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就算是一辈子找不到男朋友,一辈子都单身着,也不可能找上自己。这话说出来多么伤人,子千英俊的双眉都快拧到一起去了,很是不解地问道:“我怎么了我?我俞子千就有那么差劲吗?你就那么不屑一顾吗?那我倒是要看看,将来你会找个什么样的男人作伴。”
看来他挺生气的,乐游虽然表面上很快意,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但内心里却是有些触动的。自己不是在拒绝他,只是现在还没有勇气去接受,而且也不知道他说这话是真还是假。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总是摸不着头脑,所以一直都保持着特定的距离。
距离可以产生美,靠得太近了反而会让彼此受到伤害,这不是乐游所希望看到的。她期待子千过得幸福,哪怕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但只要他能够过得好,自己也就会觉得满足了。有些爱,就是得大公无私,不能把对方束缚住,不能成为他一生的羁绊。
乐游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在自己的心里,他永远都是最好的。虽然他并不完美,他的身上有着许多的缺点,但无论是长处还是不足,他的一切,自己都深深地喜欢着,无所谓差劲不差劲。可是自己能告诉他吗,不能,告诉了就一切都结束了。
她知道子千说试着交往的事情一定是在开玩笑的,如果他认真的话,也不用等到别人来替自己做工作。认识了这么久,乐游对子千很是了解,他就是想拿自己寻开心,如果自己答应了,他肯定会笑得人仰马翻,然后说只是随便问问的,那时候自己就变得被动和尴尬了。
“算了,在别人眼里,就算我再帅,再好,那都没有用。因为在你的眼里,我永远都只是空气中的一粒小尘埃,黑夜里的一棵小小的月见草,那么微不足道,不值得你看一眼,不值得你去眷顾,去关爱,去给他温暖。不过我不伤心,反正我的心思又没在你身上!”子千冷冷地说道。
月见草,他刚刚说到月见草,乐游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为什么他一直都想要月见草,原来是有原因的。不是送人,只为自己,月见草在他的心里,就是自己的化身。乐游想为他做点什么,但起身走了,一句话也不同留下。快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下子千。
酒店房间里橘黄色的灯光照上他的身上,他忧郁的眼神里透露出来一种罕有的悲伤,手中持着透明的高角杯,一抹红酒在杯底荡漾,如同无边的心事波及开来。此时的他多么像是个失意者,有那么点深沉,有那么点沧桑,不禁让人觉得心里酸酸的,莫名的怜惜。
她走了也好,现在只剩自己一个人,可真够清静的。子千端起酒,一杯一杯倒着,一杯一杯地喝着,菜也不吃了,什么都不去想,就一个劲儿地坐在那里喝酒。以前他从来都不沾酒的,不过现在喝得多了,酒量也就越来越好了,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会喜欢这样。
在这样的时刻,心情得到无限地放松,那些烦恼的事情全都丢到爪哇国去了。整个人飘飘然的,欲醉欲醒,如梦如幻,是种说不出的酣畅淋漓。虽然酒的味道并不是那么好喝,有点苦有点烈,但自己越来越习惯于这种苦与烈,因为它像心底里的爱一样,让人无法自拔。
直到桌子上的那瓶酒都见了底,他还想再叫,可是自己得回家,明天还得上班,不能再喝了。因为这种事情耽误了明天的工作很不值得,也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是不可能的,自己为什么还要自寻烦恼。乐游不是早就把话说清楚了吗,她不会喜欢上自己的。
子千一身酒气,摇摇晃晃地走出红光酒店,缓缓地向三六一栋的方向走去。刚刚还觉得喝得挺痛快的,但现在走起路来还真是困难,而且发现肚子里很不舒服。该死,自己不应该喝这么多的,什么借酒浇愁,那只是自欺欺人罢了,酒醒了一切还是得照旧,有什么用。
他伸出两只拳头,使劲地打着路旁的小樟树,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慨。现在真的好想凑人,好好地出出气,子千使劲地打着那小樟树,捶得树上的叶子纷纷洒落下来。路过的人向他投来异样的眼光,他也不管,还是继续着,真的好想好想把这棵小樟树打扁,捶成木屑。
不知道走了多少条街,也不知道进了多少家店,当乐游问有没有月见草卖时,他们都是千篇一律地摇着头。这种东西也许真的太普通了,普通到人们都不会把它当成是美好事物来欣赏,所以没有人愿意把它供在花店里。逛了这么久,只为月见草,却一无所获。
她终于明白,子千为什么一看到花店,就要进去问问人家,原来月见草这么难买。月见草在晚上开花,而且花朵比较小,也不艳丽,大概上不了花店的高堂吧。想帮子千找月见草,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乐游逛走得脚都痛了,还是没有结果,只得幸幸地回家。
转街过巷,西乐游心情压抑地往回走着,不知道现在子千回家了没有。可当她一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子千就在自己眼前不远的地方,而现在的情况十分在危急。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将子千重重往外一推,扑倒在他的身上。只见一道惨白的光芒照亮了道路,紧接着便是一声尖长而刺耳的刹车声,那司机破口大骂道:“想死啊?殉情啊你们?”
乐游也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才想死呢,你全家都想死!”那司机也不管他们有没有事,根本就没停下来,直接就开走了。而乐游则是搂着子千,看着他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满身都是酒味,很是心疼地问道:“你说你喝这么多酒干吗,刚才要不是被我看见,你现在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