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笠避开这对恋人的目光,道:“我很理解你们的心情,同时也愿意成全你们,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内忧外患,再加上CC派的排挤,我希望两位正确对待,等向影心同志完成了最后一件重要任务,我一定替你们主婚,并送一件你们意想不到的礼物!”
毛人凤、向影心面面相觑,不得不暂时忍受分离之苦。
原来在毛人凤被沈醉叫下楼时,防空警报大作,整个重庆登时人心惶惶,上上下下乱作一团,蒋介石也不例外。
要命的是警报响时,由于性命关天,伟人的生命更是紧要,蒋介石不顾一切就往私人防空洞里躲,这还不算,又有胡靖安、唐纵等侍从室的人以肉身挡住门口。
飞机在重庆上空嗡嗡叫个不停,不时生下蛋来,爆炸之声震天动地,蒋介石吓得浑身发抖,担心着头顶突然也落下一枚,要了卿卿性命。
蒋介石此时在防空洞里叫道:“防空部队,防空部队干什么去啦?娘希匹,防空部队全是一群废物!”
蒋介石骂完后,防空部队的高射炮响了,他这才抖得不厉害。警报解除后,蒋介石清醒过来,看着自己如此狼狈,从内心恨死了日本飞机。
蒋介石想起日机轰炸重庆如入无人之境,高射炮奈何它不得,马上打电话把戴笠、陈立夫叫来,问他们到底怎么搞的,日机怎会那么能干,每回飞得高高,不让高射炮打下一片翼毛来。
得到命令,戴笠丢下向影心,屁颠儿屁颠儿跑来蒋府。
戴笠行过礼随蒋介石入书房,没想,陈立夫也跟着进来,蒋介石心想这个时候同他们两人在一起说话,未免不大方便。于是吩咐戴笠道:“你到客厅等一等,我叫你时再进来。”
戴笠窃以为蒋介石待他重于CC系,心暗喜,瞅一眼陈立夫,便到侍从室找胡靖安、唐纵等人谈天去了。
陈立夫见蒋介石先接见他,以为蒋介石看重他重于军统局,心中也在暗喜。三脚两步跨进房里,待蒋介石坐定,便说道:“刚才飞机来了,委座是否受惊了?”
蒋介石反手一挥,道:“你们中统局怎么搞的,日机天天骚扰,你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陈立夫搔搔头皮道:“这个,这个……”
蒋介石道:“这个你娘希匹,你给我听着,命令你手里的电台,好好注意日军方面的情报,掌握飞机行动计划的时间,再想出具体对付办法来!”
陈立夫唯唯诺诺,道:“是,知道了。”
蒋介石问道:“还有什么没有?”
陈立夫道:“没有了,只是军统做得出格,民愤——。”
蒋介石手一挥,道:“不要说了,我知道你们都在互相攻讦,我不要听,这次给你们两人下了同样的任务,谁完成得好谁就是我的好部下。”
“是的是的。”陈立夫告辞,退了出去。
蒋介石把戴笠叫进来,劈头就问他道:“你们军统局一干人是干什么吃的?日机天天在重庆上空骚扰,我都被搞得不能正常工作,难道你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戴笠道:“他们好像知道我们高射炮的射程似的,每回飞得老高。还有,我们也常常收到一些密码。可就是破译不出来,天书似的……”
蒋介石不耐烦了,手一挥,道:“我不要听,只要你想办法把飞机赶走,我已把这任务给你和陈立夫了,刚才陈立夫又在我面前告你,我不要听,你们军统和中统,谁有能耐,谁就是我的得力助手,这回可以见高下。”
戴笠一听说陈立夫这小子又打他小报告了,恨得牙痒痒的,心里想着此仇不报非君子,作古千秋作骂名。
戴笠见蒋介石把事情交代清楚了,正想辞去,免得挨骂,蒋介石却说道:“回来!”接着面孔一板:“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搞的,共产党、民主人士反对军统,痛骂军统,那是因为同我们是敌人;可是有些中央委员在背后,甚至在我面前痛骂你,难道这些中央委员也是共产党吗?陈立夫对你不满,或许你们干的事情差不多,可是于右任,他同你谈不上什么摩擦,可是这老头子到处在骂你,还在我面前骂你,把你们骂得狗血喷头,一文不值!”蒋介石道:“给我滚!还不小心!”
戴笠知道这是下台的暗号,忙道:“是是是”,倒退几步,转身飞也似的出去。
戴笠一路想着陈立夫、于右任这二箭之仇非报不可,怎么报呢?想着向影心这牌王牌,心里一喜,便定了下来,如此一番吩咐,向影心明白,领命去了,不提。
戴笠出来,接下来和毛人凤讨论蒋介石吩咐的重要任务——飞机的事。
对飞机的事,毛人凤比戴笠清楚,因为每次的电报是他处理的。毛人凤道:“我们1939年从俘虏的日本空军大石三信的口供中得知日军使用的密码是由日文五十个字组成的,当时确实对破译无线电密码取得了突破性的作用。可自从今年以来,日军的密码全变了,每次截获的密电无法破译,当然对飞机就没有办法哦。”
戴笠道:“你认为这难题有解决的希望吗?”
毛人凤想了想,道:“办法应该是有的,事在人为嘛。”
戴笠道:“那你说个办法出来给我听听。”
毛人凤道:“我个人认为,最好的办法是派人打入日本间谍内部,然后再获取密码底本。”
戴笠道:“这办法是不错,可要打入日本内部也实在太难了,两国相斗,都高度警惕。”
毛人凤道:“第二个办法是买通其他国家的情报人员,让他们去活动,获取密码。”
戴笠想想,点头称是,认为这办法不错。
毛人凤道:“还有一点非常重要,就是日机一开始轰炸重庆之时,飞机就飞得非常高,我怀疑,他们早掌握我们高射炮的射程,而这种机密属国家重要情报,不是相关的人掌握不准。”
戴笠道:“你提出的这几点都非常重要,我们马上采取行动,抢在CC系前头,抢了这一功!”
戴笠依照毛人凤的计谋,花重金聘请了破译精英、闻名世界的破译巨星、美国密码之父亚德利。亚德利和他的中国女友徐贞合作,经过一番努力,终于破译了“独臂大盗”的书籍密码。结果和毛人凤估计几乎没有多少出入。
独臂大盗是日本间谍,掩护职位是川军高炮部队的一名军官,他虽是土匪出身,但会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他当了日本间谍后将中国高射炮的最高射程1.2万英尺用日本新创的密码密告日本,日本轰炸机由此在1.2万英尺以上的高度航行,独来独往,狂轰乱炸,给重庆戴笠巨大灾难,连蒋介石都屁滚尿流。截获的秘密电码,由于无法破译,故不好下手。
戴笠青睐亚德利后,亚德利经过反反复研译,终于发现独臂大盗作案用的密码是“无限不重复式”,即,使用一次后不再重用。由此,亚德利得出结论,这种密码是书籍密码,底本是一本英文长篇小说,它的前一百页中必定有连续三页的第一个词分别是:her、light、grain。
不过,要在烟波浩渺的书海里寻找这本书着实是难事。在这种情况下,毛人凤探得独臂大盗有一女友,名徐贞。徐贞长得漂亮,对金发男子情有独钟,毛人凤建议亚德利以男色勾引徐贞,没想一计就成,两人一见面就打得火热。到了必要的时候,亚德利向徐贞摊牌,说明原委,徐贞出于爱国热忱,不避大险恶,慨然答应。
亚德利和徐贞设计到独臂大盗家中拜访,经过一番艰险丛生的周折,终于由徐贞从大盗的书房中找到了美国女作家赛珍珠英文版的长篇小说《大地》,打开一看,该书的第17、18、19页得第1个词里果然是亚德利分析推导的her、light、grain。
《大地》是美国女作家赛珍珠以三四十年代中国村为背景的一部长篇小说,小说围绕一位民从一个普通民发真成为一位地主的兴衰过程,由于赛珍珠随父母长期生活在中国,因而思想深沉,构思博大,向全世界描绘了一副旧中国村的真实图景,由此而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亚德利回去后,当即设法找来一本《大地》英文本,连夜组织人苦干,终于全部破译了大盗的密码。密电码破译后,戴笠欲向蒋介石请功。就在这时,毛人凤还提出为时过早。
戴笠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毛人凤道:“校长吩咐谁解决飞机轰炸的问题谁赢,又不是专指破破译密码。”
戴笠道:“对日本飞机难道你还有什么高明的办法?”
毛人凤道:“当然有。”说着,走过去,对着戴笠耳语,把个戴笠说得眉飞色舞,头点得像啄米似地。
戴笠利用密码配合中国空军,设计了一个对付日机的妙计。
几天以来。中统局的所有电台高度警觉,密切注视独臂大盗发出的电讯。军统截收后经过破译,一会儿就译出了日机的起飞地点、飞行距离,然后通知重庆的中国战斗机群。接到通知的战斗机群躲在高空云层里专等日机飞来,一起开火。由于日机是轰炸机,根本无法抵抗,瞬间就击落三架,其余的灰溜溜地飞跑了。自此,重庆的防空几乎再无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