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清晨带着江南特有的妩媚,花儿与绿叶上都带着晶莹的露珠,露珠极圆润的趴在上面,折射着有些朦胧的光芒。虽是晴空万里,少许云彩也在碧蓝的上空漫步,可能,是怕天空寂寞吧。河畔的柳树沐浴着阳光,旖旎的姿态却多了几分慵懒。喜鹊偶尔叫上两声,衬得萧府一派喜气。
萧然早早儿的推开听雨轩的窗子,眯缝着眼睛,看看天空的太阳,十分满足。
“大小姐真是勤快,奴婢们还要偷会懒呢,就说早些来侍候秋菱姐姐还说我话多,还不是让我说中了?”秋芝端来了玫瑰露,要伺候萧然起来洗漱。也不改往日做派,一直絮叨着。
萧然也只是谦和的笑笑:“你呀,就是话太多。”秋芝像想起什么似的,又是一通说:“大小姐说过,奴婢可以不用秋字,可以改名,奴婢思前想后,觉得要是贸然改了名字,就对不起大小姐苦心栽培,就留下‘芝’字,听说小姐以前的贴身丫鬟叫秋茗,那奴婢叫茗芝,大小姐叫起来可还习惯?”秋芝一边麻利的拿来手帕,一面喋喋不休道。“好,茗芝,不错,以后,我就改口了。”萧然浅浅的笑着,目光却没有落在茗芝身上。
此时秋菱快步走来,不改往日作风:“秋芝,你一早儿就来烦大小姐,大小姐就是脾性好,若是你跟了杨府那位,你就得一天挨上几百棍子,看你能不能闭上你那张嘴。”秋菱扶着萧然在梳妆台前坐下,却看见萧然一直盯着窗外,秋菱向着那儿望去,萧然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动声色道:“秋菱,秋芝已经改名叫茗芝了,以后让大家把称呼都改改。”秋菱张了张嘴,想训斥几句茗芝,却没有发声。只是关心的看看萧然:大小姐平日里可不是这个样子的,现在这么局促的样子,真的不像是自家小姐……
茗芝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已经出去找秋菀了,萧然微微侧过头去,微微有些恼意。
刚刚看到什么了?萧然做梦也想不到,那个惠王,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还是来了萧府!
上次一别,萧然都快忘记了昊然,这时候又回来,这男人……真的不怕尴尬吗?就算他不会尴尬,萧然脸皮薄的很,一会也得控制不住的脸红,这次寿宴来的人较多,出了什么差池,怕是不出几天,就名声在外了。
萧然正是思量秋菱道:“牡丹鬓,大小姐,您觉得怎么样?”萧然敷衍的望了一下镜子中的人儿,不自然的笑了一下“行,得体就好。”萧然仔细的想想道:“钗子全部用淡紫色,衣装也是要淡紫色,快去。”萧然没头没脑的吩咐,让秋菱去取衣服,秋菀与茗芝正与秋菱碰个正着,看着风风火火的秋菱,问了大小姐的吩咐,茗芝笑嘻嘻的上前,将手中的衣物递上前去:“秋菱姐姐,这件正是淡紫色,大小姐定然喜欢。”秋菀在一旁欲言又止,茗芝推了推秋菀手臂,秋菀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秋菱翻开衣服一角,看得颜色淡雅不失端庄,便急匆匆的回去。
“哎呀……茗芝,那件衣服……那件衣服……”秋菀又气又担心,说话都不连贯起来。“秋菀姐姐……这件事就算我们帮了那位公子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茗芝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道:“反正刚刚那位,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俊美的男子了……萍水相逢,帮个忙嘛,别太小气。”说着,又一蹦一跳的走开了。“那……那不是萍水相逢,那是……那是惠王……”秋菀已经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小声呢喃,或许……惠王走了,不参加寿宴,也就没人知晓,也不碍事。自我安慰着,秋菀慢吞吞的走向听雨轩。
昊然在马车中,嘴角微微扬起,想象着萧然穿上自己定制来的裙子的模样,不自觉笑出声来:那两个丫鬟倒是热心,等我做了姑爷,一定好好打赏。
正是昊然闭目养神之际,易陌进了轿子:“惠王,当年老惠王所中的箭查明了来历,正是这江南特有的木材制成的,但是,没有一家兵刃铺子的纹路与其相符合。”昊然立刻变得冰冷了许多:“是私下制作的?”“可能性极大。”“走,你去查查看看有没有线索。”昊然想了一会,换了身黑衣,带了面具,身形一晃,便出了轿子。
萧然穿戴好便出了听雨轩,路上还不断问着秋菱:“这衣服从哪里来的?料子特别,穿着凉爽的很。”茗芝抢先答道:“一早儿有人送来贺礼,奴婢看着这衣服美观,便给您带了过来。”萧然不紧不慢的走着,体现出良好的素质和大家涵养
昊然早就算到,让萧然提前看见了自己,为了躲开自己的调侃,一定不会穿红衣,红为尊,紫为贵,萧然性子恬淡,一定是选淡紫色,所以早就让京城一家裁缝铺做的,材质是西域冰丝,用了京城三十九位巧手绣娘,才赶制出来这衣装。萧然早上所见昊然,是昊然故意现身,目的,就是让萧然能够穿着自己带来的衣服惊艳全场。
忙活许久,宾客已然陆陆续续的到来,萧然不安的望着,心中默念:千万别来。
其实萧然忘记了一句话,叫做:怕什么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