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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曲——命运,回忆与死亡的交织

今天的夜晚,由于乌云遮住了月亮所以格外的黑暗,我将窗帘紧紧拉上,独自蜷缩在床上。半夜时,遥远的钟声响起,一声声地敲击着我的耳膜,我紧紧地闭上双眼任回忆慢慢的席卷而来……

一片白色玫瑰在院子里招摇着,粉色的蔷薇爬满墙院……院子里,石桌上摆满银器,各色的糕点配着红茶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这里是就是人们一直向往着的贵族居所,也是我的家。每到晴朗的天气,我便会和父母还有姐姐在花园里晒晒太阳说说话,那种幸福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早已遥不可及,而后来发生的一切更是瞬间将这种幸福打碎,我时常分不清到底那时的时光是不是真实存在过,还是现在的我只是在做着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我甚至已经不记得太阳洒在身上是怎样的感觉了,这种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感觉最终让我的灵魂流离失所。

父亲被带走的那天我15岁,只记得那天早上皇宫的人来敲门。那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墙外的蔷薇花瓣落了一地,我透过窗,看着满地的花瓣,原本粉色的蔷薇花不知怎的堆积在地上却变得格外鲜红,就想被鲜血浸染过一样,不……那就像一滩鲜血一样。我这样想着,被这种想法吓得大哭起来,然后我想起父亲那安全的怀抱,便拼命的往门口跑去,却被母亲紧紧拉住,我来看着父亲被带走的身影,在哪里拼命的叫喊着,而父亲离我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天际。听母亲说,父亲只是去参加一个舞会而已,是啊!又是舞会,我的所有悲惨命运都会和这种贵族交际场所扯上关系,而这些,却已是后话了。

父亲当然没有回来,从他被带走开始就已经被注定。噩耗在第二天早上如约而至,母亲拿着信封的手不停的颤抖着,信封上的皇室徽章红的吓人,仿佛可以滴出血来,我木纳的看着那红红的徽章,恐怖遍布了我的全身,寒气仿佛从每一个毛孔中渗出,我的脸是冷的,我的手是冷的,我的脚是冷的,我的每一寸皮肤,甚至五脏六腑都是冷的,当然,还有那依然跳动的心脏。姐姐扶住将要倒下的母亲,接过那信封,颤抖着将信封打开,每一个动作都缓慢而慌张,就像在拆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般不安。而信上的内容却极其的简单:

尊敬的伯爵夫人:

我们很抱歉的告知您,您的丈夫威尔斯伯爵在通往王宫的道路中不幸遭遇马车翻车而遇难,对于这一切,国王深表难过,希望您能节哀,国王将会在改日亲自登门慰问。

××年××月××日

××公爵

呵呵,又是这些冠冕堂皇的言词,每一个字都透露着皇室的虚伪与狡诈。当时的我并不很明白所谓的政治和阴谋,但可以感觉到母亲眼中的倔强和憎恨,那封信后来被母亲撕碎扔进火堆里化为灰烬,再后来,国王并没有来进行所谓的“慰问”。母亲独自撑起了这个家同时也变得越来越沉默,姐姐履行父亲生前为她订下的婚约,嫁给一个远方的贵族,在父亲生前她是死活不肯同意的,但后来婚期到来那一天姐姐毅然决然的与那个贵族结了婚,没有一个“不”字,也没有一滴眼泪。我也终于明白了,那么爱姐姐和我的父亲为什么一定要违背姐姐的意愿逼她嫁到远方,在后来的几年里,这个家靠着母亲和姐姐的财力支持存活了下来。可最后,忘了从什么时候起,姐姐没了音讯,母亲的身体也越来越差,就在我十八岁的那一年,母亲倒下了,厄运从此才真正降临到我的身上。

我睁开眼睛缓慢地从床上起身,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窗外不知何时起飘起了雪花,地面白茫茫一片,在月光下安抚下,一切静谧而安详。忽然想起了某人的话:“如果下雪了,那一定是我在想你。”你的想念,一直都是这样,安静而冰冷,不是吗?现在的我,依然相信,即使你像这雪花一样飘零后不知落在何处,我也会翻遍这个世界找到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认出你,除非我化为灰烬。

“难道吸血鬼对雪也感兴趣?”莎琳扇动着翅膀在月光下飞舞着,然后落在我的窗台上,坐下来,小手拖着腮看着我。

我望向窗外,原本平整的雪面上印出一排某精灵的小小脚印。

“看样子你今天很闲吧,不怕我吸干你的血吗?”我露出尖牙,想要吓一下这个小东西,谁知她抿嘴一笑,一点也没有害怕的神色。

“我早就听说了,你从来都不会吸人血或者是精灵的血,你一直都是靠动物的血为生的,不是吗?”

“也不全正确,难道你没听说过我以前有多残暴吗?看来你的消息也不是很准确嘛!”这时的我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一些我永远都不想记起的往事。

“那又怎样?我已经和你签了契约,就算你真的要杀了我,我也无话可说。”莎琳眨着大大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

“天色已经不早了,你都不用睡觉吗?”似乎觉得现在的气氛有些尴尬,如果不转移话题的话这只精灵是不会离开的。

“知道了,主人,你休息吧,我去找巴尔卡玩!嘿嘿!”感觉到了我的不自在,莎琳终于识趣的离开了。

雪还在下着,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我将手伸出窗外,接住几片雪花,那晶莹的固体躺在我的手掌中,若是普通人,可能早已化成冰冷的雪水,而现在,它们就像是新生儿般躺在我的手心。到底是冰雪比较寒冷,还是人的心比较寒冷?我这样问着自己,说什么冷暖自知,呵呵,都是自欺欺人罢了。自十八岁起,我似乎再也没也感觉到何为温暖,我的幸福被那些人一次次剥夺着,现在的我不会再软弱,不会像一具尸体一样任人摆布……

我站在窗前一整晚,雪在天亮前停了下来,这一晚,我想起了很多事,伤心的、快乐的、生前的,死后的……那些人,那些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如放映的胶卷一圈圈展开在眼前,直到大雪停下太阳将要升起。我将厚重的窗帘紧紧拉上,回到那个黑暗孤独的现实中,到最后,依然是我一个人,或者……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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