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傅锦凉站在民政局门口,看着她的前夫,扶着她的前公婆,头也不回的离开,心狠狠的一抽。
四月一,这还真是个讽刺的日子。
十二年前的今天,她跟他相识。
八年前的今天,她跟他领证。
两年前的今天,她跟他协议分居。
今天,她跟他,打着红本本换绿本本的旗号,却没换成。
至于原因,倒不是互相不舍,决定继续凑合,而是民政局的电脑里,根本就没有他们当初登记的信息。
知道这情况的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眼前突然变得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只有心脏,尖锐的疼着。
震撼,疼痛,各种情绪交杂着,一起席卷了她的全身。
六年婚姻,连最后的凭据,都找不着,还有什么,比这更可笑,更悲伤呢。
恩,她说的他,正是她的前夫,赵渊庚,一只从国家级贫困县里飞出来的金凤凰,也就是一般人口中的凤凰男。
以前常听人说,这凤凰男就是一条喂不熟的狼。
那时候,她是不信的,因为她正迷着赵渊庚,七荤八素的迷着。
到现在,她算是全信了。
诱因是一个胚胎,三个月大的胚胎,两年前就已经流失掉的一个胚胎。
眨了眨眼睛,抬起一只手,挡住了突然刺目起来的阳光,另一只手,有些感慨的摸上自己的腹部,就算是隔了两年的时间,她还是觉得疼,觉得苦,很疼很疼,很苦很苦,因为,那毕竟是她的孩子,水燃只是有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但是却承载了她完全的爱。
关于那个孩子,事情大概是这样的:
因为感情稳定的缘故,她一毕业就嫁了人,转行做起了家庭主妇,闲妻良母。
然后事实证明,她的转型是相当成功的,伺候公婆,整理家务,下厨买菜,无一不会,无一不精。
但问题是,上天为你打开一扇门,就一定会给你门上凿个大洞,所以,她不能生孩子。
结婚六年,她的例假来的比闹钟都准。
刚开始,她那前婆婆还能忍得住,她也能应付得起,但越往后推,就越难调和。
终于,有人跟她摊牌了。
她记得,那人的原话是这么说的:九代单传的家庭,我们耗不起,所以,求你发发慈悲,求你放过我们赵家。
要单是这样的话,她估计还能推托几句,大不了最后搞个试管!
但问题是,那人,竟然给她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她的大腿求她,放过他们赵家,别害的他们老赵家断子绝孙了。
没错,那人还是她前夫,赵家独苗赵渊庚。
她无法描述她当时的心情。
两个人在一起六年,就算没有什么刻骨铭心,可生可死的炙热爱情,那亲情呢,至少能积攒一些吧。
可她却看得出,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有多绝情。
绝情到,她十年的付出,就被他的一句哀求,轻轻松松的抹煞掉了。
于是,她不淡定了,相当的不淡定了,辗转反侧了几个月后,最终决定离婚。
没办法,谁让人家大道理一讲就是几个小时呢,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还不肯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