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敏离开不久,她父亲的贪腐案尘埃落定,一时间上了当地新闻头条,打开电视新闻总提到公安局长落马,被判刑……扬倪不仅失去了好朋友慧敏,就连自己的父亲也受牵连。她几天见不着父亲,总说在外面忙,但她心里很清楚,父亲可能出事儿了。
虽然又到周末,但她没有回家,一个人待在学校琴房练琴。她从小没什么真正的朋友,唯一可以想到便是晨希,但又觉得不能总麻烦他。晨希周末本准备去做做按摩,好生休息,放松一下自己,他晨跑的时候却收到一条信息“先生可能要出事儿,小姐周末未回家,黄雷。”当他兴冲冲赶到学校时,遇到了正在音舞学院楼下守着的黄雷。
“黄叔,您怎么在这儿?”晨希喘着气说。
“小姐周末不回家时,我都跟在她周围的,她不让我靠近。”
“脾气还挺大的,那您叫我来不是找她骂吗?”
“别贫了,她在琴房一早上都没出来,你赶快去看看。”黄雷往琴房的方向挥手说。
晨希轻步走到琴房门口,在外面可以从门上的玻璃窗看见,扬倪在认真弹奏曲子,虽然有些悲伤,晨希却没有打扰她,静静听着直至她指尖落下的一瞬间,出人意料的是她刚弹完就伏在琴盒上。晨希轻微敲着门,见她没反应,便缓慢推开门,叫着小倪,向她身旁走过去,竟发觉她在埋头哭泣。
晨希从包里拿出一张湿巾递到她头下说;“不哭了啊,不是还有我吗?”
扬倪哭的更加厉害,在晨希束手无策时,她从琴凳上转过来靠在晨希腰间,显得无力的说。
“我从未想过,世界的真面目是如此狰狞,是不是,晨希也会离我而去?”
晨希蹲下来掌着她缓缓的说;“晨希是清晨的希望,小倪是太阳,我就是你的影子,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扬倪渐渐平静下来,两人深情对望着,而晨希抑制住心中那股荷尔蒙,没有在她脆弱时索取不义之吻,只轻轻在她额头蜻蜓点吻。晨希抚慰了几句,帮她擦干泪痕,给她收拾东西,拉着她走出那孤独寂静的琴房。
久违光照的扬倪走出琴房,用手遮挡强烈的阳光,晨希从背包里拿出晴雨两用的伞给扬倪撑上,他跑到路边的小摊买了个清水煮蛋,剥开放在湿巾里包起来,用来给扬倪捂哭的有些红肿的眼袋。晨希在树荫处给她捂眼袋,她却翻看着手机里的旧照片,虽然冷静许多,但也会向晨希发问。
“你说,要是我爸也像慧敏的爸爸一样,我是不是也会离开这个地方?”
“瞎说,你爸不会那样的。”
“你不要安慰我,不要捧着我,也不要一直把我当大小姐对待,我期待单独面对一次残酷和绝情。”
“我可以不安慰你,不捧着你,但别强迫自己。”
机灵一动的晨希说,“上次不是闹着要去和凤公园玩么,还有那里的溜冰场。”
闹心的扬倪一听又有玩的,她慢慢忘记脑海里朋友离去的情景。
两人来到全省最大、设施最完善的娱乐场“和凤公园”。玩遍司空见惯的减压项目之后,晨希牵着她来到溜冰场馆,开启他们共同的第一次溜冰之旅。因为扬倪专业是主攻音乐剧表演的,她形体柔软,动作优美,所以溜冰场上,她的动作不时迎来旁观者的掌声。晨希看到随音乐起舞的她露出陶醉享受的笑容,虽不懂舞蹈,却不禁赞叹扬倪精灵般的舞姿。
“太棒了,咱们大小姐身姿婀娜,气质迷人,全场为之倾倒。”晨希模仿着说书人的语气,把双手张开伸向扬倪做作的说,“好了,感谢大家,让我们尽情相拥吧。”
扬倪知道他在开玩笑,于是推开他双手说;“别闹。”
晨希看她心情恢复了许多,脱下溜冰鞋,换了鞋子,打算送她回校,在公交车上,晚上路灯的黄晕从窗口照射进来,昏昏欲睡的人们东倒西歪,如此安静。路过笔直的大道时,她抱着双腿,昂着头给晨希讲小时候的趣事,灿烂的笑容,让晨希遐想着拥抱她一下,那时候格外的幸福。
他们一齐到寝室楼下,经过一周的工作,晨希已是身心疲惫,此时的他一心盼着早早回到三婶家睡觉,目送扬倪上楼后,他转身离开,疲倦的背影下是不可摧毁的坚定,他专注着前进,却没有注意侧面多了一层身影。
“晨希。”一个熟悉的声音叫着他。
当他回头时,扬倪已踮起脚尖,把唇印烙在他的唇上,松开小嘴时,晨希呆立着,双耳过滤着周围的喝彩声。
“我喜欢你……”扬倪用那温润清脆的声线说,并点着头,“快回去吧,晚安。”
晨希目光呆滞的答应着,机械性的往前走,半信半疑刚才那醒着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