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证物证确凿,皇上又为何犹豫呢?这样的证据任意一项公布出去都是可以诛九族的。”齐渊摸不清景阳帝到底想干嘛,转念头想不如顺着他的话说,说不定可以发现什么。
“皇后,一国之母,朕总要给她些交代,再说这些都是可以株连九族的,那么皇后呢?朕要给她一个交代,还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这一碗水,怎么才能端平?”景阳帝心里也是愁绪万千,皇后不是说废就废,说立就立的,再说那人还是王叔,他也曾经答应过他父皇他。
“皇后娘娘今天早上就是为了这件事么?”齐渊留意到了早上皇后要进殿却被挡下来的事情,心里留了一个底,此刻听到景阳帝主动提起,他也开口,虽然是试探,却也不会那么突兀。
“是呢,她从小跟她父王生活,我那王叔又是极宠溺她的,即使是当初朕与皇后大婚之际,也是王叔征求了皇后的同意的,王叔出事,她身为王叔最受宠的女儿,自然是不会置之不理的,这也是朕最头疼的地方。”皇后的想法他不可能一点都不听,如果靳王的这些证据全部曝光,那么他最大限度只能保住皇后,毕竟皇后是属于皇家的人,不过要是没有了他父王,不知道皇后还会做出何事。
“皇上如此有情有义,皇后娘娘也会提皇上着想的,皇上不如跟皇后娘娘两个人好好聊聊。”齐渊听了讲了这么多,要是再不明白他想说什么,他也就不用再景阳帝面前混着了。
说了这么多,他就只是想到了这么一点,可能是景阳帝想要说的,他实在是想象不到,景阳帝是怎么说出来这些话的。有情有义?他确定么?齐渊差不多已经被自己说的话快要气吐了。
“有情有义?爱卿是真的这样想的?”景阳帝侧目看着他,眉目间带着笑意,戏谑地看着他。想说也不说,似笑而非笑。
“皇上难免会有苦衷,皇后娘娘那么明事理的人,会明白陛下的苦衷的。”齐渊没有看到景阳帝此刻的表情,一直注意着他手中拿着的那几封密信,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的看来看去,他对于合阳那边的事情了解其实不少,暗中掌握的消息其实也不少,这些密信,似乎跟他所掌握的略有所不同,越看下去,他的心情越凝重。
这些密信,如果是真的话,那么他以前在合阳养的那么多暗卫就算是白养了,但是他觉得这应该是不可能的,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纰漏?
“若是真的这样就好了,这么多年,她还是没有原谅我,我的苦衷,他们是真的不理解,还是理解了但是却不想理会?”景阳帝静静地看着齐渊与子烨,他俩现在站在一起,讨论着同一件事,说着自己的看法与感受,可是他呢?曾几何时,他也会有可以一起诉说心声的人,一起陪伴的朋友,还有他曾最挚爱的人。现在呢,不在的人在已经不在了,还在的人,有的将他当成了仇敌,不愿理他;有的视他为无物,遇他而不见;有的,虽然时刻生活在他身边,却还不如不在一起,省的日日相对,承受折磨。
“皇上有何解决的办法?这件事,两全也不是不可。”齐渊不知道可以怎么回答景阳帝的说法,说真的,他是不信的。再者,对于景阳帝口中的那个“她”,他不觉得是皇后娘娘,更像是另外一个“她”。至于到底是谁,他并没有追问的意思。
“爱卿可有两全的办法?”景阳帝原本有点愁苦的表情顿时有点生机了,立刻向他看过来,希望可以知道到底怎么解决。
“皇上,皇后最期盼的不过就是希望皇上您可以留着靳王爷一命,您不妨就从这里跟皇后娘娘谈谈,她那么的爱着皇上,心里也念着皇上,她会懂的。”齐渊心里虽然是疑惑重重,却不妨碍他对于此刻的情况作出一些判断,这样的证据下,他不适合说出些什么别的事情去吸引景阳帝的注意力,反而如果当朝靳王倒台了以后,也不是对他没有好处,毕竟九军令的归属,毕竟九军之统的位置,都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爱卿容我好好想想,我想肯定会有更好的办法的,”景阳帝收回了目光,齐渊的话其实给了他一个比较好的方向,既然已经有了方向,那么就不必追着不放了。“其实今天叫你们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朕的皇姑姑义泱公主的事情,我想齐爱卿已经了解,还有上次皇弟被遣去大魏作为探望之事。”
“哦?不知皇上是要将此事提上议程么?”子烨一直沉默着不说话,也还是只因为他并不觉得景阳帝叫他前来也是为了靳王的这件事情,而且从头至尾景阳帝并没有问过他的意见,他也就更加确定。此刻既然提到了他,他自然是不会再次沉默,他也很想知道景阳帝到底是为什么。
“恩,皇姑姑年事已高,最近又身染重疾,她渴望见到大荆亲人,前段时间因为皇后中毒之事,这件事早已经搁置许久,现在皇后已经无恙,也该去看看了,毕竟皇姑姑当时也是为了咱们大荆,大荆又怎么可以亏待任何一个为他付出的人呢。”景阳帝扫了一眼子烨,又再次收回目光,看向了窗外不知名的地方。
“确实是,皇姑姑也背井离乡多年,本王赞同皇上的看法,愿听从皇上的安排,护卫我大荆王土。”子烨接话,国家无论是掌握在谁的手里,面对国家之间的事情,弃小家而顾大家,是每个忠良之臣都会顾及的。
“皇弟这么想,皇兄就安慰许多了,”景阳帝走到子烨身边,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冲他点了点头,表示赞赏。“不过此次非同小可,不仅是探亲,更是关乎着大魏与大荆两国友好,大为现在看在皇姑姑的面子上,以后皇姑姑不在了,也就不知道是否可以免受战火了。开战了,苦的都是百姓,皇弟可明白。”
“皇上放心,本王自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