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风中夹带了一些露珠的气味,窗前那一树槐花香气醉人,萧然慢慢坐起来,有些迷茫的张望了一下。接着,红唇便微微向上勾起,那一抹清晨的光辉,懒洋洋的照在萧然身上,显得格外的相适,慵懒之中淡淡的愉悦,随着萧然微微动着的睫毛,像一幅画一般,秀丽到不食人间烟火。
“小姐,你醒了?”房里的二等丫鬟秋莹端着洗漱用具走了进来。秋菱呢?萧然心中想着,悠悠开口道:“你是……我不认识你。”眼底淡淡的,不多不少的犹豫之色,总是让人有一种怜惜之情慢慢升腾。“回大小姐,奴婢是您听雨轩的二等丫鬟,秋莹,今儿秋菱姐姐被唤去迎萧松,因为大小姐昨儿说过不想出去,故而就让秋菱姐去迎了。早上秋菱姐吩咐了要奴婢代为伺候大小姐。”萧然自洗了脸,用帕子擦拭着,没再言语。秋莹道:”大小姐必定饿了,奴婢去把早膳端来。“秋莹转了身,快步走去。“这秋莹是个有心眼的……不过,这世上,不该长的心计若是太多,终会害己。”
用过了早膳,萧然便留秋莹说会话“秋莹,你喜欢什么花?”萧然望着秋莹荷包上的槐花,游离一般问道,“奴婢自小喜欢槐花,香包上少不了一些槐花花样。”秋莹恭恭敬敬的答道,萧然眼底闪过一丝光芒“我也喜欢槐花,只是不记得槐花花样如何绣上去,要不……秋莹你帮我做几个,以后我便戴着?”秋莹像是感激万分:“小姐喜欢奴婢自然上心些。”萧然若有所思的嗅着窗前的槐花,秋莹眼前亮了又亮,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萧大少爷来了,小姐要出去迎一下吗?”秋莹问道,萧然心底一笑,秋莹啊秋莹,这一世你还如此的爱表现自己,若是我不给你这样的机会,就对不起你了。萧然轻轻侧着头,像是思愖了一会一般,道:”也好,在这闷着,却也是无趣。“穿了一身浅紫色襦裙,米白色对襟,绾了一个堕马鬓,一对紫色的钗子,缀着星星点点的水钻,青丝柔顺,齐眉的刘海蓬松而稀薄,可爱中多了些不平庸的美感。秋莹搀扶着自家大小姐,试探一般的望着,似是怎的也不相信,大小姐失忆时仍有如此韵味。
走到了门前,丫鬟婆子都在,恭恭敬敬的等着萧松的到来,那五月末的清风撩动发丝上带的微微温情,萧然由秋莹扶着,淡淡的笑容,明媚多姿。秋菱见了便瞪了大大的眼睛,道:”小姐昨儿不是说不想出来吗?“嗔了一眼秋莹,好似在责怪秋莹一般。”秋莹劝我出来走动走动,我便随着出来了“萧然的声音不带起伏,但明白事理的婆子都知晓了,些什么。秋菱说的话,大小姐听不进,秋莹反倒能把大小姐带出来,看来,离秋莹升成一等丫鬟的时日不远了。萧然隐隐的笑,望见秋莹在极收敛之后,露出的淡淡得意,觉得越发好笑。这样的人,我怎么能信呢?上辈子被她骗的团团转,到最后她却成了宫里红人。秋莹心机之深恐怕上一世的我半丝都未察觉,这一世,你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萧然坐到牡丹浮雕椅上,喝着茶水,眼中露出淡淡的杀意。
已见了那轿子的顶儿,管家跑来,道:“大少爷回来了!”萧然站立起来,心里还是很想快点见到,自己那没有头脑的哥哥。当年应该是赌输了一个庄子,父亲一怒之下赶出去的吧……细细回忆之际,萧松突然将手伸出来在萧然眼前摇晃几下,道:“妹妹?“显然,那话语中都是试探的意味。萧然捏紧紫色浮光锦帕子,慌张的向秋莹望去,秋莹一个屈膝礼道:”大小姐,这是大少爷。“萧松望了秋莹一眼,却又将目光挪到萧然脸庞上,带着惋惜之色:“妹妹失忆了?”秋莹点点头,想必萧莱说的应该详尽。萧松一路打量萧然那茫然的眼眸,到了梨园,萧然便向西走去,萧松一把拉住萧然,微微笑着道:“妹妹,汇英馆应该向东。”萧然羞涩的一笑“多谢提醒”萧松与萧然向前走着,萧松眼底流露出的惊讶,萧然尽收眼底,路经书墨苑,萧松感慨道:”几年过去了,书墨苑仍然是清净的好地方,真真儿想在这落脚。想必也能修身养性“那深蓝袍子上的暗纹,若隐若现,衬托得整个人温文尔雅,颇有风度。萧然眼眸中没有半点情感,呆呆的望着书墨苑,只听秋莹道:”书墨苑现下留着清玄道长。公子的房间应是安排在竹南阁,离这儿不远。“秋莹以贴身丫鬟一般的姿态,屡屡抢话,眼中露出藏不住的机敏,萧松已有淡淡不悦,瞥了一眼秋莹,继续向前走着。
“老爷,大少爷回来了。”管家道。萧莱脸上的愁苦不言而喻,萧松见了萧莱与南氏端坐在正堂之前,旁边依次坐着兰姨娘,赵姨娘,孙姨娘。
萧然打量着这几个姨娘,上一世与他们都不熟悉,现在想来,南氏柔弱的个性,应该受了他们欺负。
“松儿见过父亲大人。母亲万安“萧然捕捉到了萧松眼中转瞬即逝的恨,萧然嘴角微微上翘,是啊,哪个孩子能够坦然的叫一个没有生育之恩的女人’母亲‘并且,自己亲娘在一旁,这种感觉说不出来的别扭,何况南氏若有了一个男孩,自己怎么都是个庶出不可能继承财产。
人总是这样不知止足,这些陈年旧事,还是有一段渊源的。这是后话。
“嗯”萧莱与南氏应了。萧松便坐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