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院以北,一路向北,穿过北北,就是北极了。
火车在一个不知名的小站停下,停了好长时间,耳朵里的小喇叭撕心裂肺地嘶哑着,不知道是在原谅别人,还是在宽容自己。
我问:还有多少站到家?
旁边一长得像冯巩的女的说:你嘛家是哪的?
我问:你天津?
她说:恩。
我说:我和你差不多,我天堂的。
她笑:你嘛说嘛玩意?你嘛以为4415是开往天国的地下铁啊!
我说:北院那边有一个大学……
她问:北大?
我说:南留庄新开一学府……
她问:南开?
我抓狂:你嘛在这跟我玩缩句练习呢?
她问:南留庄,嘛玩意?
那是我的家,家里有太多的不舍和太多的回忆,她就像是我的回忆城……
她乐了:说嘛,嘛回忆城?你嘛太还珠格格了也!
我强行把将要吐出来的鲜血咽了下去。
她是一个晋冀交接处的繁华的小镇,晋冀鲁豫革命根据地……
她说:晋冀?
我快哭了,用可怜的眼光看着她,多怕她嘴里会蹦出“鲁豫有约”来……
还好,长得太丑的女的一般是不看长得好看的女的主持的节目的。
南留庄以南,是南希……
她问:马克思的对象?
我问:马克思那么伟大还谈恋爱?
她说:马克思也上过大学,你见过有谁上了大学还不谈恋爱吗?
我说:哦。
南留庄的天很蓝,回来以后才有了秋天的凄凉,天高云淡,物是人非,人们都在为自己的忙碌而盲目的忙碌着,忙着秋天收获,还忙着冬天储存。
火车穿过麦田以后谷就开始入目了,看到谷黍以后才知道,是到家了。熟悉的飞驰,陌生的旋转,陌生熟悉之间,天,还真凉了哩。
旁边新上车一个长相很非主流实际很80后的女孩。我欲打讪,后面又跟着一个鼻涕流到嘴边都懒得擦的小屁孩:妈妈,我饿……
我指着小孩问:你儿子?
她说:不是我儿子能管我叫妈吗?
我窘。
天津说:他不是我儿子。
我说:我知道,你儿子能管别人叫妈吗?
她说:真不是我儿子,你别瞎想啊。
我说:大姐,他是不是你儿子和我有嘛关系?
她羞涩:人家怕你嘛瞎想嘛,人家未婚……
她问:你嘛知道李湘不?
我点头。
她说:我俩小时候同桌。
我说:她好像是湖南的。
她说:我嘛小时候也是湖南的。
我说:你妈是湖南的,你是天津的!
她无语,指着车窗外大喊:哎呀妈呀,看,长江!
我耸耸肩:我遇到的SB这么多,你是第一个把官厅水库当成长江的!
她叫:嘛呀?它嘛就是长江,上面还写着呢!
抬眼望去,刚巧看到一艘冒着浓烟的小轮在水上闪过……
她说:长江,1840。
我想知道,是不是一个东西慢出一个境界的时候也能回到过去……回到天国要找爱因斯坦问一下。
在走一千站就到地狱,下一站,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