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兰把我的琴抱过来,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碰琴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轻抚琴,念雪将香炉端了过来,这味道……
“念雪,你熏得是什么香?”
“是檀香啊,怎么了,娘娘?”
“这不是檀香的味道,这里面有麝香。”
“啊,那娘娘赶快离开,江兰,江兰,扶娘娘出去透透气,我去把这香处理掉。”
“只是吸入了少量,我没事的,你把那香炉拿出去吧。”
“是。”
念雪下去后,我走到窗边,看着念雪匆匆离开的脚步。江兰走过来把披风给我披在身上。
“娘娘,你怀疑念雪?”
“没有,我在想会是谁把麝香掺杂在檀香中,她是想害念雪还是害我。念雪跟我好几年了,她的为人我是了解的。”
“娘娘,那我去查查?”
“不用了,你看念雪回来了,想必她已经查过了。”
我走到门前,念雪跪了下来。
“娘娘,我刚才问过了,这香料是西国进贡来的。我刚才都试了了一下,里面都参有麝香。”
“你快起来吧。难道这就是西国盛产香料的特点,在檀香中加入麝香,一般人闻不出来而且香味会更持久让人迷恋上这种味道。”
“娘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们俩以后要小心一点就行了。对了,念雪你一会儿去一下南宫将军府,将案上的那封信交给南宫翎,顺便去御膳房拿一盒菊花糕带给井宝。”
“是。”
念雪退下去了,我来到琴边,勾指抚琴谈了一曲,一曲作罢,我看见江兰张着嘴吧呆立在原地,我不禁笑出了声。她恍然回过神来,对我不好意思的笑笑。
“娘娘,你弹的是在是太好听了,江兰都听入神了。奴婢自小就进入宫中,对各种琴乐也是听过无数,但是能有娘娘造诣这么深的还真的没听过。那日在宫宴上听娘娘弹过一曲,江兰就深深的折服了。”
“呵呵,那你要不要试试?”
“我,我……”
“对啊,你过来,我教你。”
江兰走过来,小心的抚摸着这把琴,看得出她的眼里露出喜爱之色,我笑着勾了一下琴弦。
“江兰,你看,这样…在这样…你试试吧。”
江兰笑着弹了几下,一脸兴奋的看着我。我暗暗地叹了口气,也许真的是人各有命,江兰和我差不多的年华,但是却是天壤之别的人,本来都可以做父母的掌上明珠,却因为家贫卖身入宫,一把琴就可以让她高兴好几天,她这样善良的女孩快乐对她却如此简单,这也算是老天对她的公平吧。
“娘娘,江兰以后可以跟你学琴吗?”
“当然可以,我看你挺喜欢我那把琴的,不如就送你好了。”
“不,瑶光琴是上好的古琴,只有娘娘这种琴艺高超的人才配拥有它,给我只会暴遣天物。以前我还是司音宫的一个小丫鬟时那里的乐师送给我一把琴,那把琴我从没用过,今后我就用它和娘娘学习琴艺吧。”
“也好,只是不知那司音宫乐师叫什么名字啊,和我家江兰是什么关系,怎么会送琴呢?”
“没有关系的,他,他,我们……”
见江兰支支吾吾的想必其中必有隐情,我笑着走到江兰身边。
“给我说说,或许我能帮到你。但是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
江兰看着我点点头,娓娓道来。
那个乐师名叫黄然,那时候江兰刚进宫不久,被分到司音宫做一个小宫人。江兰发现乐师黄然总是自己一个人在屋里弹曲子,虽然她不懂音律但是似乎能明白黄然曲中的孤寂之意。尽管黄然不喜欢说话,但是江兰还是会陪着黄然,黄然也习惯了她的陪伴。江兰渐渐迷上了这美妙的琴声,甚至不知何时爱上了这个孤寂的男人。但是宫中的宫人是不能有私情的否则两个人都得死,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为了对方都愿意离开。
江兰找到管事的姑姑,给管事的姑姑一些银两让她把她调离了司音宫,离开那天黄然将他经常弹奏的琴送给了江兰,他说他会等到江兰年满二十五出宫时娶她为妻。
听完这个故事,我不禁感到深深的震撼,原来在这一个简单地姑娘心里还藏着一个这么美丽却心酸的爱情。
“江兰,你告诉我,你今年多大了?”
“回娘娘,二十五。”
“是不是错过了你们约定的时辰?”
江兰点点头。
“傻丫头,你怎么不和我说呢,那黄然可还在宫中?”
“江兰不知。”
“相信我,我会帮你找到他的。”
“娘娘……”
“谁说宫人不能有爱情,有些爱情更值得被尊重。你是个好姑娘,只要黄然还在等你,我就一定送你回到他身边。好了,不哭了,一哭就不好看了。”
“娘娘,你真是个好人,江兰愿意照顾娘娘一辈子。”
“好好好,我知道,跟我去看看陛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