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人们都退下,昊然便越发的愉快轻松。
“怎么?惠王殿下是还没打消念头,等着我走出营帐,你便再去?”萧然看出其心中所想,若无其事道。
“本王早知然儿的睿智,既然你知晓我非去不可,为何还来劝阻,娴安郡主何时喜欢做徒劳无功之事了?”惠王倒不再惊异于萧然的聪慧,所有事情,本该都在萧然意料之中的事。昊然倒是奇怪,萧然怎么一大早便到了这军营来找自己。
“我也只是好奇,想要听听尊贵的惠王殿下非去不可的理由罢了。”萧然抬头直视惠王的脸,啧啧,还真是绝世美男。
本该养尊处优的王爷,为何偏偏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探望得了瘟疫的士兵。这一点萧然实在是想不通。
昊然收了面上的纨绔,面色有些严肃,有些大义凛然“既然这些兵在我麾下,就是我的兄弟,战场上,他们冲锋陷阵,保家卫国,死而无憾。而现下太平盛世,他们本该在家赡养父母,照顾妻儿,却因为突如其来的瘟疫,生命垂危。如果他们在家,他们没有来当兵,没有在我麾下,该是父母的好儿子,妻子的好丈夫,子女的好父亲。生了病,该是在榻上安歇,有人悉心照料。而今,将士们将生死托付于我,我又怎能因为他们身染瘟疫,就将他们隔离,让他们等死,不闻不问。而他们不死于沙场,死于任何意外,都是我的不是。你该是绝世聪明,不同于常人的,应该会知晓其中道理。”话间,萧然凝望着昊然痛心疾首的模样,世人追捧,天下无敌,就该是这样吧。
“好,我师父今日便是要我来这看看疫情,我看过之后便要与师父一同翻阅典籍,配制解药。”萧然望着昊然诧异的眼神,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不让你去,倒是不合情理了。”
萧然向帐外走去,“你不能去。”昊然拽住萧然的手腕。
萧然瞥向昊然的手,昊然自知失礼,将手松开:“若是我染上瘟疫,便是与将士共生死,若是你去了,便是伤及无辜。”
“哪来这样多废话?去不去由你。”萧然眸子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秋荣,去把我让你缝的东西拿来。”萧然道。
秋荣手巧,善于缝些稀奇玩意,梳头美观,如今秋菱中箭,秋菀去照顾,萧然便带了秋荣。
“是,郡主。”秋荣心中很是佩服自家小姐的聪明。
昨天晚上,萧然刚回暖阁,洛太医便派人送信,让萧然去军营看一看。
送信者说,洛太医转告萧然,瘟疫传播及其迅速,极易染上这种瘟疫,所以要先喝些清热解毒的汤药。
萧然自喝了苦参栀子茶,并让秋荣缝了双层面纱,两层纱见用金银花,鱼腥草缝合。
这瘟疫该是由厉气传播的——萧然早上发现,光束下,总有些极小,极其细微的尘土在空气中传播。
萧然便取名为厉气。
如果能阻止厉气传播,或渐少传播,该是有些功效的。
萧然为昊然泡了苦参栀子茶,端给昊然道:“喝了,或许,能好些。”昊然接过杯盏,目光却从未从萧然身上离开。
世间竟有如此完美之人。温婉美丽之下的镇静和魄力,真是世间罕见。
“好了,戴上面纱。”萧然接过秋荣递来的面纱,给了昊然一个。
“里面是什么?”昊然闻得一股香中夹杂着怪味真不知萧然的小聪明何时能用尽。何时能像普通女子一般,无忧无虑而安稳度日。
“金银花,鱼腥草。”萧然背的医书上注明这两种药材清热解毒。该是有些用处。
萧然与昊然走出营帐。
众人在外恭候之时看得两人戴了面纱,心中暗道不好,叫苦不迭。
果不其然“楚默,你说说那些染上瘟疫的士兵在哪里?”萧然目光柔和,但是一字一句中的威慑力让楚默等冷汗涟涟
这惠王演讲能力还真是第一,连唯一的救星都被说服了,看来,惠王今日是去定了。
“那,还是末将带惠王郡主前去,以免不测。”惠王对楚默有救命之恩,楚默早就笃定,自己这条命要为王爷牺牲。
“不必。”萧然冰冰冷冷的一句话让暗卫也是一惊——怎么……这好像是……减少牺牲的感觉。
“我与惠王前去,他人皆不可靠近。”萧然的目光终于移到了昊然身上。
“易陌,你们也不必去。”昊然对着萧然却是说给众暗卫的。
军令如山,楚默遵从道“就在之前废旧的军营。”
从前昊然带兵攻打鲜卑,之时,营地并不驻扎于此,而是离皇城极远的荒芜之地。
后因暴雨,营帐冲毁,班师回朝之后才又建造了这个军营。
那旧的营地,怕是阴暗潮湿,四处漏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