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宇航和伊诺诗走出A瑞附属医院的大门。一起走向公路边准备拦车。
刚走了几步,伊诺诗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一副画面:一盆花从天而落,正巧砸中蒋宇航的肩膀。
伊诺诗愣住了,停住脚步。转头看着蒋宇航。蒋宇航也跟着停下脚步。轻声问伊诺诗:“怎么了?“
“啪。“一声响。一盆花落在蒋宇航身前2步之处。吓得蒋宇航和伊诺诗不约而同的看着摔碎的花盆,然后抬头望向楼房。只见4楼处一个老人身体伸向窗外,大声喊着:“对不起,对不起,还好没砸到人。“
蒋宇航有点怒,伊诺诗轻拉着他说“算了,老人家不是故意的。“
伊诺诗看着地上碎落成片的花盆,想着刚才脑海里出现的画面和昨晚发生的事情,有点心惊。
伊诺诗:“宇航,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回去上班吧。”
蒋宇航:“恩,那也行。你注意安全,有事电话联系我。”
伊诺诗:“恩。好的。”
伊诺诗看着蒋宇航转身走回医院,打车回到11号酒吧。
11号酒吧大门紧闭。伊诺诗绕道后巷楼房。也学着沉心的样子,轻摇门口的铃铛。清脆的铃声随微风四起,有一种光阴错落的感觉。
伊诺诗抬头望着铃铛,是个很古典的圣诞铃铛。
片刻之后门开了,沉夕甜腻微笑的脸出现眼前。
伊诺诗:“你好,沉夕。沉心起来了吗?”
沉夕:“沉心他出去了。”
伊诺诗:“去哪里了?”
沉夕:“拿药去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伊诺诗进房,坐在沙发上,沉夕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缓缓落座在对面的沙发。
伊诺诗被沉夕看的发窘,笑着问:“我有什么不妥吗?”
沉夕:“没有,我只是想对你加深一点印象。免得我把你忘了。”
“嗯?我不容易让人记住吗?”伊诺诗笑了。看着稚气未脱目光无邪的沉夕,心中升腾起怜爱。
“不是你的原因,是我只有一个星期的记忆。”沉夕依然笑容甜甜,语气轻松,好像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伊诺诗:“一个星期的记忆?意思是一个星期以前的事情你都不会记得?”
沉夕:“是的。每天我都会陆续忘记很多事情。如果超过一个星期我没有见到你,我就会彻底忘记你。”
伊诺诗:“调皮,小孩子可不许撒谎哦~”
沉夕:“我不说谎,因为我不会记得谎言。”
伊诺诗的笑容凝固着消失了,心情像融化的冰激凌。
沉夕:“螺丝,我不介意这些。你不用觉得难过。?”
伊诺诗惊讶沉夕的洞察力。仿佛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恩。我不难过。”伊诺诗鼓励的回答。
沉夕:“那希望以后可以经常见到你。”
伊诺诗此刻突然有点明白甜的忧伤真正的含义,沉夕什么都记不住,一定很孤独。
开门声响起,沉夕站起身来。
沉心推门而入,看到伊诺诗:“你不是走了吗?”
“恩。”伊诺诗也跟着站了起来:“但是我有点问题想问你。所以,又回来了。”
沉心:“哦,中午想吃点什么?”
伊诺诗:“我不吃了,我刚吃过早饭。”
——其实伊诺诗是不好意思蹭饭。
“早饭又不是中饭。现在是吃饭的时间就要吃饭。”沉心瞟了一眼伊诺诗。转头对沉夕说:“沉夕,收拾一下,一起出去吃饭。”
沉夕点头,欣喜的对伊诺诗眨了一下眼睛,上楼换衣服去了。
伊诺诗看着沉心拿出荷包里的药瓶,扭开,将药丸倒在一个药盒里。轻轻盖上。
伊诺诗:“你病了吗?”
沉心:“沉夕的药。”
伊诺诗不再多言。
沉夕很快换好衣服,咚咚咚的跑下楼。站在沉心身边笑语盈盈的说:“好了,可以走了。”
沉心怜爱的箍着沉夕的肩膀一起走出门。
世纪大厦顶层的旋转自助餐厅里,沉夕对很多菜式都充满了新鲜好奇。夹堆了一盘子坐回餐桌,吃的很开心。
沉心关切的注视着沉夕,旁若无人。
“你不是不吃培根的吗?。”沉心指着沉夕盘子里的培根问。
沉夕:“真的吗?我忘了。”
沉心:“其实你也可以再尝试一下,说不定这次你很喜欢。”
沉夕:“嗯。”
伊诺诗犹豫了片刻问道:“如果沉夕一直不停的想起培根,是不是就不会忘掉?”
沉心:“他跟你说了关于他的事情?”
伊诺诗:“嗯。说了一点。”
沉心:“那对他来说很累。太多了,没有办法去每天重复记忆。”
伊诺诗:“这是一种什么病?”
沉心若有所思,拿出手机打开音乐,将耳机带在沉夕耳朵上。压低声线说:“我现在跟你讲的一切,你听了之后都要保持冷静。”
伊诺诗点头。
沉心:“12年前,我在楚光医院做医生,有一天,急诊送来一个女孩。女孩十岁。因为父母突然意外去世,陷入昏迷。后来,我们用了很多方法,都不能让她醒过来。她在医院里躺了大半个月,自己醒了,醒了后每天以泪洗面,再后来她的爷爷奶奶来接走了她。”
沉心:“三年后,我救了一个男孩,这个男孩就是沉夕。他和那个十岁女孩一样,因为受到惊吓而昏迷。同样也是什么方法都不能让他醒来。半个月后,沉夕自己醒了,却失忆了。那一年沉夕9岁。父母弃他于医院再也没有出现。于是,我收养了他。”
沉心:“后来,我根据当年的医疗记录,寻找那个女孩。但一直未果。我查了所有能查的一切。除了出生的一些信息,什么也查不到。”
沉心:“前段时间,我路过晴天路,一辆救护车也路过那里。救护车里有个女孩,好像受了伤。她的磁场很特别。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于是,我一路跟着救护车到了现代医院。”
沉心:“她在急诊室里抢救,但是却没有致命伤。任何方法都不能让她醒过来。”
沉心:“后来,她被送入病房,我在病房外坐了几个小时。之后,又去看过好几次。虽然不能直接去问医生,但是,我知道她就是12年前的那个女孩。唯一不同的是,名字不一样,她的磁场也改变了。”
沉心:“果然不出意料,20天左右的时候她醒过来了。没有迹象失忆。”
沉心:“后来,很意外的,我竟然遇到了那个女孩。可是很明显,她对自己的情况一无所知。或者,她知道一些,但现在还理不清。”
说到这里,沉心停了下来,看着伊诺诗,眼瞳如墨。
半响,伊诺诗回应道:“那个女孩是我?”
沉心:“是的。”
伊诺诗无语,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沉心。可看沉心坚定认真的样子,不似在骗她。
沉心:“你和沉夕都是出生后接受过大型手术。当初你们的医生是同一个人,那个人多年前失踪了。”
伊诺诗听着沉心的话,觉得连空气都变得诡异了。
——大型手术?
伊诺诗:“手术?不会吧。没人对我说过。”
沉心:“是的。这是我掌握的唯一的线索。”
伊诺诗:“线索?这和什么有关?”
沉心:“也许和生物异能有关。”
伊诺诗摇头,越来越不敢相信沉心的话。
沉心:“你那天回家为什么停在危险之前?
伊诺诗咬住下唇。
沉心:“沉夕只有七天的记忆力,每次当他觉得受到伤害就陷入昏睡。”
伊诺诗:“如果他昏睡超过了7天,他还可以记得你?”
沉心:“不记得了。”
伊诺诗:“那?”
沉心:“一切又从零开始。他只会记得简博。”
伊诺诗:“简博?为什么?”
沉心看着伊诺诗,眼中尽是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