了,不哭了哦。”
若男点点,将手机还给了大妈,大妈把若男领进房间,给她盖好被子,就出去了。看着大妈轻轻关上了房门,若男的眼泪也如潮水般涌了上来,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丢了自己的尊严,丢了自我,脸上的疼痛远不及内心的痛,她咬着被角,痛苦失声。
大妈站在客厅,听着屋里传来的强忍着的哭泣声,内心很不是滋味,现在的孩子都很叛逆,动不动就离家出走,就要死要活,做父母的,该怎么办才好呢!她看着茶几上儿子的照片,叹了口气,那时候,儿子是否也遇到了好人,没有露宿街头,没有吃太多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