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地旁边岩壁上的房子里,处事一向干净利落的青铜这时候只觉得脑袋像是中了都刚部族的“大头蛊”一般,比下雨天人们戴的斗笠还要大好几倍!
“什么!”一走进房间,月就用一种完全不敢相信的声音吃惊道:“你是说,让我住在这几个肮脏邋遢的家伙隔壁?那要是他们晚上睡觉打呼或者梦游怎么办?万一他们中有人是色狼,那我不是——”
“咳咳……”青铜轻咳两声打断月的话,颇为难堪的低头道:“月小姐,这个,也是巴多德拉的安排,要不,您还是将就一下吧!”
“我阿姆说,太凶的女人和族长大人的老虎蛊一样,我们对你才没兴趣!哼!”鼻涕虫翻了翻白眼,不屑的说道。
“鼻涕虫!”月瞪眼大喝:“你,你敢说我像族长大人的老虎蛊?我——”
旁边叫山楂的男孩子撇了撇嘴:“本来我还不相信,现在一看,倒确实很像。”
“你——”月还没来得及反驳,一旁的柏可怜看也没看月一眼,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睡觉!”然后,脱下外套就躺到了床上。
“啊!你流氓!”纵然月是大小姐脾气,还是有点不太适应陌生的男孩子在自己面前脱衣服睡觉,掩着脸就逃了出去。
鼻涕虫和山楂面面相觑:“她叫什么?”
“不知道……”
山楂最后总结了一句:“嗯,看来在母老虎面前,行动的确比语言来得有效!”
看到月终于跑了出去,青铜也赶紧甩下一句:“你们都早点睡觉吧,明天可要早起!”然后,赶紧跟了出去。
青铜走后,山楂看着已经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的柏道:“喂,小子,你胆子不小啊,在阳少面前也敢和他对着干。他可是麒麟峒出了名的孩子王。还有这个月小姐,她可是阳少的妹妹。”
柏仿佛没听到一般,依旧躺着一动不动。
“喂!说你呢,你该不会不知道他们兄妹的来历吧?”
柏还是不动,不过眉头明显的皱了一下。鼻涕虫一脸好奇道:“山楂,他们兄妹不就是火山家族的么?还能有什么来历?”
“那你知道火山家族什么来历么?”山楂一副教训的口吻。
”火山家族?那还能有什么来历?不就是火山家族的后代,还是火山家族嘛。”
“你个白痴虫!火山家族可是我们麒麟峒最大的家族。据说他们家族族长的蛊术根本不在麒麟峒的族长之下。”说到这里,山楂忽然很好奇的一个人犹豫道:“咦,对了,为什么既然是这样,火山家族的人从来没有人做到族长的位置呢?”
山楂自顾自的说话,根本没注意到刚才一直躺着没吭声的柏,此刻已经坐了起来,正在他身后冷冷的盯着他。
这种眼神对鼻涕虫来说,非常熟悉。因为在对着阳少爷的时候,柏刚才露出的就是这种表情。
山楂还想说什么,却发现鼻涕虫瞪大眼睛望着自己身后,不停的拉着自己的衣袖。此时的山楂也正好奇自己为什么忽然觉得脊背有些发寒,对鼻涕虫喝了句:“你干——”话还没说完,他也下意识的转头,正对上了柏冰冷而厌恶的目光!
“你……你瞪着我干啥?你……你想干什么?”山楂嘴上虽然看似强硬的说着,但是脚步已经不知不觉的向后挪。
柏深深吸了一口气,扫了一眼山楂和柏,面无表情的说了两个字:“睡觉!”
“哦……”柏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魔力般,鼻涕虫听到之后,顺口就答应了出来,爬上了床。上了床之后,却又忍不住对自己刚才的行为表示疑惑,抓了抓脑袋皱着眉头才躺了下去。
山楂虽然没有像鼻涕虫那么听话,不过也下意识的避开了柏那种让人感到心里发冷的眼神,嘴里有些不服气的咕噜的两句,爬上了床。
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柏把脑袋埋进被子里,手掌一张,一团血红色的雾气,开始诡异的绕着他的手掌不断的流转起来。
如果此时别人看到柏手上的这团血雾,一定会大呼出声。因为这团血雾,和白天的时候擂台上那个都刚部族的血巫师施放出来的血雾,除了颜色淡一点,体积小一点外,几乎是一模一样!
手里运转着这团血雾,柏的心思回到了昨天晚上。那是这三年来,柏一直都经历着的同样的夜晚。
昨晚见到那个神秘人的时候,他并没有向往常一样让自己练习他交给柏的那些蛊术,而是看了柏好一会才说道:“孩子,明天起你就要去族长祠堂学习蛊术了。虽然以现在你的蛊术来说,那里学到的东西已经不能带给你多大的用处,但是有一条是现在的我无法传授与你的,那就是一些最基本的东西!”
柏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那个神秘人有些亲昵的摸了摸柏的脑袋,才叹口气道:“你还是这么不爱说话,也许是这几年来,你没有机会和同龄的孩子们交流吧,你那个傻呼呼的阿爹,又怎么会知道该如何教导自己的孩子?哎,虽然我知道该让你走什么样的路,但是我能教你的,也只有这些了。也许吧,也许你自己也已经感到了自己和别人的不同。”
柏终于问了一句:“我和别人不同,为什么?”
“孩子,现在告诉你这些还太早,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和别人会有什么不同的。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暂时不能再教你任何东西了。虽然你和别人不同,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不会被人当成异类。孩子,你要记住,你有你的路要走,但是,你也要尽量让自己走的路,不要偏离别人太多。这句话,我希望你能一直记住!”
柏点了点头。
“还有一点,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希望你暂时忘记我教给你的这些东西。也就是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会我教给你的这些蛊术,你能做到吗?”
柏还是点了点头。
神秘人似乎笑了笑,点点头道:“我相信你,答应了的事情,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到的。好吧孩子,今晚你就早点回家,从现在起,你就是一个正常人家的孩子了。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出现的!”说完,神秘人转身欲走。
柏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问了句:“为什么?”
神秘人身形顿住,头也不回的叹口气道:“我以为你不会问我这个问题的,虽然我已经做好的回答的准备。”
柏还是那句话:“为什么?”
“孩子,你是我的过去,也许,你也将会是我的未来。这就是我的答案!我知道你现在不明白,因为现在你即使明白了,那对你来说也毫无意义。”
说完,神秘人身形一动,瞬间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柏回到家里,习惯性的拿出神秘人曾经交给自己让父母从深度昏睡状态解除的解药,洒了些在空气中,才一个人默默的睡在了床上。
而现在,躺在床上的柏完全没有一点睡意。突然改变了的生活,让他感到非常不习惯。
每一个人看在他眼里,似乎都让他觉得有些恬噪。习惯了阿爹阿姆带给自己的安静生活,让突然走进人群的柏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也许,自己真的和别人不同吧,可是,和别人的不同,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呢?
第一次,在麒麟峒圣地的房间里,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五年的柏,内心深处突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感。
当然,现在的柏也许并不知道,孤独是什么意思。也许他也还不明白,自己的这种不习惯的感觉,正是因为在走进同龄人身边之后,却突然发现这些人,并不是自己的同类。
巴多从桑刍被关着的那个房间里走出来,旁若无人的直接去了族长家中。
族长看着巴多,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桑刍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巴多一拱手:“巴多已经照族长的吩咐去做了。”
“哦,那桑刍可有什么反应?”族长偏着头,有些好奇的问道。
“桑刍,他和坦然的接受了族长的惩罚,只是我担心……”巴多欲言又止。
“哦?你在担心什么?”
“巴多是在担心桑刍以后的生活,”巴多上前一步道:“桑刍虽然上无老下无小,但是没有了蛊术的他,将来的生活恐怕……”
“哦,哈哈,”族长抚须笑道:“这个我都安排好了,以后就让桑刍负责看管禁地的入口吧,虽然他失去了一身蛊术,但是遇到事抱个信还是没问题的,至于他的生活问题,那自然由族里负责了!”
“那……我就先代桑刍感谢族长。我想,桑刍他也会真心的感谢族长的!”
“嗯,”族长点头道:“桑刍那孩子我从小看到大,虽然这样的惩罚对他来说有些残忍,但是我相信他会明白我的苦心。此事,还是交给巴多你去安排吧,我想麒麟峒里,桑刍所尊敬的人当中,你也算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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