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癸嘴角露出了一丝难掩的笑容,就在方才弋阳长公主如此帮衬着北姬之时,他便早已存了这份心思,皇家四亲卫军是他一直忌惮的兵力,只因为他是依着皇家四亲卫得的天下,他才更是畏惧哪日一朝兵变,然而弋阳长公主又远嫁商国,若是红珊瑚珠来日落入商王手中,怕是连个全身而退的机会都没有。
其实,履癸本也没曾想要了北姬的性命,毕竟妺喜是个和亲公主,关乎两国的祥和和世代交好。
履癸本是想以北姬的性命相要挟,逼弋阳长公主交出红珊瑚珠,没曾想,长公主为了救北姬,竟主动拿出了这号令皇家四亲卫军的珠子,这倒叫他很是诧异。
履癸玩味的看着弋阳长公主手中的红珊瑚珠,眼神游离在那珠子间,“王姐真是好气魄!竟愿意为了这北姬放弃这号令皇家四军的红珊瑚珠!这北姬也当真是值钱!”
履癸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弋阳长公主,话语间停顿了很久,永天宫的大殿上更是气氛凝结,履癸再次缓缓开口,“王姐!只是孤王有一事不明!你分明一介女流!要这号令一宫的皇家兵马作甚?孤王才是一国之君,私藏兵马!岂非谋逆!”
弋阳长公主冷笑,一时间称呼也变了,“本殿果真是没看错,王上果然胸怀天下!本殿一女子,掌一宫兵马自然不妥,本殿把那红珊瑚珠交予你倒也没什么,可如今王上如此说来,本殿倒要为自己谋条生路了!”
弋阳长公主说完,便把那条红珊瑚珠向履癸扔了过去,珠子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完美的弧线,妺喜和和妃均是倒吸一口凉气,就是如此千钧一发之时,履癸侧身,脚尖点地,纵身飞跃便一把抓住了珠子。
与此同时,身侧更是传来了和妃的几声娇媚的低诉,“王上妾虽不及让珠子名贵,却也是王上最爱,王上怎能忍心呢”
履癸听到那撒娇的声音,才想起方才不顾一切的去抓珠子,完全忽略了一旁的和妃,竟被不小心撞上了一旁的盘龙椅柱之上,履癸看了看手中的珠子,心情大好,忙一脸歉意的扶起地上的和妃,“苕琬,快快起来!可是伤着哪里了?”
和妃听闻履癸如此的关切之意,不免想在妺喜面前炫耀一番,忙装出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吃力的说着,“王上!妾……好疼!”
履癸本就沉浸在红珊瑚珠的喜悦之中,倒也没有太在意和妃所言是否有假,忙冲着妺喜吼道:“快去传宫医!还杵着作甚!孤王让你活着,你难道还是想死吗!”
妺喜被履癸的话弄的有些慌乱,连忙转身,却在还未转身之前,弋阳长公主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角,“别去!你亦是后宫的嫔妃,分位虽不及和妃,但也是个娘娘!”
弋阳长公主的眼光瞬间变的凌厉起来,励眸扫过履癸,“王上!你只知你得了红珊瑚珠,你又怎知晓你已是高枕无忧了呢?”
弋阳长公主的反问,让履癸有些愤怒,适才和妃突然间撒娇,他更是疏忽了查看,如今才对着红珊瑚珠查看了很久,“难道这是假的!”
“我弋阳,为了你的王位,一生早已博去半世青春,现在只求半世安宁,王弟,这,你都给不了吗?”
履癸面对这样的场面,有些癫狂起来,愤怒的看着弋阳长公主,拔起一旁的长剑,直指她的眉心,“说!红珊瑚珠在哪!”
“你若答应我三件事,我必定告诉你!”
“好!”
履癸的不假思索,更是让弋阳长公主轻笑,自古帝王,视兵权为天下,就是她的父王,也是如此,“其一!日后不得再为难北姬,好好待她!”
履癸是一国之君,用一宫兵马换一个女子,怎么算都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随即冷冷一声,“准!”
“其二!来日不得为难本殿!更不能伤害驸马!”
虽说伊周是商国人,又是伊挚的至亲,但区区一个驸马,怎可与兵马相较,履癸淡淡一笑,“王姐是孤王至亲,孤王又岂会伤你,驸马更是孤王的姐夫,断然没有伤害的理由,孤王准了!”
弋阳长公主嘴角浅浅一笑,眼眸短暂的滑过和妃,“其三!本殿要你即刻废了这妖孽祸水!”话语间,弋阳长公主的手指已经指向了和妃。
履癸本想爽快的答应,很是和妃一下便哭着跪了下来,“王上!妾虽低贱,但也从未有过过错!尽心侍奉王上左右!王上不能偏听长公主一词就废了妾!除了姐姐,妾早已是举目无亲,当年父亲战死沙场,是先王亲口允诺,王上会照顾好我们姐妹,王上!”
弋阳长公主反是一脸轻蔑的看着和妃,“伯棠将军为何会死,想必和妃也知晓!今日竟拿这个来与王上说事,真真是好没脸皮!”弋阳长公主缓缓上前了几步,“和妃娘娘!伯棠将军殉国之后,家中遗孀被接入宫中,你们姐妹而后又相继为妃,想必你们母亲死前也有告诉你们真相吧!”
和妃静静的听着弋阳长公主冷冷的话语,身子渐渐有些瑟缩起来,又怕被履癸看出什么异样,娇声道,“王上妾……真的……好疼”
履癸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说来也不算是转移,当年履癸年幼,也根本不想去探听当年曾战死沙场的一个将军的事情,“苕琬,你忍着,孤王这就派人去请宫医!”
履癸起身,肩膀擦过弋阳长公主的身侧,弋阳一时间便伸出了右手,拦住了履癸的去路,“王上莫急,您还未回答本殿,这其三,可允了?”见到履癸有些气恼,更是有些犹豫,弋阳又冷冷的看了眼和妃,道,“难道王上真的觉得红珊瑚珠比不上这和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