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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凤羽之首

洛川。

岸上的纤夫吃力的拉着董卓军的官船缓慢前行,但是纤夫和船上的士兵都披麻戴孝,这或许不仅仅是一首船,而是一个巨大的“灵堂”!

船舱前的士兵看见有人来道,便大声唱到:

“张清大人前来吊丧!”

张清头戴白巾进入船舱,但不免疑惑,回头向小兵问道:“灵堂怎可设在船底?”

但是传令的小兵又怎么会知道缘由呢?只能唯唯诺诺地老实回答:“这个……小的实在不知道。”

张清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一肚子埋怨道:“搞什么鬼!”

但是刚说完,张清就像真的活见鬼一样大叫起来,“哇——”

口中还不很伶俐地念念有词:“这……这怎么可能!”。

其他官僚同事看着倒下的张清,扶起他的同时也笑了起来:“哈哈哈!连一向自命大胆的张清也吓一跳!”

不过张清面子虽挂不住,但嘴也挺硬:“呸!我只不过是……”

地面上的是被凤羽刺杀而亡的赵贤,以及不久前被凤羽劈成两半如今用布巾严严实实包裹好的许江,在许江尸体的另一侧,许溪正在微笑着安慰赵火:“孩子,别伤心,当上战场多了,这倒算不上什么……”

赵火阴着脸,没有说话。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要死的终归要死……要活的,还是活下来!”

船舱内的众人都看向了声音来源处的那人——

说话的居然是许江!

“这回给许大人吓死了,原来被杀的是替身。”张清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

许溪也在一旁笑着帮腔:“怪不得那家伙一直没有开腔,原来大人怕他的口音不同,露出破绽!”

张清趁机拍起了马屁,道:“人说大人你智冠天下,这下子我张清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

许江却对张清的马屁不以为然,正色道:“董卓大人忧国事,立新帝,反成众矢之的。作为百万雄师都督的我也不例外。要刺杀我的人亦不少于董大人。”

许江的随侍文官马芳说道:“大人,你推断得没错,凤羽定是河内司马家派来的。我查过,兖州七大家族虽各自拥有家兵数千,但他们也不敢拒绝董卓大人的招揽,而唯独那司马家没有家兵,却胆敢拒绝,想必拥有厉害的杀招。”

众人听完后,不由的后怕起来,司马家竟如斯胆大!同时却对许江为何存活,百思不得其解。

许江开始为众人解开疑惑:“就凭这一点,我就安排替身出来。挡过杀祸!但是,为了这无用的替身,却害死了我的爱将。”

说着,许江将手放在了一直跪着沉默不语的赵火肩上,道:“这是战场,懦夫才会伤心。”

“是!”赵火转身面向许江,双眼正视着许江,道:“我不伤心,因为我知道,若是大人您真的死在我父的船上,失职者死,怪罪下来,我们赵家必被抄家。”

“嗯!”许江欣赏地看着眼前这位父亲刚去世的公子。

“虽然大人现在安在,但父亲没法抓拿凤羽,终究是失职之罪,现在父亲战死殉职,反可救回赵家八十多条人命,却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听到赵火这番话,许江哈哈大笑起来:“说得好!你跟我知交吕布一样,什么事也衡量得很准确啊!哈哈哈”

言毕,许江的目光却又突然冷冽起来,道:“只不过吕布的手段太狠了,连自己的父亲也不放过!”

其他人听到此番言论,开始窃窃私语。

“吕布杀父求荣的传闻……”

“果然是真的!”

不过眼下吕布并不是重点,许江将手放在依然跪在地上的赵火头上,说着:“孩子,不要自责,你没有害死你父亲,你反令他成为了烈士。从今天起,赵火!就成为我许江的义子。”

虽然得到如此厚遇,赵火却十分冷静:“这么多人想杀大人,我只怕……”

“哈哈!你怕又一次丧父吗?”许江好像听到了一个有趣的笑话,“凤羽也不能杀我,那谁可以杀我!”

“那么,”赵火在许江的面前俯下身去,“请大人不要后悔。”

“你答得很有趣。”许江并不在意赵火言语上的冒犯。

众人拱手:“恭喜大人得虎儿!”

许江似乎很开心,转首问马芳:“马芳,你怎看我这义子?”

不过马芳好像没有听见,许江便又喊了一遍,“马芳!”

只见马芳怔怔地看着船窗外:“大人,凤羽中是不是有一个独眼的首领还没出现?”

许江倒是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马芳,你想得太多了……‘我’不是死了吗?除了你们,哪有人知道我还活着?”

“但是,他们还在!”马芳指向窗外。

“什么?难道被发现了?”

“凤羽杀人从没失手的传闻是真的?”

众人看着窗外都开始变得不安。

当然,许江也看到了站在山崖之间的两人——刚才杀死替身和赵贤的蒙面刺客,以及在他身前右手扶着重剑,左手指着他们的独眼首领!

“看!那就是独眼首领!”

“许大人已死!那家伙还来干什么?”

“难道想赶尽杀绝?”

甲板上的士兵们还不知道许江没有死,但他们也注意到了凤羽。

“让我们进去禀告吧!”

士兵们已经意识到了情况的危机,但守门的士兵也是忠于职守:“马大人吩咐,吊丧期间,谁也不得内进!你们想抗命吗?”

许江还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与替身有着显著的差别,现在的他沉静地思索着现在的情景,说出了一个疑问:“那个首领到底是谁?”

或许他本来没期待得到答案,但是还是有人回答了他。

“我认识他,”说话的人却是是赵火!

“一年前,他来过我家。”

大家都显得很吃惊,许溪急着问下去:“这么说,你父亲赵贤曾和他交过手?”

“他为什么到你家?”许江的问题显然更关键,“想利用你父亲来接近我?”

“是!”

赵火直截了当地回答了他。

“这小子倒聪明,大人身边总有几百人在,常人难以接近!”大家居然开始夸赞起这个刺客来,“他一定想到一般的船只可容纳数十人,方便刺杀,这家伙绝不简单。”

“你父亲怎会答应他……赵贤绝对不是这种人。”许江仍然显得波澜不惊,看得出他对赵贤的信任。

“我父亲当然不知道他就是杀手……”赵火继续回答许江的问题,“但是我父亲倒是很喜欢他。”

“所以呢!”许江有些急切了。

“所以收了他做义子。”赵火看似漫不经心地说出了一个令众人震惊的事实,“因为赵贤一直生女儿,而生不出儿子。”

听到这个事实,许江脸上终于显出了惊诧的神情,而且船舱中的所有人也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道:“赵贤没有儿子?那……你……”

“我就是知道赵贤怕你们取笑,所以一定不会说。”赵火似乎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妻妾成群,我想你们有多少儿子也数不清吧。”

“那么,赵贤说你是他的私生子,也是假的!”许江指着赵火问出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小子!你到底是谁?”

就在船上的人说话的时候,山崖间的“凤羽首领”突然着起火来,船上的士兵突然都被这番景象吸引,而‘赵火’看着燃烧的’自己‘头也不回地说道:“这是他们来接我的信号。”

许江尽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道:“甲板上那群傻瓜的视线全被引去了。”

“对,现在我就开始专心对付你们。”

‘赵火’肯定了他的想法,并说出了自己的下一步。

而在山崖的另一隐蔽处,郭昂和小词正在做着接走‘赵火‘的准备。

“差不多是时候了。”郭昂骑着马,对着身前的小词说道,“拉他上来。”他左臂的锁链已换成了绳索,绑在了一根几乎有一人高的箭上,而这根箭现在正被小词拿着。

“小词姐,你准备好了吗?”郭昂作着最后的确认。

“可以。”小词将绑在箭底端的绳索紧了紧,“郭昂,你看这东西。”

小词将从立于身前的包裹掀开,露出一张巨弓,比她自己还要高。然后她一脚踏着地,一脚抬起撑着弓,双手拉弦,眼里露出杀意,平静地说道:“这下子火哥杀完那个许江狗贼,便可以安然脱身了”

此时,船舱内。

“你不是盲的?!”许江记得赵贤说过凤羽首领是盲了一只眼的。可是显然他们都不了解凤羽,’赵火‘好心地告诉了他们真相:“我不只不盲,耳朵也很清楚。那个替身曾说了一声救命。”

“吹牛吧!”

“不可能的,他能听到?”

其他人窃窃私语,不敢相信这一切,不过‘赵火’似乎很有兴致向他们证明自己:“是南方的口音,没有西凉腔调,我都听到了。”

“故此,我和郭昂做了一场戏。”

‘赵火’大概是很乐意看到他们惊讶的表情才会说这么多吧,“就是为了引阁下出来。滴水不漏,万无一失,这就是凤羽的守则。”

山崖上“凤羽首领”的皮已烧光了,露出了里面的木头架子。

“智冠天下”许江因为被戏弄了,显得十分窝火,道:“说够了!报上名来!”

“火!”凤羽首领报上了大名,“火,凤羽之首!”

铮——

眨眼之间,火的左眼便已戴上了骷髅眼罩,并抽出了一把短剑,对着许江挑衅地说道:“你,也会老羞成怒吗?”

被火挑衅之后,许江反而镇定了许多:“临危不乱,你果然不简单。”

他的眼中多了一丝惋惜,“许某真的很喜欢你,只可惜……”

“只可惜我偏要来送死。”火的眼中透着轻蔑。

“对,真的很可惜!”许江了解了事情的全貌,一副掌控全局的模样。

火对却他的恐吓不以为意,反而说:“做我父亲的都会死得可惜。”

这时张清端着一筒宝剑走了过来,道:“小子,你现在连可惜也来不及了。”

不多时,许江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拿起了宝剑,振振有词,道:“小子你知道吗?”

“什么?”火对众人的问话冷冷回道。

“能够逃出我们剑下的,天下无几人!”顿时船舱内杀机四起,“吕布也未必做到,你能吗?”诸将显然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我虽然从未见过吕布,但我的理论是……”火打量着团团包围着他的剑客们,“打十几个,总比打几百个来得轻易吧!”

听到这番话,本已杀气腾腾的众人错愕了一下,而许江更难掩心中的惊讶,不自觉地思量:世人皆知我许江麾下猛将如云,如果没有万人敌的实力,杀我何易?可是,这凤羽首领的计策,偏偏一切在我的意料之外……如果这小子不是疯子……

“去!”小词将蓄满力的巨弓之弦放开,一根绳箭重重插在船上。

许江越想越害怕:恐怕他就是……一个能与吕布匹敌的怪物!

“许江!纳命来!”呐喊着,火冲向了包围着他的剑客们。

※※※※※※※※※※

洛阳城,皇宫之中。

一只飞蛾在火光中挣扎着。

董卓看着扑火的飞蛾发出感慨:“灯蛾扑火……火,却越烧越旺!”

三天后,董卓受到一份令他觉得很有趣的东西,有趣的原因是这东西比兵书、兵刃,更能加强一只怪物的力量。一只本已对杀戮失去兴趣的怪物。一只能凭一己之力,无视万物、礼规,并帮助他夺取天下的怪物。

卡——

洛阳皇宫前被插入汉白玉石板中的方天画戟让这头怪物拔出了。

“许江……”吕布看着许江的头颅怒吼着,“吕奉先誓报杀兄之仇!”

怪物终于再次苏醒!

但是,怪物没有急于报仇,因为要令仇人害怕他,就先要做出惊人之举。

※※※※※※※※※※

同年,关东军进军洛阳,怪物以一人之力,杀敌方六十大将;以数十兵马,抵御十万大军!这一战奠定了这个中国历史上武功最强怪物的威名,武将中的武将——吕布!

许江的死,令到兖州等地的富商缴粮的事不了了之。但是,驱狼迎虎,关东军屯兵河内,反而将所有答应支持董卓的富商抄家。得到庞大军费的关东军逐步进逼京都洛阳,但由于吕布的强悍抵抗,加上关东军的军阀各怀鬼胎,战事一时陷入胶着状态。

※※※※※※※※※※

直至三个怪人的出现……

“大哥!你又请缨要带路?”

“吵什么?到了!”

“看清楚!这时经阳,哪是洛阳?”

“糟了,迷路的老毛病又发作。谁叫你们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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