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当初的焚天,如果不是魔葵也不会让炫音身上带有魔的气息,最后导致那样的结果。如果不是他最后的冲动,也不会使得神界为了防止被他找到炫音,而将她魂分二体。
我也恨天庭为了一个错误,却用另外一个错上加错的方法去掩盖。
我更恨我自己,没有焚天那种反抗的勇气。
不过我并没有闲着,我假借防止焚天找到炫音的名义,想将炫音再次招回天庭。当然我现在应该叫她水碧了。
传闻分魂之术,就算强行将一个人的灵魂分开,但灵魂也会由于羁绊而再次重聚在一起。当我看到子不语和水碧的时候,我就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然而,她们内心羁绊着的却是焚天。
不过我无怨无悔,我飞岩从来不认输,即使我注定要输,我也会努力到最后一刻。
自从那个飞岩将军告诉了我一切之后,我便心神不宁。
我终于知道了我为何查不出我的前世,也知道了子不语为何沦落如此,为何我总是觉得我和她十分相似,原来我们本就是一体。
我不能再瞒着子不语了,我放心她,我也放心不下相公和我的孩子。
我开始怀念那些跟师傅在一起的日子,虽然烦闷,但却没有这种种无奈与悲伤。
明白了一切之后我反而觉得心安了许多。
我知道我该为水碧尽完她想要尽的责任了,因为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我叫她将我所栖息的桃木人偶放置在阁楼之上,交代好我们共同的相公。她先去天庭,我处理好刘瑞他们父子的生机便去与她会合。
自水碧离开之后,每每从阁楼上听到子不语的声音就会让我想起那些快乐的往事。家业虽然越来越大,儿子也茁壮健康地成长着,但是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终有一天,连子不语也离去了。宽敞的房屋一下就只剩下我和钊儿,实在是有些冷清。
又过了一段时间,门口有个道士模样的人来寻访,道号好像叫做焚天。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联想到水碧当年做噩梦时常念起的焚天。不过没等我有机会搞清楚这个问题,那道士就离开了。
水碧和子不语回到天庭之后,天师为了以防万一,施术让二者合二为一的同时,又让她不记得陈年往事。
虽然她不再记得我飞岩是谁,但是我想他也不会记得焚天是谁。这或许也是我重新开始的一个好机会。
然后哥哥飞蓬与重楼的私斗越来越严重,甚至到了哥哥放弃了神魔之井看守之责不闻不问的地步。
我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先是炫音和焚天。后来连哥哥也和魔界的人惺惺相惜了。
天庭总算是忍无可忍了派兵来捉拿飞蓬。
水碧也主动请缨前往,这倒是跟炫音的性格十分相似。
我因为是飞蓬的弟弟,所以为了避嫌留了下来。看着水碧离去的背影,我万万想不到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她了。
重楼自从遇见了飞蓬这个罕见的旗鼓相当的对手之后,便对攻打神魔之井的事情不关心了。想从神界寻找炫音的想法也断了,我只得再次寻访人间。
在凡人刘瑞的家里我感觉到了炫音灵力的气息,然而已经和先前的有些不同了。算定这一切之后,我才知道了她现在已经叫水碧,已返天庭。
我想现在说什么也得攻打神魔之井才能见到炫音了,我必须找到重楼,因为我知道只要他肯出手,见到炫音或是水碧的日子就不远了。
固安乡人刘瑞,贩鸡为生,年二十,颇有姿貌。一日,驱十余鸡往城中贩卖,将近城门,见一女子容态绝世,呼曰:“刘郎来耶,请坐石上,与郎有言。我仙人也,与郎有缘,故坐此等君。君不须惊怕,决不害君,且有益于君,但可惜前缘止有三年耳。君此去卖鸡,必遇一人全买,可以扫担而空,钱可得八千四百文。”刘唯唯前行,心终恐惧。
及至城中卖鸡,果如所言。心愈惊疑,以为鬼魅,思避之,乃绕道从别路归家,则此女已坐其家中矣,笑曰:“前缘早定,岂君所能避耶?”刘不得已,竟与成亲,宛然人也。
一日,女忽置酒,抱其儿置刘怀中而痛哭不已,刘惊问,故,曰:“郎不记我从前三年缘满之说乎?今三年矣!天定之数,丝毫不爽,不能多也。但我去后,君不妨续娶,嘱后妻善抚我儿,须知我常常要来看儿。我能见人,人不能见我也。”刘闻之大恸。
心经诛狐
无论他是不是妖。
我只知道,我爱他。
虽然我知道或许对他来说,我永远什么都不是,随时可以抛弃。
就算缪三姑这个名字或许不曾出现在他的心里。
也许,男人和女人之间注定就是要这样互相伤害。
没有谁对谁错,我们生下来就被设计成这样:
不是爱人,便是敌人。
但将恒这个名字会永远刻在我心里。
即使有一天,他知道了我做了那么多事情后,会恨我。
我也不后悔,就像他为她做的一样不后悔。
我,胡将恒。
排行老三,却从没机会见过父母兄弟。
自从那一次和她分别,又过去了四百年。
还记得那时,我只是一个天真的小狐妖,人妖原本向来都是互相残杀。然而你却愿意照顾我。
人们无法容忍我们这样的存在,特别是愿意帮助妖怪的人,他们更无法容忍。为了我你远离人群,和我一起来到深山过着清苦的日子。
曾经,我们海誓山盟。无论是人是妖,我们都要在一起。
可人短短数十年,却不比得我们妖能够成百上千年的存在于世间。
四百年来,我体验了什么才叫做痛苦。最痛的苦也不过就是如此,看着心爱的人一点一点的老去最后离开自己,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我发誓会找到一种方法,让我们能永远在一起。
我还会找到你,那时候我们便不会分开了。
我和汪大姑一样,都是苦命的人。
她比我更早跟着胡三哥。
这是汪大姑对将恒的称呼,她总说这样更亲切。
汪大姑告诉我,三哥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在乎我们,我们只是他为了达到一个目的试验品。三哥是为了永远地和一个姑娘在一起。
说真的,我并不怨恨三哥。我只是很羡慕那个能够得到三哥全心全意的爱的女子,她是多么的幸运。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汪大姑和缪三姑都是很好的姑娘,如果不是先遇到她或者我会选择和她们俩在一起。
但四百年了,一切都不能当作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生活下去。我已经付出了太多、投入了太多、牺牲了太多。
我不能回头了。
这一世,她已经转世投胎。
她叫适罗。郑国相的妹妹。
而一切,就这么开始了。
秋风微微的摇动着院子当中的树叶,细细作声。这让睡得不是很深的郑国相苏醒了过来。
说真的,郑国相平时很少有机会回家。自从父亲过世之后,自己和妹妹相依为命。小的时候日子比较辛苦,妹妹身体也烙下了病根,每到这春秋时分,妹妹适罗都会不舒服。
郑国相都会在这些季节加倍地照顾好自己的妹妹。久而久之,这个就变成了他生命之中的一种习惯。每每在这样微凉的秋风吹拂的夜晚,郑国相就会在夜里醒过来,到妹妹的房间去看看她的情况。
然而,今晚的场景却让郑国相大惊失色。当他走到妹妹房前的时候,却发现妹妹的房门并没有关严实,他正要上前关好的时候,从房里传来了姑娘间的嬉笑之声。
郑国相朝里面望去,才发现里面有一个十分美丽的陌生女子和自己的妹妹在嬉笑打闹。身后还跟着一个毛茸茸的小孩大小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物体。妹妹的神情很痴,这让郑国相很担心。
但是,当郑国相推门进去的一瞬间,刚才他所看到的一切景象却立刻消失无踪了。而自己的妹妹适罗则平稳地躺在床上。
百思不得其解,但郑国相也不好打扰自己的妹妹休息。于是便退出了房门。
因为要去赶考,这个奇怪的事情就被郑国相搁置在了一边。
没有想到,适罗所在的这个宅院似乎有某种法术保护。合我、汪大姑还有缪三姑三人的力量似乎不能轻易将适罗带走,有一次还撞见了她的哥哥。
不过还好,他没有起疑,我们还有时间。
只要坚持作法,我便能和适罗永远在一起了。
我很感激汪大姑和缪三姑。
她们的恩情,我或许只有下辈子还了。
等到郑国相再次回到家中时,已经是大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而等他再看到自己妹妹的时候,她比大半个月之前更加嗜睡了,人也憔悴了许多。家丁们也告诉他,自己妹妹的房间每天晚上似乎传出有女子嬉笑打闹的声音。
郑国相决定一定要把事情问个水落石出,他害怕自己再失去这最后的一个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