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你终于来了,自从收到了你父亲的传信我就一直盼着,想想上次见到你还是十几年前啦。”一个略显富态的中年人在南晨进了大门后就急匆匆的从里面迎了过来,满是红光的脸上写满了亲切慈爱,跟在他后面的管家模样的人也是一脸的笑容,但脸上仍然带着几分精明。“侄儿路易见过叔父。”似乎是被此情此景感染的,南晨的脸上也浮现出了真挚的笑容,一本正经的向白溪行了一个商域那边通行的晚辈拜见长辈的礼节。
“贤侄,勿要多礼,跟叔父还有什么客气的,你父母最近可好?”白溪扶住南晨没有让他真的行礼,反而拍了拍他的胳膊,“家父家母身体很好,他们也托我问候叔父。”“哈哈,我是好得很,劳你父母记挂了。”然后白溪注意到了跟在南晨身侧的千叶,问道:“对了,你父亲信中说你的未婚妻这次也一同过来了,莫非这位就是你的未婚妻文莱斯小姐?”南晨笑着点点头,拉着千叶为两人介绍道:“是的,叔父,这就是我的未婚妻,米娅?文莱斯小姐,米娅,这是我父亲的好友,白溪先生。”米娅大方的一笑,向白溪行礼说道:“见过白先生,先生叫我米娅就好。”白溪打量了一下千叶,慈爱的说道:“不错不错,米娅,你既然是路易的未婚妻,就与他一起叫我叔父就好。”千叶双颊微红,但还是从善如流的应了声,“是,叔父。”白溪听了,朗声一笑,“好好好,等叔父给你封个红包。”
那管家见三人已经寒暄过,便上前一步。说道:“老爷,少爷小姐远道而来一定劳累,我已经让人在内厅备好了茶点,不如进去说话。”白溪听了,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着说:“是了是了,我真是高兴的糊涂了,这北域不比你家乡温暖,已经要入冬了,说不定过上几天雪都要下起来,我却拖着你们在院中呆着,快来,随我到内厅暖暖身子。”几人这才一同进了厅堂。
关了门,打开隔音结界,几人才卸下了伪装,白溪和管家一本正经的向坐在主位上的南晨和千叶行礼说道:“属下七四、七九见过天音大人。”暗军的体系中,为了保密度更高,每个下线除了拥有平时收集消息的时候的固定代号外,每次执行任务总部都会给他们一个临时代号,比如这次的七四、七九,所以,没人会知道和自己接头的人究竟是谁,大大减少了暴露的风险。“免礼,坐吧。”南晨摆了摆手,让两人坐在一旁。“我安排的事都做好了吗?”“是,天音大人,”代号“七四”的白溪答道,“商域矿石商路易家族的长子到达枫城的消息已经被枫城的商人们知道,明晚我还会在红馆为您举办接风宴会,届时也会邀请枫城的商人们参加。”
“红馆吗,很好。”南晨有些出神,轻轻的按着自己的手指指甲,过了一会儿,才说,“就这样安排吧,那个人务必请到。”“请大人放心,我们已经确认过莱布尼兹很感兴趣的那批石头会出现在明晚的拍卖会上,魔盒那边传来的消息也是一切就绪。”白溪认真的将准备情况报告给南晨,南晨这才点了点头。他的这个局,只有这第一环扣好,才能把整个北域布下的暗棋串起来,逼出藏在暗中的那个人,畏光的生物,一旦被揪到阳光下,离死亡也就不远了。他打出来的皇朝,即便他要离开了也不能让这些躲在暗处的蛀虫蛀烂,不管是多大的个头,南晨也要把它们一一的揪出来。
心中转过思绪万千,南晨却只是不动声色的说道:“接下来这段日子我就在府上打扰了。”代号“七九”管家应是,说:“属下这就去安排。”然后,一群人恢复了宾主尽欢的状态,撤去了隔音结界。
次日,天空有些阴沉,寒风一阵紧过一阵,路上的行人尽数添上了灰黑色的棉衣,仍觉得挡不住刺骨的寒风,街上的摊贩也少了将近一半,千叶无聊的在街上闲逛,手里随意的摆弄的一些街上买的小玩意儿,想起下午和南晨的对话,就有些气闷,自己和他出来除了要拿回玉佩就是想随意的游玩一番,可是,当自己向他提出今晚要随他一起去红馆的时候,却被那个家伙给拒绝了。
“去红馆?千叶,那地方你不应该去。”
“不过是一个商人的聚会罢了,有什么不能去的?”千叶反驳道。
“商人的聚会,呵,不仅仅是这样,你可知道红馆,是什么地方?”千叶看着南晨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有些迟疑了,不过还是问了出来,“什么地方?”但是,她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
“是个地下拍卖会场,”南晨说道,没有印证心中的猜测,千叶不由得松了口气,问道:“那我为什么不能去?”南晨眯了眯眼,接着说道,“因为那里,也是个风月场所。千叶,你一定要去吗?”
“算了吧。”千叶鄙夷的看了南晨一眼,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她是出来玩的,但她的家教绝不会允许她去那种地方。
南晨看着千叶纤细的背影,眼中带着些他不曾察觉的宠溺温情,就知道她不肯踏足这种场合,而且,自己去红馆去……带着千叶总归不好。
不一会儿,帕克进来告诉南晨车已备好,南晨紧了紧大氅,迈入了凛冽的寒风中。
红馆不在枫城中,而是在城郊,并没有与白溪同行,南晨一行人下午就出了城,马车缓缓地行了一个多时辰,才到达了一处庄园,不同于常人想象中的灯红酒绿,这个庄园的布置很是大气,凋零的爬山虎的枯藤衣服在石头砌成的墙体上,仿佛一条条暗红的筋络,柔和了那些生硬的棱角,藏在后花园的不知名花朵在寒冷的冬日也将清冷的幽香送出墙外,除了占地面积大的有些过分,这片建筑给人的感觉一处有些底蕴的家族庄园无异。
此时还未完全入夜,红馆的大门开着,却看不到几辆马车,可以看到零星的灰色衣服的仆人整理院落,青砖铺就得路径整齐朴素,一尘不染,在一些长青植物的点缀下,平添了一分曲径通幽的意境,南晨走下马车,黑色带金纹的大氅使那张带着商人和气的脸庞带上了一丝威严,眼底闪过一丝幽暗,南晨走进了红馆。
一个白衫黑裤的侍者出现在南晨身边,行礼说道:“路易先生,宴会还未开始,请您随我到休息室来。”南晨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任凭那个侍者将他引到一间装修奢华却有些暧昧氛围的休息室,里面已经有了两个佳人。将南晨送到门口,那个侍者就自觉的离开了,南晨一个人走进了房间,帕克则早在南晨的暗许下去了跟随人员专用的休息室。
看看这次能翻出什么花样,他这次到来,可是势在必得。
“先生。”两个绝色佳人见南晨进了房间,一起给南晨行了个屈膝礼,因为身上裙装的设计,只是这样的动作便让两人纤直的腿部若隐若现,在这个对女性礼教束缚依然严格的时代,这样的穿着已经是十分出格了。南晨却半分也没有被这两个女子影响,两个女子也没有其他出格的举动,一个上前为南晨解下大氅,另一个人则捧来了一只盒子。
“先生,这是主人留给你的盒子。”说着,女子将盒子送到南晨面前。南晨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接过了盒子,直接捏碎虚合的外扣,几颗尖端闪着幽蓝的细针和一些破碎的机簧从暗扣里暴露出来,南晨这才缓缓的掀开盒子,里面是一张白色的丝绢,上面隐隐的有些字迹。南晨取了一杯酒,直接淋在了丝绢上,一团火焰腾地燃烧了起来,不一会儿,丝绢燃烧殆尽,木盒却没有丝毫受损。只是盒底出现了一张羊皮纸和一根羽毛笔。
南晨这次毫不犹豫的展开了羊皮纸,纸上是一行娟秀的字体,“我知道你能顺利的打开盒子,南晨,这次你愿意娶我吗?”,拿起羽毛笔,南晨在纸上写下一行流畅的字迹,“你总是愿意做这些无用功,当然,和从前一样,我不愿意。”随着南晨的笔尖离开了纸张,又一行娟秀的字迹浮现了出来,正好在南晨写的下一行。“七年啦,你还是那么绝情,既然如此,我精心调教出来的这两把匕首就送给你吧。”南晨没有看那两个女子一眼,只是继续在纸上写道:“可以,但是,潘多拉,你知道我的来意。”“我当然知道,”似乎这张纸自己会和南晨交流,娟秀的字体继续浮现出来:
“七年之约,是我输了,现在,我是你的人了。但是今晚,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