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森偷看了两位的来信及照片,认为证据已足,开始准备下手。他假惺惺地以诚恳的口气对曾桂枝说:“你给你那位同学写封信,叫他来贵州。我给他安排个县长的官做做。”曾桂枝听后喜不自禁,信以为真,马上去信约陈子牛来贵州。陈子牛得信,来到杨森住地附近一个名叫乌木滩鲤鱼桥的地方。便进入了杨森事先布置好了的埋伏圈,一阵冷枪,把他打得像蜂窝。
接着,杨森又叫两个卫兵送曾桂枝去河边迎接陈子牛。曾一路上不知掩饰,情绪高涨,说说笑笑,手舞足蹈,到了河边,见一只空船,并无陈子牛踪影,正欲问时,卫兵用枪对准她说:“太太,对不起,军长有令。”说罢,把曾桂枝打死。
杨森仍不解恨,一不做、二不休,又命令把曾桂枝与陈子牛用石头捆在一起,沉入河里。从此后,这鲤鱼桥改名叫“苦鸳鸯桥”。
杀了曾、陈后,杨森回过头来怀疑是家庭教师牵的线,派人把他暗杀了。
每当杨森想到曾桂枝。就认定是跳舞引起,于是下出结论道:“真正有血性的男人,只能自已同别人的妻子、女儿跳舞。自己的老婆、女儿决不允许和别的男人跳舞。”
杨森的第八个小妾是汪德芳,成都市人。汪德芳的父亲是中学教师,后来又到了杨森部下当了秘书。一些皮条客为了向杨森讨好,逼着汪家把女儿嫁给了杨森。汪德芳被杨森强占,当时还在学校读书。
第九个小妾叫蔡文娜,泸县人。她在蓝文彬女子中学读书,是同学中的佼佼者,被视为校花。14岁时被杨森奸污,收为九房,一边供其淫乐,一边继续读书。后来,蔡文娜厌恶了老朽的杨森,爱上一位英语教师,两人眉目传情,两情相悦,一拍即合,没想到杨耳目众多,被人察觉,险些命丧黄泉,杨森正欲枪毙之,又见其婀娜可爱,柔情万种,舍不得,在众妾们的求情中,用手杖毒打了一次。
最主要蔡文娜心理承受力强,死死不承认与英文教师有过性关系,才得保住性命。
后来,蔡文娜凭她的美丽和天才,又成了杨森进行交际的得力助手。
在杨森管辖的军部,有一个“战地乐团”,经常有文娱活动。蔡文娜就负责这个组织,深得杨森赏识。
后来,她又到华西大学社会系读书。交往日多,其中还有些外国人,一起打网球、听音乐,鉴于曾桂枝的前车之鉴,不敢公开参加舞会,在大学四年级时,与牙医学院学生吕某相识,吕某年轻潇洒、学业优秀。他爱上了外秀而内慧的蔡文娜,他认为像这样的女子,理应过自由幸福的生活。两人相识并相好,彼此倾慕。依恋不舍,信誓旦旦,愿比翼双飞,挣脱牢笼入青云。两人商定毕业后双双赴美国。蔡文娜是敢于争取人身自裔、婚姻自主的人,随着年龄增长,见识增多,越来越认识到杨森的可憎,大胆地投入吕某怀抱。
杨森估计蔡文娜有了私情,立即打电话要她回来,见面时发现她手上的钻戒不在,便严加追问。这时,涉世不深、天真单纯的蔡文娜说出了与吕某相好的真情,请求与杨森离婚,还她自由,放一条生路。杨森的原则是:凡不忠实于他的女人都要处死,自己得不到,别的男人也休想得到!
蔡文娜的请求无异乎与虎谋皮。然而,一开始她并没有意识到杨森已起歹意,整天高高兴兴陪他看戏。天未亮,杨森说有事离去,即派副军长夏炯进入卧室。蔡文娜见到夏炯进入,大为诧异,喊道:“夏炯,你要干嘛!”夏炯也不言语,几枪就把她打死。
杨森为了杀鸡儆猴,叫所有的妾侍们去看蔡文娜染满血污的尸体,妾侍们见此惨景,一个个吓得画色苍白,手脚抖颤,从此不敢心生二心。
杨森派人用被子裹着蔡文娜的裸尸,扔入“棚舍”网球场地的枯井之后,回头查出了吕某用英文写给蔡文娜的信,他找人翻译,全信情意缠绵,情真意切,杨森勃然大怒,派人追杀吕某去了。
杨森第十个小妾郑文如,原名郑福荣,重庆人,她原在一家纱厂当工人。杨森任贵州省主席时,他的一位部下和郑文如的母亲是远房兄妹,由他从中撮合,嫁给了杨森:当时,郑文如才15岁,杨森的大多数孩子都比郑年纪大。因此不愿叫“郑妈”,而称“郑小姐”,杨森认为子女敢违抗他的意旨就是大逆不道,把儿女集合起来,用马鞭打了“满堂红”,逼着子女当面喊郑妈,子女们默不做声,他气得破口大骂,皮靴跺得山响。此时,妻妾们怕自已的孩子吃眼前亏,使出来劝他们改口称“郑娘”。
闲话休提,话说自毛人凤担任代主任秘书后,与杨森来往密切,年年生日相互祝贺。这一年亦不例外。杨森生于1884年,比毛人凤长13岁,任贵州省主席,两人的生日都在一个月份,毛为1月15日,杨为1月21日。因此,有人开玩笑说,年纪大的反到先为年纪小的做生日。杨森并不介意。
这是向影心和毛人凤结婚后的第一个生日,向影心提早就忙着张罗——主要是张罗她自已,搽粉,画眉,定发型。她知道这些客人都是有头有脸的政府要人,同时也是出了名的玩家。不过,向影心到底也是见过世面的女人,什么样的男人都认识,并不是为怪,那么,现在她又为何要如此尽心打扮呢?
原来,她知道毛人凤的朋友中有一位名叫杨森的,早在和胡逸民过日子之前,她便得知这个名字,说他是“天下奇男”,因此,她早已有心向往之,只是苦无机会。如今丈夫生日不正是天赐良机么?
自周伟成事件之后,向影心已在暗地里把自己和杨森结住一起了。
在此之前,向影心没有见过杨森,只听说过他长得结实粗大,大大的眼睛,对女人别有一份魅力
1月15日这天,不说宴会如何之排场、热闹,单说向影心、杨森、毛人凤这三个活宝的闹剧。
杨森足乘专车来的,一下车,向影心便像一朵盛开的莲花一样迎了过去。替毛人凤热情接待。
一见面,向影心就脸红心跳,着实被杨森的气度镇住了。此时的杨森,40多岁,一切都处在鼎盛时期。
初见面,向影心有一小小遗憾,即:不能和杨森握手。她觉得如果一见面就能和自已心中崇拜已久的男人握握手,那实为人生一种很宝贵的享受。
不过,也无所谓,她可以专心伺候他,把其他客人晾在一边。她像苍蝇似的,好像杨森身上有一种她非常渴望的气味,经过努力,向影心一会儿就以她老练独特的技术,初步“占有”了杨森——她利用沏茶、让座、客套的机会,巧妙地碰了杨森的手、臀部
向影心走后,杨森小声对身边的戴笠道:“你看到了么?这女人想占我便宜呢。”
戴笠道:“你们都是一丘之貉,去吧,这女人另有一功。”
杨森道:“人凤兄我真想不通他,天底下女子多的是,怎偏偏就娶了她?”
戴笠笑道:“你别以为自己聪明,在这一点上,他比你更高一筹,他才落得轻松呢。”
杨森道:“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轻松?”
杨森听罢,乐得哈哈大笑,以为戴笠在讥讽毛人凤。
一会儿,向影心复又一朵花似的迎了过来。戴笠识趣,说了句“去方便方便”离去了。向影心会意,知道戴笠在“让方便”给她,亦不客气,在杨森近处坐下。
向影心没话找话,道:“杨主席一个人来的么,怎不带夫人一起来?”
杨森有意和她逗趣,道:“你说的是带哪位夫人呢?”
向影心一拍巴掌,摇头道:“嗐,我真是糊涂了,连杨主席有许多的太太都忘了,该死,该死!”
杨森翘动一只脚,不说话,盯着向影心,一边微微摇动着身子。
向影心是此道中高手,一个媚眉,轻声叱道:“看什么?我有什么好看的?”
杨森装成羞涩的样子垂下眼皮,看地下,地下零零散散的有一层瓜子壳。
向影心显然把杨森当成一个风月场上的高手,大胆问道:“杨主席身边那么多太太,你怎么吃得消,她们争吗?”
这是一句很具攻击和挑逗的措词,向影心曾在无数男人面前运用,且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向影心说罢,偷偷地瞟着杨森,等他的反应。
没想,杨森答道:“向夫人也是过来之人,据说也有过许多男人的时候,请问你是怎样安排的?有无忙不过来的情况?”
向影心虽有些失望,但还是充满耐心道:“忙不过来倒没有,男友们都很尊重我,没有抢着为难我的,可以分先后,一次一个人很有规律。”
杨森道:“我的那些妻妾们也和你的男友一样,从不争风吃醋,一次一个,很有规律。”
向影心感到杨森很有城府,心想虽还没有突破性的发展,但比起刚才已接近了很多。
两人沉默片刻。向影心突然小声问道:“上次我们推荐过来的那位朋友现在情况怎样?”
杨森一下子回不过神,想了很久才记起,道:“噢,你说的就是那位周伟成罢?怎么,这事你也知道?我还以为是人凤兄私自一个人向我推荐的,没什么,他现在很好,我已把他安排在黔西县当县长。前不久还来拜访过我呢。”
向影心搓着手道:“那就谢谢你了,以后还望你多照顾。”
杨森是明白人,一听向影心说到周伟成时的口气有所不同,问道:“请问周伟成到底是你什么人?”
向影心见杨森的口气含有生硬的成分,以为他已知道底细,一时张口结舌,没了词。
原来自从奸情败露后,毛人凤感到失了面子,设法追杀周伟成。向影心感到,若要放周伟成一条生路,必须让他离开曾家岩,否则难逃毛人凤魔掌。向影心就这事和周伟成商量了,没想他虽为七尺男儿身,竟无能耐养家活口。于是,向影心决定帮他。其时,毛人凤和杨森正打得火热,双方有求必有应,毛人凤从江山老家过来的几个草包亲戚,被毛人凤推荐去,竟当上了县长。不过,若让毛人凤去帮周伟成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但向影心有的是办法,写了一封推荐信,盖上毛人凤的图章给了周伟成,帮助他夫妻躲过毛人凤、沈醉的追杀,去了贵州。
临行,向影心为了周伟成的安全,一再叮嘱去了贵州后不要写信回曾家岩,也不要在杨森面前说太多话,免得露馅。记得那封信向影心是这样伪造的:
杨森仁兄如鉴:
兹有我表弟周伟成在家无所事事,今求上门来,本不该打搅仁兄,无奈人凤无能,又念及至亲分上难以推诿,只好烦劳仁兄,给个差事,不胜感激。
毛人凤民国×年×月×日
向影心见杨森一对如火的大眼睛射出光来,愣了一晌,才道:“是我表弟。”
杨森追问道:“到底是你表弟,还是毛先生的表弟?”
向影心又是一愣,想道:“若是我表弟,他就可能生疑,不如就说是毛人凤的表弟罢。”道:“是毛先生舅舅的儿子。”
杨森道:“这就奇了,我听说毛先生根本不曾有过一位舅家表弟,我且去问问。”
杨森说罢果真起身,向影心脸色刹时大变,失态地上前拦住,道:“杨先生休要去问!”
杨森驻足问道:“为什么?”
向影心又被问住了,脸红了半天,求道:“杨先生请先坐下,我慢慢向你说。”
此时的向影心已被逼入绝境,没有任何退路了。她心里已打定主意,准备使出浑身本领,把杨森勾引上,唯有这样,既能封住他的嘴,又可以保证周伟成的安全和县长职位。
她咬咬牙,想着只要杨森再和她相处10分钟,绝对有办法勾上,除非他不是真男人。
杨森打了个呵欠,礼貌地推开向影心走了。
此时,向影心已毫无办法,绝望地看着杨森走开。突然发现杨森并未去找毛人凤,而是去了卫生间。
向影心这下来了精神,想道:我展施绝招的时候到了!这方面她是行家,几乎不费多少力气。
杨森喝了不少茶,撒完尿,当他转身时,向影心已偎在他怀里。
杨森小声道:“不要闹,外面人多眼杂,给人知道不好。”
向影心道:“不要多久,一会儿就好。”
杨森道:“朋友妻,不可欺。这事我干不来,毛先生和我的关系已非一日两天。”
向影心道:“毛人凤在这方面不会计较,就算发现了,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杨森道:“你放过我吧,这里气味很不好闻。”
向影心这才直言道:“不干也行,但你得听我把话说完。”
杨森道:“什么话不能出去说吗?”
向影心道:“不能在外面说,让人听到不好。”
杨森道:“有这么重要?那你说吧。”
向影心道:“周伟成不是我们的亲戚。”
杨森道:“噢,不是你家亲戚,那你帮他干嘛?”
向影心把事情的内幕说了一遍,然后,望着杨森央求道:“这事就全看你肯不肯帮忙,我是位有情有义的人,绝不会忘恩负义的,我别的没什么,但我有用不完的温柔。”
杨森道:“我知道了,别想得太多。”说罢,在向影心的脸上摸了一把,开门出去了。
凭向影心的感觉,杨森的态度是模棱两可的,大有敷衍的意思。
向影心担心着周伟成的命运,只要杨森跟毛人凤提起这件事,他绝对在劫难逃。向影心一直忐忑不安地从上午等到第二天送走所有亲友,她估计,毛人凤会来诘问,如果不来诘问,证明杨森没有告诉毛人凤,对她向影心还存了一份心。
结果和向影心估的无异,毛人凤不仅不提周伟成的事,而且还表现得比过去温情体贴。她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放下了。
向影心得意地想道,我的魅力是战无不胜的,可不,杨森已经对我有意了!向影心一想到杨森,情不自禁窃笑,她觉得这个全国有名、被蒋介石诰封了的花将军有点儿名过其实。
为了进一步落实,向影心趁毛人凤不在,偷偷给贵州挂了长途。刚好是杨森接了,话里大胆调情、挑逗,杨森被她说得心里痒痒,央求道:“向夫人,你等会儿罢,我都坚持不住了。”说着,马上放了电话。
向影心放下电话想着,相隔这么远,相会一次不易,应该约个具体的时间,最好是1月24日杨森生日,与毛人凤借此机会一起赴贵州。
想到这里,向影心又一次给贵州挂了电话。这一次是佣人接的,说杨主席去了十姨太郑文如房里。向影心告诉佣人道:“等会转告你家杨主席,回来后要他给重庆向影心女士回个电话。”
向影心这次挂下电话,在屋里高兴地旋转一圈。想象着杨森被她逗得淫心大发,她自信杨森一定会回电话的。
向影心在心里数时间,当她估计杨森从郑文如房里出来了,回到厅堂,下意识地伸手去桌上抓电话——电话铃果然神奇地响了。
不用猜,是杨森打来的,两人在电话里又是一阵肉麻的调情,到后来,不等向影心开口,杨森道:“怎么样,有一次机会来了。你愿不愿珍惜?”
向影心明知故问道:“什么机会?我怎么不知道?”
杨森道:“我1月24日过生日,你和毛先生一起来——这就是机会。”
向影心嗔道:“我不来嘛,你尽想好事。”
杨森道:“不来我有什么办法,相隔千里,有机会你不珍惜,说明我俩前生无缘。”
向影心道:“无缘就无缘吧,没什么大不了。”
说到这里,向影心见对方要放电话,急了,脱口道:“喂,到时我真来了你怎么安排?”
对方笑道:“你来了还愁没地方?我这里房子多得胜过旅馆。”
向影心打完电话,才感到全身一直在酥麻,她觉得,打这个电话比和毛人凤做爱还过瘾。
向影心在此后的日子,天天哼着京戏掐着手指头计算,心中充满了期盼。
转眼杨森的生日很快就来临了,向影心和毛人凤乘专车备了礼物去贵州做客。
这一天,杨森的别墅被一夜春雨洗刷得干干净净,令人感到一种心旷神怡的轻松。
杨森的别墅坐落在一处环境幽静的大山后,有绿水、有怪石,别墅格调古朴,花园、水池错落有致,富有苏杭的园林建筑风格,并设有专门的停车场,一条宽大的马路直达大门,交通十分方便,而且不易被外人发觉,就算天上有飞机经过,也会当成一座普通的小山村忽略了。在这战火纷纷的年月,这里无疑是最理想的安家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