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凉凉,明天就是初一了,苏家那边,你们怎么打算?”傅爸爸像是想起什么的,突然就问了一句。
“大过年的,别提这些扫兴事。”苏清泽微微一笑,一脸的漫不经心。
“那就由着你们吧。”傅爸爸也跟着笑了笑,并没有做太多的干涉。
“嗯。”傅锦凉点了点头,这种事情她也懒得想,毕竟人家都已经那么对自己了,她要是再贴上去的话,面子上还真的过不去。
一顿饭,就这样吃完了,傅锦凉因为要照顾孩子,所以并没有留下一起守岁,而是上了楼,苏清泽则是留了下来,跟傅爸爸一起下棋。
众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只有傅锦安一个人,有些无所事事的出了主屋,在花园里随意的走着。
就在他一脸郁色,正忧伤的时候,兜子里的手机却滴滴答答的响了起来,有几分漫步经心的摸出手机,滑动解锁。
然后在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他整个人一下子就不对劲了,狠狠地抖了一下,怎么会是她呢?
“喂?”紧紧地捏着手机,有些颤抖的发了个单子音。
但那边,却是久久没有回复,“喂?是你吗?周画?”
“嗬!”另一边,苏老夫人冷笑着哼了一声,紧跟着,又不紧不慢的说道:“傅总经理还真是长情呢?”
“是你?”傅锦安皱眉,定了定神,才接着问道:“不知道我女朋友的手机,怎么会在苏老夫人的手里?”
“你说呢?”苏老夫人一手敲着面前的桌子,一边毛骨悚然的笑道:“我只是听闻,傅先生一直在找自己的女朋友,又想到我们两家的关系,所以也发动人去找了一番,结果,还真是不负苦心人呢。”
“所以呢?”傅锦安咬紧了牙关:“不知道,苏老夫人什么时候方便,我好去把我女朋友接回来,毕竟,老是住在人家的家里,这可不礼貌。”
“不不不,傅先生客气了。”苏老夫人哪里会不知道傅锦安的意思,不就是想逼她主动说出筹码吗?可是,她苏云墨可是在商场上打磨了一辈子,又怎么会被他所激,所以,下一刻,就客客气气的回绝了他:“无妨,周小姐喜欢我这里,我也喜欢周小姐,所以,你不必太着急,等哪天,我心情好了,自会亲自将人送上门去。”
“那不知道,苏老夫人什么时候,心情会好呢?”傅锦安一手扶着院子里的树,一边安安静静的问着,因为冬天的缘故,树上连片叶子都没有,所以傅妈妈一早就下令,让在树上挂了好多小灯笼做点缀,此时此刻,红通通的灯影,隔着一段距离,打在了傅锦安的脸上,他的表情,有种说不出来的慌乱。
“傅先生是个聪明人,这点,你会不知道吗?好了,不说了,周小姐还在等着我陪她聊天解闷,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做胎教,就先挂了。”说完,傅锦安便听到了一阵嘟嘟的忙音提示。
有些怔怔的收回了手机,轻轻的眨了眨眼睛,他怎么会不明白苏老夫人的威胁,只不过,他到底该怎么选择呢?
一边是家人,一边是爱人,怎么选,都是错。
一步一步往前走着,身后的影子落了一片,短短的,有些粗肥,一点儿都没有他平常玉树临风的样子。
十八岁的少年,不过一年的时间,就蜕变成了杀伐决断的男子,哦不,他现在已经十九岁了,再过半年时间,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到结婚证书了。
可是,说好要跟他结婚的那个人呢,现在又是在哪里,不知道,她跟她腹中的孩子可还好?
*
傅锦安是在大年初七的那一天,给苏老夫人回电话的,从对方的口气来看,她已经等得受不了了。
念及此,傅锦安不由得幽幽一笑:“一个孩子换一个大人,怎么样?苏老夫人?”
“时间,地点。”苏老夫人微微凝神,虽然只有一个孩子,但也不错了,毕竟筹码这东西,有一个算一个。
“初十晚上,傅家庄园外一公里处。”傅锦安按了按额头,他想,周画对他,真的挺重要的。
“没问题。”苏老夫人点了点头:“希望到时候,傅先生不要失约才好呢,不然,嗯哼!”说完,苏老夫人就挂了电话。
傅锦安也收了线,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弯月,脑袋微微一偏:“出来吧。”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苏清泽开口,眼里并没有多少愠怒,有的,只是无奈。
“除了这样,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傅锦安笑了笑:“这事,别告诉凉凉。”
“我知道。”苏清泽点了点头,
然后就拖着略显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的离开了。
初十晚上,转眼就到了,一入夜,傅锦安就交代傅锦凉带着谢庭羲和傅苏早早的睡了,他则是抱着小福子,打着散步的名义,出了门。
傅家庄园外,苏老夫人果然早早的就守在那里了。
见傅锦安过来,不由得会意一笑,从车上走了下来:“人呢?”
“给。”傅锦安说着就将孩子交了过去,而苏老夫人则是确认过后,才示意她身后的人将周画带了出来。
交易完成的很迅速,也很完美,之后,两路人马就分道扬镳了。
“锦安。”看着月光下,长身而立的男子,周画有些不好意思的叫了一声。
“嗯。”傅锦安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然后就摸出兜子里的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紧跟着,没过多久,就有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开了过来。
“他们是我的人,会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知道你把孩子生下来。”说完,傅锦安也不看她的表情,就迅速的转身离开了。
而周画则是愣在了原地,看着时过境迁的那道背景,急急的喊了一声:“我很抱歉!”
听到她的道歉,傅锦安的身子猛地一僵,但最后,他还是没有转身,只是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然后一直估摸着那辆车子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才摸出自己兜子里的枪,认命般的按动了扳机,然后猛地一歪,就顺着庄园外的山路滚下了坡。
半个小时后,苏家老宅。
苏老夫人紧紧的被缚在了椅子上,但她的表情却是朦胧一片,面前坐着的,是苏清泽,一脸肃穆的苏清泽。
事情发展到这份上,自然不是他所希望的,但是身为始作俑者所起作用的,唯一的亲人,他能有什么办法,如今所仅能做的,也只是在不让她作恶的前提下,保她下半辈子安全无虞——
两人的目光相对,苏老夫人不由得被苏清泽的目光,还有他温和的声音所吸引,然后逐渐陷入了深度催眠状态。
没错,他就是在施展自己的催眠术,他要让苏老夫人误以为是她开枪袭击了傅锦安,这样的话,她就足以被送上法庭了。
而到时候,有名医李衍亲自开的精神鉴定书,又有傅锦安亲自出庭求情,最坏的结果,也就是送到疗养院去,不会承担任何刑事责任。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傅锦安也在一个小时候被警察救护到了医院。
手术室外,看着一脸着急的傅家人,苏清泽有些愧疚的摸了摸鼻子:“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小福子,也没保护好锦安。”
“你还知道啊你!”傅锦凉也不顾这是医院,揪着苏清泽的衣领就是一连串的质问:“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有很多保镖吗?为什么我哥哥还会出事?为什么?你说啊!”
“这个——”苏清泽故作为难得摇了摇头,道:“这个真的不好说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哥对周画的感情。”
“你说什么?”一提周画,傅锦凉果然正常了一大截子:“你的意思是,苏老夫人手里有周画?”
“是啊!”苏清泽一脸懊恼的点了点头:“你哥哥用小福子换了周画,然后由我去追苏家的车,他自己则是留下来跟奶奶对峙。”
“原来是这样——”听他这么说,傅锦凉也是虚了,原来一切都是她错怪了苏清泽,原来一切,还是那个老太婆捣的。
难道,害得她被绑架,被拍果照,这一切都还不够吗?还非得再添上她哥哥!真不知道那老婆子的心是用什么做的,竟然这么坚硬!
“凉凉,乖,锦安他一定会没事的。”苏清泽苍白的安慰着,明知道一切没有意义,但还是不得不说。
再说傅妈妈和傅爸爸,虽然他们也知道苏清泽和苏老夫人不是一伙子的,但随着急救时间大把大把的过去,两人还是略为不满的看向了苏清泽。
而对此,苏清泽只能尴尬的摸着鼻子,等待着手术结束。
其实说实话,手术时间也不长,至少跟傅锦凉生孩子那时候比起来,简直是连三分之一都不到,但偏偏关心则乱,几人在外面越是焦急,就感觉时间过的越是漫长。
终于,灯灭了,人推出来了。
看着一窝蜂围上来的众人,李衍有些郁闷的往后退了两步:“其实你们不用这么激动的,病人只是小伤,或者说,这是我做过的,时间最短的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