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邙故作未曾看见卫清歌眼中的厌恶之意,上前欲要扶着卫清歌往前走,卫清歌不动声色的避开来,卫邙眸色瞬间沉了下来,捏住她的手腕顺势朝她身上点了穴道,卫清歌只觉浑身被抽去了力气般,就要朝地上倒下去。卫邙将她扶住,看向卫天道:“爹,清歌身子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了。”
卫天面色未变,只点了点头。
薛夫人见卫清歌方才还好端端的,只不过瞬间就这般虚弱,面色紧张不已,脚步还未朝卫清歌走去,卫天在一旁宽慰道:“邙儿与清歌自小一起长大,对她的身子也十分了解,放心交给他吧。”
卫天已是开口,薛夫人若是再去跟着,反倒是让卫天认为她对卫家人不够放心了。她只好开口道:“我去给她做些甜点,小时候她病了总是要吃一些的。”
薛夫人有些出神的再度朝膳房走去,卫天脸色阴沉的看着卫邙扶着卫清歌一步步朝前走,卫邙甚少违背自己的命令,可刚才他明知自己不愿让他与卫清歌有过多的往来,却偏偏要与自己逆着来。
卫清歌任由着卫邙扶着她走了很远,直到进了屋子后她才道:“解了我的穴。”
卫邙将她扶在床榻上躺了下去,看着她因置气而微红的面颊,微微有些失神道:“你多久都没给过我好脸色了呢。”
卫清歌瞧着卫邙眸子里毫无遮掩的失落,不禁愣了片刻,语气呢喃道:“大哥……”
自从卫清歌回了卫府,卫邙便再未从她口中听见她喊自己一声大哥,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似是心中有万般顾虑,终究还是什么也未说,只伸手将她的穴道解开。
卫清歌一旦得了自由,立刻坐起了身子拉住卫邙的手,眸子里尽是诚恳道:“大哥,你还是我那个大哥对不对?”
卫邙温柔朝她笑了笑,卫清歌只觉心间渐渐温暖了起来,忽的卫邙沉下了面色,不冷不热道:“作为卫家的棋子,你从未察觉你想要的太多吗?”
卫清歌只觉才有的春暖花开变成了万丈寒冰,她摇着头道:“大哥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
卫邙冷冷笑着,将她一把推在床榻上逼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语气阴狠道:“你与爹的话我在院子里听得一清二楚,我以为你只是想要自保,却没想到你还存着要害青莲的心思。你是不是觉得活够了?”
卫清歌忽然明白过来,卫邙坚持立场的要送自己回来,并非是念着过去的兄妹情分,他是为了卫青莲而来。若按照从前,卫清歌心中定是万分难过,可现在她却只觉的心如死灰,曾经她以为卫邙是与卫天不同的,可现在她才明白无论她做的有多好,无论过去他们的兄妹情分有多重要,可只要到了卫青莲的身上,那一切都显得苍白无力。
卫清歌看着凶煞的卫邙良久,慢慢开了口道:“我命格低贱,看得清自己身份,我与爹那番说辞,只不过是想让爹可怜可怜我,多看几次娘便好。”
卫邙松开了捏住她胳膊的手,在自己衣衫上擦了擦,冷声道:“我是青莲的大哥,自是向着她说话,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对她有心思,否则就算爹能饶你,我也会让你生不如死。”
卫邙似乎不愿与卫清歌多待片刻,此话落,便转身欲要出了门去,然才迈出了门便听见卫清歌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传来:“从今往后我再不信你,无论今后你在我面前作何模样,我只当曾经的你死了。”
卫邙忽的转过身对她道:“你不过卫家一棋子,有何资格在我面前提及信不信的话,我要你做什么事,你只管做便好。”
卫邙出了门,将门狠狠的关上。
卫清歌坐在床榻上,想着卫邙离去留下的话,在故乡洪涝之时她失去了亲爹,在卫府她失去了娘亲的陪伴,如今在这里她失去了大哥。卫清歌啊卫清歌,你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竟是如此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