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的的的马蹄是个美丽的错误
叶子的叶,开花的开。
几乎所有喜欢古龙的人都喜欢内心痛苦面上微笑的叶开,和喜欢金庸的人好多喜欢杨过一样。尽管两个人的性格南辕北辙,但人们还是执着的喜欢他们那种道家的飘逸。
喜欢飘逸的人好多喜欢李白,喜欢“仰天大笑出门去”的洒脱。
喜欢洒脱的人又有不少喜欢阮籍的,千古恩仇醉生梦死,酒醒过半放声大哭。人们总是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他的爽快豪情。
喜欢豪爽的人绝不可能不迷恋萧峰。对天下的背叛毫无抱怨,带着燕云十八骑在少室山上驰骋出一股侠义。的的的马蹄声一点点叩散了天龙八部的迷雾。
叶鹤就喜欢萧峰,喜欢她的豪情,却也抱怨着他对阿朱的粗心。
她常常会梦到自己来到了雁门关,听萧峰讲自己的身世。她想和他远走高飞,放开江湖嘈杂的恩仇。尽管她知道他不肯,她也会想,当然只是会想。
她不会要求他为她做什么他不愿意做的事。
穿越武侠回到爱情她还是阿朱。
每天都想着这些乱七八遭的事,怪不得死党翘老说自己大脑生锈想男朋友想疯了。
叶鹤在心中把这个想法枪毙掉,自我安慰:只喜欢萧峰,别的男人都是垃圾。
楚翘会说,那你可要一辈子守寡喽!
“我相信,我会遇到他的。”叶鹤说这话的时候特肯定。
“他是谁?哪家公子有幸博得咱们叶女侠的亲赖,那可是祖宗八辈积下德喽!”
两个四川女孩就这样躺在宿舍上下铺拿着手机嘻笑的聊着。
周五下午没课,203舍集体回家(也是他们的第二个家~明月网吧)。
和几个未曾逢面的网友聊了会儿天,叶枫就觉得没劲了。开始从优酷上看视频。
木楠忙着和姐姐妹妹们语音聊天,忙里偷闲,冲他喊了句:看《奋斗》吧,好看着呢!
叶枫一项的原则就是凡是木楠说好的就可以通通排除掉了。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筱翛,直看得筱翛心里发毛,“你莫要像个怨妇一样盯着我,好像我上辈子欠下你了什么。”看他没有要收回目光的意思,筱翛只有妥协,给一篇尚未写完的日志草草结尾,想了会儿说:“看《天龙八部》吧!”
又是周五,下午没课。在图书馆里呆久了,叶鹤也懒得去了。资讯楚翘下一站去何处流浪。楚翘想都未想,直接从嘴里蹦了句:“去网吧啊,前几天看《奋斗》,向南真帅。”
叶鹤一边数落楚翘不该沉迷网络,一边拉着她向明月网吧飞奔而去。
呵,看来迷恋网络的人还不少呢!对于不怎么喜欢上网的叶鹤来说,一下子在明月看到这么多的人,还真的有点吃惊。还好,第三排还有两台电脑。楚翘轻车熟路的和网管套几句近乎,就向第三排靠南边的位置杀了过来。
叶鹤本来向坐到靠窗户的位置去呢,但是无意间看到第三个位置的人正在那看着《天龙八部》,并且看的津津有味,顿生好感。于是在第二个位置上坐了下来。楚翘无所谓了,流利的给叶大小姐打开主机,自忙自的去了。
“还是筱翛有品味,萧峰忒惨了也。”叶枫说道。看他的表情,好像在雁门关自杀的是自己一样。
筱翛放下耳机,显示暂停了土豆的相声。来到叶枫电脑前,弯下身慢慢地说:“宝贝,叔叔给你找一段能让你记一辈子的片段。”
“切,去死。”
叶鹤竖直了耳朵,“记一辈子,口气忒大了也”,无非是萧峰在少室山‘燕云十八飞骑奔腾如虎风烟举’和‘老魔小丑岂堪一击胜之不武’两章的内容”。什么……有没有搞错?竟然是“塞上牛羊空许约”的一章?
她忍不住开口道:“为什么不看萧峰在少室山大放异彩的那几节呢?”
筱翛懒得抬头,低头轻笑道:“萧峰是情意之人,为国为民的侠义之情固然可贵,笑傲江湖叱咤风云的万丈豪情固然可贵,但是在我看来……”帮叶枫搞定以后,他抬头接着说道,“那种对阿朱的此情不渝更可贵。”
“可贵固然,但是,你不觉得他太粗心了吗?”叶鹤问。
筱翛笑笑,从她手中拿过来鼠标,打开《天龙八部》第23章,只见他一边用鼠标划着,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阿朱微微一笑,道:“大哥,你真好,什么事情都就着我,这么宠我,如何得了?”萧峰道:“以后我更要宠你一百倍,一千倍。”
筱翛问:“姑娘,这样一条铁铮铮的汉子,你能说他粗心吗?”
叶鹤说:“可你不要忘了,同学,那已经是阿朱奄奄一息时候的事了。阿朱好好的时候,萧峰几乎没怎么说过关心的话。”
“英雄……自然很豪爽,自然……说多了你也不懂,无理取闹。”筱翛已经无话可说了,悻悻的摇着头,回到自己的电脑前边。
叶鹤生气的说了句“岂有此理”,便打开51。com,自顾自的看起来《天龙八部》萧峰大战少林寺一节来。
正到萧峰面对群雄威逼,大喊:“慕容公子、庄帮主、丁老怪,你们便三位齐上,萧某何惧?”的时候,叶枫不由的叫道:“好男儿自该这样!”却不知他何时已经把脑袋凑过来,正死死的盯着叶鹤的显示屏。
叶鹤莞尔一笑,这人忒也有趣,比那个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家伙强多了。
叶枫接着又不知死活的说了一句“还是人家有品味,筱翛,可比你强多了。还有木楠,让我看什么垃圾《奋斗》。”
筱翛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正想吼一句“你想死啊?”就听到最南边那台电脑前那人吼道:“你想死啊?懂个啥子,瓜的翻山,神戳戳!哪个再敢说《奋斗》的坏话,老娘废了他。”楚翘很帅的抽出555来,正想点着,就看到网管非常客气的说了句“对不起,同学,网吧不让抽烟。”
这可以说是叶枫出道以来最衰的一次了,让人给骂了还没有听懂人家骂的是什么。经过这次经验,应该说是教训,他总结出“四川女的,能不得罪尽量别得罪”。无怪乎筱翛常说什么“最红潇湘女,最辣川妹子”了。
倒是木楠对楚翘好感大增,直接后果就是三天后两个人义结金兰,拜为兄妹。
木楠觉得,叶枫和楚翘很般配的,应该给兄弟找一个月老情人千里姻缘牵一条红线了。诸位看官也晓得,让木楠觉得两个人合适,这两个人会有怎样的遭遇。
那天晚上最不爽的就是叶鹤和筱翛了。
晚上叶鹤手机挂QQ,看到一个陌生人的一条陌生信息:
“你懂武侠吗?”
二、十月中秋寒风吹,一片红叶向南飞
往年中秋的时候,香山的叶子就红了。
今年有点特殊,中秋的时候财管三班去了趟香山解读中秋韵味,除了腿脚差点废了以外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香山的叶子也是受奥运的感染,生命力还是超强的紧,时值中秋,仍然是青翠欲滴,生意盎然。这让203的人好生失望,头一天梦里的畅想都被无情的扼杀掉了。不过,唐啸龙和叶枫倒是在这次秋游中谈成了一件买卖,值得一表。
这说来话长,列位看官不妨静下心到一餐厅二楼品一罐美年达来慢慢欣赏下。(没有做广告的嫌疑啊)
筱翛就喜欢在BY一餐厅二楼里一边喝美年达一边看络绎不绝的人们。这不知道算不算一个好习惯,但是最近美年达里被查出含有致癌物质了,筱翛就不敢再喝了。他忽然发现自己随时都有倒下去的可能。小时候就是喝三路奶粉长大的他和那些在江湖上闯荡的大侠们差不多,脑袋随时都是悬在裤腰带上生活,悬!
就是在他喜欢喝美年达的那张桌子上,财管三班的班委们,商量讨论了《有关财管三班香山之旅的相关规定》,最终达成预案,后交给辅导员审批,获得批准,下达给财管三班组织委员予以执行。程序很复杂,和每年年初开两会,由政协提出问题及解决方案,再由人大审批,最后由政府下达执行的道理差不多。
前边忘记提了,203筱翛、木楠、唐啸龙分别把持着财管三班宣传委员、生活委员、体育委员三个傀儡政权。其中,唐啸龙的傀儡地位比较明显,所以被203称之为“老傀”。基本上,三个傀儡在班委会上就起一些承上启下的过渡作用。例如,班长大人说“咱们班应该去一趟香山”,生活委员就会说“对,有助于同学们更好的认识世界,改变世界”,宣传委员会说“学习委员意下如何?啊……同意!我就说嘛,还是咱们班长大人高明啊……”体育委员在那憋老半天就是放不出一个屁来。
在没有去香山的前几天大家还是对这个“香山科技考察参观学习之旅”还是有一定的热情的。大学生也是学生,对于学生们来讲,只要能离开这万恶的学校,就算是来个“地狱五日游”、“韩国七日游”、“倭国一日游”也是值得期待的。当然这说的是那些比较爱国的学生,至于那些哈韩哈日的人,我是懒得提他们的。所以无意间你看一下这几天财管三班众生的网络日志就不难发现他们对香山的期待和向往,也可以说是对失望的希望。
这中间有一段小小的插曲,不能不提一下。就是,叶枫的一位远房亲戚的女儿结婚了,而那位远房亲戚的女婿正是筱翛高中时候一位兄弟的哥哥。所以,筱翛和叶枫拿着请柬找辅导员去请假。辅导员心中甚是疑惑,这天下的事都赶一块了,也太巧了吧。
同时,叶枫远在湖南湘潭大学的妹妹也赶回保定。这个妹妹和叶枫是同一时间出生的。所以,俩人争到底谁在家里当老大一直从懂事起争到了高三。最后,俩人签订契约“高考谁考得好谁当老大”,这在当时对于叶枫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平等条约,但是由于父母的干涉,只有生效了。结果,叶枫来到了BY,叶枫的妹妹——叶欣茵去了湘潭大学。
就这么残酷。这和当年中日签约美国干涉的道理一样。
再最后,叶枫以死相逼,要求毁约,叶欣茵妥协,兄妹俩达成协议,不叫哥哥姐姐,直呼姓名。
在火车上,叶枫把叶欣茵夸到了天上,用一句诗叫“此女只该天上有”。由于习惯了叶枫说话夸张的风格,筱翛也就淡淡一笑,心里不停地说“你就吹吧”。
就是带着这种心态,筱翛第一次在婚礼上看到了叶欣茵。
当时叶欣茵是以伴娘的身份出现在他视野的,穿的是大上海那种红旗袍。筱翛问他高中同学的哥哥,也就是新郎官,能不能让他客串一下伴郎的角色。新郎官是一个现实的人,直接说:“很难,你长得太丑。”
结果,伴郎是一个小白脸。对于那些长得不怎么样的男的来说比自己长得帅的多的所有男的都是小白脸。所以,你会发现有不少男的都会对身边的女生说,你看那谁,小白脸一个。
筱翛就没有被任何人说过自己是小白脸,所以他很沮丧。
他就坐在客席上直勾勾的盯着叶欣茵。
说实话,叶欣茵长得的确很好看。至少叶枫在火车上说她“貌似天仙”并不为过。用金庸武侠中出现次数不少的“不可逼视”也很恰当。她就属于那种“淡妆浓抹总相宜”、“回眸一笑百媚生”。用最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倾国倾城。
一边吃着饭,筱翛一边想发现新大陆一样,把自己的这个发现打电话告诉了唐啸龙,要他暂时先不要着急着找对象。因为叶枫会给他介绍一个当之无愧的真命天女。“我可没有说过什么!”叶枫可怜兮兮的说。
“还说什么?什么都不要说。反正机会咱们是给了龙哥了,能不能搞定就看他的造化了。”
回程的火车上,筱翛和叶欣茵聊得很是投机。快到北京的时候,盛意邀请她到BY玩几天,随着他们一起去香山‘罗曼忒可’一下。叶欣茵想想反正着急回校也是没劲,就和他们一起去散散心也好。接着说出一句让二人自卑死的话来,“也好,本小姐就看看你们三本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在京客隆倒车的时候,叶枫小声问筱翛:“玩笑开大了吧!现在离咱们去香山还有半个月呢,你不会让她在咱们这呆15天吧?”
“山人自有妙计。”筱翛很神秘的说。
回到学校才知道他所谓的妙计就是让“老傀”想办法促使班长改变方案,想方设法提前去香山的时间。
这对于唐啸龙来说是往死里逼啊。最后也不晓得是用什么办法说服诸位班委(三个傀儡除外)提前了时间。
香山。
在香山上发生的事具体拉过几次叶欣茵的手唐啸龙倒是没有记得,只记得自己在香山最高的地方做了一个梦,很玄幻的一个梦,一个醉倒在江湖中的武侠梦……
香山的叶子为什么像血一样红?红叶为什么一到中秋人们团圆的时候才开始洒落南飞?
的的的马蹄叩醒了沉睡在江南的梦境。刀客在秦淮河畔邂逅了倾国倾城的舞姬。
此刻鲜花漫天,舟上碧波荡漾,偶见几处催烟人家,也给一坛陈酿醉生梦死,烟消云散了。
“江南真是个好地方,醉了就懒得离开。”刀客一手握刀一手持杯,满目醉意还是难以遮掩那半点苍凉。
“那你就留在这六朝粉都里,听一首小曲,品两盏淡酒。抚琴吟诗,就此红尘作伴,不必过问那些江湖是非,且不快活?”
刀客微笑,放下酒盏,轻托舞姬下颚,柔声道:“你醉了。”
彷徨失落间听那刀客放声大笑,“吴越岂容燕赵士,侬语不及燕歌行。红尘作伴哪比的上浪迹天涯风流快活?”
舞姬无奈一笑,满脸惆怅尽被这香粉淮河给渲染了。
第二天,刀客就离开了江南,握着刀,骑着马,喝着酒,放着歌,毫无牵挂的翩然离去。
“浪子们都是这种没心没肺的人,四处流浪,不能给你带来幸福的。”这是舞姬最后一次见到刀客。那是中秋时节,从那以后,刀客再也没有来过江南。
她以前问过他,为什么不选择江南的安逸,而选择塞外的孤独苍凉呢?
他说,江南钩心斗角,只适合那些大侠们,而不适合浪子漂泊。还是大漠孤烟简单一点。
那你为什么不做一位大侠呢?
大侠太累,他们要做江湖的卫道士,一不留神就是万劫不复。还是浪子好,天地为家,自然多了。
后来,秦淮闹灾荒,舞姬跟着逃灾队伍一路北上,在燕山脚下,奄奄一息的她让一位大侠所救。为之感动,以身相许。
燕凌天就这么只凭借一点残菜旧羹便娶得一位如花似玉的妻子。江湖中人好不羡慕,一时间“燕山侠侣”扬名千里。
直到有一天,在燕家内院的红叶斋中,舞姬发现丈夫的尸体安静的挂在枫树枝杈上。而刀客也是一身鲜血,躺在红叶之中。
血红,叶子红,舞姬的眼睛更红。
她搞不懂,他为什么还要来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燕夫人……”刀客冷笑。
舞姬先是微微一怔,后又缓缓的把丈夫的尸体放到地上。
“说吧,为什么要杀他?”
“他勾结倭寇危害东边抗倭。”
舞姬冷笑,“你以为你是大侠,是卫道士啊?为国为民的事也是你这个浪子能管得了的。”
浪子只配流浪,流浪街头像乞丐一样。
刀客冷笑,挣扎着站起身子,无奈力不从心,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舞姬走的时候,满地的红叶几乎将刀客覆盖……
舞姬真的走了,带走了燕家的几乎所有家产。她又回到了江南,在鲜花漫天的秦淮河畔等待着下一个刀客的出现……
其实刀客最想说的是,他之所以杀燕凌天完全是为了舞姬。
爱情大多数时候只会让人更加不理智,让聪明的人作出愚蠢的事来。
唐啸龙是在刀客被燕家人乱刀分尸的时候醒来的。
很奇怪的一夜里做了这样一个很奇怪的梦。
几个人游香山是一件很无聊的事,其中几人中收获最大的莫过于老残。从上大学那天起老残就觉得自己来到这命背的出奇,所以一直想找机会拜一拜神,转一转运。香山上除了人多,不太红的红叶多一点就是神多了。
老残老远看到一座庙宇,撇开众人,抢死一样的冲了进去,上前磕了三个响头。最后抬头提看那神仙雕像,自己乐得先笑了。TMD,是求子的三圣母娘娘。
路上,几人一再给唐啸龙和叶欣茵创造独处的机会,但是二人却是满不在意,一个劲的往人多的地方钻,好像故意要破坏这种气氛一样。木楠恨铁不成钢的怒视着唐啸龙,你说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你丫怎么就不懂珍惜呢?
“漂亮是用来欣赏的,而不是用来追的。整个BY漂亮的女生比香山的红叶还要多,难道我都要去追求人家吗?”趁叶欣茵不注意,唐啸龙小声和诸位兄弟们解释道。
世上有哪有不透风的墙,听到这些,叶欣茵也只是笑笑。转身冲叶枫笑道:“叶枫,明天我会湘潭,你们谁去送我?”
唐啸龙抢着说了句“我啊!”便造来众人唏嘘声……
临上火车,叶欣茵轻轻地在唐啸龙耳边说:“什么时候来江南通知我,我偶在江南等你。”
“恐怕,我不是归人,而只是个过客。”
“别人的过客没准就是我的归人呢!”
把她送上火车,唐啸龙才有勇气叫道:“喂,姓叶的丫头,咱们是不是已经开始交往了?”
叶欣茵从手上的《最小说》中抽出一片红叶,轻笑道:“一片红叶向南飞,我到南边去。等你也来到南边,我就考虑和你,谈恋爱,呵呵。”
唐啸龙傻笑着挠了挠头,大叫道:“我会去的……”
南下的列车带走了红叶的思念,也将唐啸龙带入了一个爱情悲剧……
三、流转往日悲欢倦恋
白驹过隙,刚送走红叶漫天,蓦然回首,初冬第一场雪已经铺天盖地而来。这边的冬天也让北京人给感冒了,不太冷。
接开墨洒了似的夜幕,早上醒来,已是白成一片。圣洁的BY好像披上了天国的嫁衣,叮叮铛铛地吟唱着《今天我要嫁给你》。
也许是今年初那场大雪还没看够,好多南方人疯了似的在漫天雪花中嘻戏打闹。
趴在窗口,遥望天、雪交接处,筱翛有点郁闷。他倒不是和老天闹别扭,只是昨天手机不知道被哪个没爹的给捡走了,心中不快。
也怪自己犯贱,没事去什么图书馆。就他这脾气,去那也是玩手机聊QQ、发短信。偶尔良心发现一点要好好学习,也是随手拿起一本小说来充实一下感情。
其实在他眼里,这才是大学生活。随意的有点随便,傻傻的生活,不愿去想任何事,用韩寒的话这叫——就这么飘来飘去。
他看小说到没啥,不该看明晓溪写的啊,看明晓溪的到也没啥,不该看《何以笙箫默》啊,这丫头的书毕竟写的太好了,不入迷才是个奇迹。就这样一边看一边飘,飘到宿舍,想上网了才意识到手机飘没了。
他心里一慌,翻了翻几个月必修的《逻辑学》,利用小时候看《福尔摩斯》的经验,一路推理,推到图书馆,找到原来的位置,哪有手机的半分靓影?从那以后,筱翛发誓:有生之年,绝不来图书馆!
今年的冬天来的真晚,雪花千里走单骑,过五关斩六将,来到BY这一亩三分地,也就少的可怜了。
想着想着,他就想起了叶鹤这个四川妮子。自从那天和她谈论萧峰,偷看到她QQ号,又打听到班级姓名籍贯手机号,在确定这个四川丫头尚未谈过恋爱,他便开始了第一轮短信攻势。慢慢的,这便成为一种习惯,哪天不发几十条短信就浑身不自在了。
手机丢了,攻势被迫暂停,前线告急,筱翛决定这周末得去中关村买一手机了。
叶枫最近心情好的就算挨揍了也会笑着对揍他的人道歉。刚和楚翘在雪地里浪漫了一会,就接到木楠催命的电话,说如果方便的话回来的时候买十二个冰激淋。叶枫说他不方便,木楠就说:“不方便就买十个吧,你不用吃了。”接着,叶枫就在楚翘面前没完没了的丑化木楠……
其实叶枫在心里还是比较感激木楠的,毕竟自己和楚翘的交往很大程度上都有木楠这个月老的功劳。往往,还觉得自己拐走人家的妹妹怪对不住人家的。
把楚翘送回宿舍,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黑白交接处,是灯火辉煌的寂寞繁华。看着203窗口透过的淡蓝灯光,他忽然有种莫名的感动。每次看到它才明白在外面飘了这么久,该回家了。
宿舍就像一座围城,外面的拼命想进来,来到里面,你就会……
走进宿舍,叶枫感到一股杀气。唐啸龙、木楠在打电话,艾步、筱翛在一旁讲着笑话,老活一边挖鼻孔,一边看小说。很平静的场面,但是叶枫还是触摸到了那逼人的杀气。那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就好像飞鹤与三鹿干了这么长时间,最后三鹿毁在自己手里了。
叶枫把手机放到床铺上,正欲上床,却听木楠问道:“君曾购冰激凌否?”
叶枫心头一紧,暗道:该来者终究欲来也。唯有媚笑道:“冰天雪地,寒风刺骨,不益吃那等阴寒之物,何况吾手头正紧,囊中羞涩,本欲购之,无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么说,你没有买啊?”老活温柔的问。
“恩。”
遥闻一声惨叫,叶枫两手空空,不三不四逃出宿舍,顿时五体投地,六神无主,被整的七上八下,九死一生,十分狼狈。
正当宿舍内合家欢乐,其乐溶溶的时候,叶枫的手机响了。那厮刚才只顾逃命,遗落在床的物品,也可简称为“遗物”。
筱翛一个“草上飞”遛到遗物旁,接通电话,原来是楚翘那丫头的。
“喂,小枫,你在干嘛?是在想我还是在思念我呢?”
“我在思念你啊!楚翘。”
“你,你TMD是哪个?让叶枫接电话!”
“他不在哎,待会你再打过来吧!”
“他不在你哪来那么多废话?浪费我电话费!老娘先挂了。”
“等下先,叶鹤现在干嘛?”
“她在和男朋友联系啊,老兄!”
“她,她有男朋友?你不是告诉我她没有吗?”
“哦,是老筱啊!你说巧不巧?头天你问了我,第二天她就有了哎!喂,喂……你TMD挂了?”楚翘看着一脸幸福的叶鹤,没好气地问,“叶大小姐,又和你的萧峰情意绵绵呢?”叶鹤幸福一笑,懒得理她。楚翘叹了口气,本想告诉她筱翛的事,最后想想,还是算了,说出来,也许对两个人都不好。
她本是一片好心,谁知最后的结果却是逆道而行,引起的悲剧是她始料未及的。
筱翛忽然感觉到一阵迷茫,心里有点疼,像针扎一般。曾经的幻想被现实统统枪毙掉了。膝黑的夜,一步步吞噬着他的梦境,最后的最后,除了压抑他还是一无所有。他强装笑颜,笑道:“走,喝酒去,我坐东。今天谁TM不把老子灌醉了,都别回来!”
明月边上有一个“小食界”。饭做的不怎么样,菜也不怎么样,但是酒还行。大学生也就是喝点啤酒。几个男生来喝酒,大多数除了失恋,就是伪失恋。伪失恋分为两种:一种是单相思被甩掉,自以为失恋,简称“自恋”;一种是大学生常玩的,就是小两口闹别扭,吵了几句就提分手,最后又好的不能再好了。
酒入肝肠,化作七分醉意,三分豪气。豪气一有,就会有为数不少的男生扯淡:我TMD不把###追到手,我是孙子!
于是又有一大批军事家横空出世。
其实大学生也就这么点熊志气!艾步这么认为。
十瓶青啤空了以后,叶枫像贼一样跑了进来,进来第一句话就是“老筱,失恋了?”
筱摇摇头,苦笑道:“死皮赖脸喜欢一个有夫之妇,现在打算放手,算不算失恋?”
“那得看是谁甩掉谁了?你甩她,她失恋;她甩你,才是你失恋!”叶枫喝一杯啤酒润润嗓子,不紧不慢地说。
“失恋个屁!”木楠不愧为情圣,有条有理的分析道:
“什么叫失恋?失去恋爱!什么是恋爱?留恋爱情!什么叫爱情?由爱升华到的情!你只是喜欢一个人,不是爱她!你可以随时随地喜欢成千上万的人,但是这辈子有可能你都不会去爱一个人!喜欢有很多,可以喜欢她的头发、眼神、睫毛、嘴角……很多,爱呢,你要爱她的一切。喜欢只是喜欢她的优点,但是爱你必须学会爱她的缺点!你根本就没有爱过她,只是一个喜欢不配谈失恋!”
他接着说:“喜欢很难长久,但是爱是永恒的!世上只有一种失恋,那就是明明彼此相爱,两个人却不能在一起。你知道吗?无奈的分开才是失恋!”说到这,他一口气喝掉一瓶啤酒,早已泣不成声。
筱试探地问了句:“哥,今天好像是来安慰我的吧?”
喜欢一个人十多年你都可以放弃,爱一个人几秒钟你都选择放手,因为你有了责任。现在的人们都在探讨放手到底算不算爱?也许算吧……
木楠醉了,趁着醉意,他讲了一个梦,一个好遥远却触手可及的梦。每逢梦醒时分,焉知花落多少?每一个看似风流的人大概都会有一段不风流但纯朴的爱情吧,我想。
很平淡的一段往事,无非是两个很相爱的人三年前第一次逛北京,觉得好新鲜,男的抢红灯过马路,结果女的被一北京佬开车撞残。女的自觉配不上男的,一年前在村里找一农家结婚。男的伤心欲绝,为了忘记女的利用一年时间开始玩弄十多个女孩的感情,成为游戏花丛的圣手。
放心,好多人都忘不掉初恋的……
四、当上海已成为往事
生活还在无聊的推移着,像老驴拉磨一样,走了那么久,摘下眼罩才发现自己还在起点。每一天都无聊的重复着昨天的无聊,摩天轮简单而又单调的旋转着。好学生诸如叶枫、木楠之类是反复着图书馆~教室~食堂~宿舍的匀速位移,差学生们却是来回出没在家与家之间。不过前一个家是宿舍,后一个是明月罢了。
周末是这些人的一个十字路口,好人坏蛋都闲下来了。这些人一合计,眼瞅着要过平安夜了,是不是该一改往日虚度之风,振作一下!答案无疑是否定的。这些人都很懒,懒人自是习惯了一种生活以后就懒得去改变了。木楠说要不咱们堕落吧!老活问难道咱们现在这德行还不够堕落吗?木楠说:“我是说,咱们像非主流一样的堕落,颓废啊!”老活得知自己还不够堕落,自尊受到不小的打击。本以为就自己目前这样白天回家(网吧),晚上看小说,渴了喝酒,饿了吃药已经很堕落了,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竟然有一个叫非主流的混蛋比自己还堕落?刹那间,他转忧为喜,毕竟自己还是有进步的空间的。就像他八岁的时候忽然发现原来自己的腿不仅会走路,还会跑呢!由走路到跑路,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质的飞越,为他以后每次挨打逃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后来筱翛在日志中这样写心情~那年那天,我们一起堕落!
堕落有很多种,首先你的穿着要先得非主流了。所谓非主流,无疑便是区别于主流。时值隆冬,天寒地冻,几乎所有人都套上厚厚的羽绒衣,这是主流。203逆道而行,眼神好的不难发现六个在大雪天游走在BY校园里穿着黑色风衣的SB。为什么要穿黑色呢?这个老活有过深入的研究。纵观中华上下五千年,最神秘的秦给人一种黑色的感觉,最拉风的汉给人一种红色的感觉,最牛逼的唐给人一种黄色的感觉,最扯淡的宋给人一种淡蓝的感觉。总之,喜欢穿黑色衣服的人很神秘就是了。非主流就很神秘,和非典很像,让人捉摸不透。203的这一行为就让人很难看透。哲学上讲:矛盾双方在一定条件下可以相互转化。大学生们看到203如此独树一帜,相当拉风,以为奥运年流行这种SB行为,皆效仿之。很快流行SB就转变成了一场流行感冒。医务室人满为患,乐得校医们合不拢口,对203感恩戴德,答允老活以后饿了来医务室吃药打八折。
由此可见大学生到底有多无聊!无聊到一定的程度,追求自由和幸福的艾步不干了,叫嚷着“我要去上海”。时值滨崎步演唱会入驻上海,作为步迷的他自是不愿错过。也许艾父有先见之明,取名的时候就注定了自己的儿子肯定会喜欢上小步的。就像唐父认定唐啸龙肯定会龙啸九天一样。
恰好叶欣茵告诉唐啸龙,俩人第一个圣诞节异地过很不好,要是想她就快点来江南。
说不想人家,那是骗人的。但是真的想到那种值得千里迢迢跑到江南去相见吗?未必!主要还是不放心,把一个天仙般的女孩放在江南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他还真不放心。南方人动手快着呢,指不定哪天就让那的小白脸抢走了。
第二天,俩人踏上了南下的列车。先达上海,休息一宿,唐啸龙转道湘潭。
12。24,夜。
平安夜注定是最不平安的一夜。不知道中国人欢天喜地的庆祝上帝的生日,对黄帝的生日却是不闻不问,天晓得图个什么!
人们很怪的,穿红袜子避邪他们不信,说是迷信。但是洋人说那一夜吃苹果保平安他们就深信不疑了。也许古人的东西都是迷信,洋人的东西都是科学吧。
那夜的苹果很贵,但是销售量却是出奇的好。无意中推翻了马克思用半辈子时间总结出来的“价值规律”。
怪谈!
众人闹完,吃罢苹果已经是次日零辰时分了。筱翛仍无睡意,看会小说,叶枫已是鼾声如雷,定是先前同楚翘玩疯了。他忽然一阵释然,也许在大学这种地方快乐只属于他们这种无忧无虑的人们吧!简单的爱才是最好的。
思绪至此,猛听木楠吼道,“嫁给他,你白痴啊?谁的车,谁的车?莫要走,表走!”筱翛轻笑,微叹,几乎每天都作一个梦,每天都说一句梦话。你能有什么办法,除了佩服。
他走到木楠面前,习惯地给他擦干眼角的泪痕。这个成天开开心心疯疯癫癫的人内心深处到底有多大的伤痛,竟把他折磨成这样!
宿舍内暖气很热,几乎要把空气烤焦了,但木楠仍是紧紧的抓着被角蜷缩在被窝之中,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白兔一样,让筱翛一阵心疼。
不同往次,这次他推醒了木楠。
“恶梦?”
“不是梦,是事实!我看到那辆肇事汽车飞来飞去。我心头的伤疤让他一次又一次的接开,疼的已毫无知觉了。”木楠接着说,“老筱,我有一种预感,他就在我附近。”
筱翛想着那天他说的梦,不由点头,问:“若是找到呢?”
“我只是想给我爱的人一个说法,我知道这些年,她不快乐!”
瞧着他的眼睛,在暗黑的夜里,筱翛分明看见一点精光。
转个身,叶枫也醒了,开机看下时间,嘟囔一句:“哥几个,三点还不睡?”
“睡你自己的,哪来那么多废话?”筱翛抽出一棵烟来,点上。
叶枫看他神气那样气不打一处来,诡笑道:“筱爷,昨晚上我看到叶鹤和她男朋友了。”
筱翛笑,轻挑眉头,问:“比我帅多少?”
“很帅,打听过了,北京人,家里特有钱。昨晚我们四个吃饭就是那位大款掏的包。”
筱翛冷笑,本来以为她与众不同,没想到还不是爱白脸,恋大款?
木楠笑道:“傻瓜,现实的爱情就是这样。该忘了吧!”
筱翛不理叶枫满脸的疑惑,抽过最后一口清烟,很帅的弹飞烟头,道:现在就忘!倒头欲睡,却听叶枫虎吼:姓筱的,烟头又扔我的鞋里了……
这一夜还真不平安!叶鹤也失眠了!斜眼瞅着楚翘恬静的睡脸,深深为她的幸福而幸福着。遇到叶枫,她无疑是幸运的。只有他们这种孩子般的爱情才是快乐的吧!自己呢?和那个同样喜欢武侠的人是否能够快乐呢?
未知!
平安夜,俩人第一次见面。走出短信的困惑来到现实,她却有一丝不安。不知为何,也许是意外吧。竟然不是和自己争辩萧峰阿朱的那个,尽管先前她早就断定是他的,因为两个人说的话太像了。
昨晚玩的很疯,但她心头仍有一丝淡淡的伤感。短信中他对自己可不是像昨晚那样百依百顺的,真不知道和自己争武侠的那股豪情哪里去了。
他说会让她一辈子幸福的。
他说会爱她一辈子的。
权且信他吧!
还有,所有关心她,爱她的人们:圣诞快乐!
九州大地同一梦,原本平安的一夜被这平安夜打乱就再也难平安了。今夜辰星璀灿,却注定要天下失眠来陪伴江山寂寞。众人皆未睡,艾步又怎么睡的着?他对西方的节日向来是不感冒的,若非钱包、手机、身份证一并被妙手空空儿偷走,恐怕他早已梦回大唐数次了。
用惯了手机的人对手机往往会有很大的依赖性,其间导致的最大恶果就是记忆力的衰竭,尤其是记忆电话号码能力的下降。还好,艾步模糊中还记得筱翛的手机号。由于刚到上海那天定下两天宾馆,住所暂时还不用愁。但是饿的实在没折,只有厚着脸皮借下宾馆服务员手机,哪晓得筱翛那厮竟是不接电话。再拨一次,不可能记错啊。来的时候就是怕出现这种情况,才特意的记下他的手机号的。还是不接……
艾步有气无力的躺在柔软的席梦思上,脑子空空的,哪还有一点思想。本以为只是和上海这接他的人失去联系,没想到竟然和203也断了联系!
该怎么办,能怎么办,最终会怎么办,都是未知。未知的东西总是充满了疑惑,诱惑,希望,还有恐惧。艾步是一个乐观的人,面临困境,他总会在第一时间想到希望,哪怕只有一线可能!如果说现在还有可能,那就是伟大的203报案,最后自己快饿死的时候,父母不远万里赶来上海,看到半死不活的自己,老妈一下子哭了出来,一把将自己抱住,老爸随手抄起一件兵刃就是往死里打啊……
人啊,只有当最困境的时候才会想起自己的父母,多悲哀的一件事!
上大学第一次,艾步想起父母来竟已经泪流满面,以后得孝顺二老了,最起码应该记下二老的手机号啊,下次来上海的时候手机、钱包再被偷,至少还有一点希望。
想着想着,就想起203来,回去得找老筱算帐!再想他们在一起干的那点烂事,嘻嘻哈哈的也勉强睡着了……
五、芭啦芭啦,富士山上的樱花
筱翛以前老说艾步是丐帮的少帮主,一手降龙十八掌使的出神入化,人神共愤。
圣诞节那天早上,艾步已经饿的快从床上爬不起来了。
他还没有绝望,他相信自己这么可爱,上帝不会抛下自己的。他听说,圣诞老人在这天早上把礼物放到小朋友们的袜子里。他不奢求什么,只是把自己丢掉的手机放到里面他就感激圣诞老人的八辈祖宗了。
往往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现实也不知道抹杀掉多少个像他这样的SB的梦了。
他注定要去流浪。想到流浪,他不禁眼前一亮,和唐啸龙看到好看女的眼前一亮的性质一样。
人逢喜事精神爽,小艾步洗下脸,一蹦一跳,活蹦乱跳的向火车站跑去。
他还是很乐观的,乐观的人才是最可爱的,才是最有可能得到神的眷顾的。那些成天摆出一副忧郁的人,没有谁会可怜你!一个自己都对自己失望的人还渴望谁对自己有希望呢?
好在来上海的时候天色已晚,自己在火车站边上找了家宾馆,看来还蛮是有先见之明的。心里赞美了自己一下,看到已经有不少同行开始工作了,心里微微好受点。国人就是这样,身处困境心情本不好,但看到有好多人都和自己一样身处困境,更有比自己还惨的,心里莫名其妙的就会开心起来。但艾步随后心中一紧,这么多的竞争者,看来今天的生意是难红火了。开门不利,以后还怎么干?
您猜对了,他在乞讨!也不能这么说,在火车站边上的空地上写着“因钱包、手机丢失急需车票钱回家,哪位好心人……”真丢了的人不丢人,假丢了的人还厚颜无耻的在这乞讨的人才最丢人!北京大街上这种人常见。
和别人不一样,艾步没有想其它人那样愁眉苦脸,像爹娘死了似的,他嘻皮笑脸的给人一种很没有经验的假像。有位同行好心提醒他“小兄弟眼生的很,第一次做这个吧。一看你的表情就是很没有经验啊!”艾步哈哈一笑“没经验,没经验做任务啊,做任务给经验!”同行吐血,发誓今生死都不干这一行了!
晚上就开演唱会了,艾步叹了口气,喃喃自语:“困了,先回去睡会儿,晚上再来。”
“困了,先回去睡会儿,晚上再来!”木楠拉着筱翛从明月逃了出来。
“圣诞节的早晨应该在网吧中度过才不算虚度!”筱翛说。
“扯淡,今天应该和情人一起过。”
“你有情人?”
“没有啊,但是今天,”木楠神秘地说,“我有预感,我会邂逅的。”
“切,你的预感,你还有什么预感?”
走到校西门进口处的杂草旁,木楠说:“远方,有人应该很需要我们!”
“扯淡,远方,咱认识的鸟都没有一只。就有老残老愧这俩败类漂到江南,昨晚老愧还打电话说什么如鱼得水,老残……”
忽然,他面色苍白,颤声问:“你有没有发现,他们去了两天了,艾步没有和咱们联系过,打他电话他也没有接过?”
一只乌鸦从杂草中飞起,吓得木楠猛的一跳!
“哼,打电话你还不接呢!”艾步晚上刚睡醒就感到饿,饿的难受就抱怨筱翛来缓解饿意。
一路小跑推掉房间,他打算是破釜沉舟了。这也是充分发挥****的优良传统,不成功就成仁。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他当时心疼钱,只定了两天的房间。按照原计划,今天他就应该和上海方面接待人碰头,现在应该坐在演唱会的最靠前几排等待着小步呢。这和上课不一样,以前上课的时候老是在唐啸龙的诱导下坐在教室的最后几排,这样老师讲课就不能打扰到自己看小说学习了。当然,以后照旧。发现这条惊天地泣鬼神定理的正是活爷。
闲话少扯,单说艾步一蹦一跳的来到工作场所。他这时候倒不是在装可爱,再说都快饿抽过去了,哪有心情装啊。这也是老活的一条理论,每次饿疯了的时候就跳着走路,有助于消化,能在最短的时间饿死,以减少受饿的时间,早点登上前往天国的地下铁。但老活是一个很实在的人,他发现的定理自己一般是不用的。这次倒好,都让艾步给实践了。
又扯远了。言归正传。
艾步也不知道从那弄了点猪血,坐在那,面前拍着一张老大的血书,以略显夸张的语言写下了自己的不幸,催人泪下,感人肺腑。也许路过的人们都顾着流泪去了,没有一个愿意多看他一眼的。
唯一的意外是一个女孩。
当女孩在看艾步的时候,艾步也在仔细的打量着她。
她看他,是因为她觉得这人很怪,也很可怜。连起来就是怪可怜的。
他看她是因为着女孩长得很可爱,更重要的是,她很像滨崎步,非常像!
等她走近,艾步才看到,她长长的睫毛上竟然已经挂满了泪珠。也许意识到了艾步火辣辣的目光,脸“刷”地一下子红了,尽量避开他的目光。
过往的人很多,他还是在第一时间看到了她。
在看到她的一瞬间,艾步确定自己的心跳忽然加快了,不知道是不是饿疯了……
反正艾步是相信一见钟情的,他坚信爱情本来就是第一印象搞定的事情。所谓那些日久生情,爱人从朋友中找纯属扯淡。要知道现实生活中,丑小鸭变成天鹅的几率几乎为0。爱是很难生出情来的。
所以,他相信,在看到她清澈如水的双眸和那挂在睫毛上的泪水的时候,他就爱上她了。
爱情就是这么简单。
樱子的家就在日本富士山上樱花开得最好看的那里。
认识她的人都说她自己就是一片樱花。
从小父母就教给她要想樱花一样笑得好烂漫好烂漫,她也一直是这样做的。
但是最近几天樱子心情很不好。
和艾步一样,她也是步迷,很迷很迷。她的演唱会她一次都没有误过。这次得知她要来中国,樱子就提前打了一个月的工,赚够了路费,就瞒着家里人偷渡过上海来了。以前韩剧看多了,受韩国人丑化中国的影响,所以她一直都认为上海很小很小,自己一定能找到演唱会的。哪知道刚来着就迷路了。
看来韩剧还真不是个东西啊!!!
她又不会说汉语,所以就这样和艾步一样错过了。
来到这,她才发现夜上海有多美,竟然丝毫不比东京的夜景差!韩国人太白痴了。白天在宾馆里睡了一天,晚上出来散散心,顺便逛逛这个传说中的东方明珠。
就这样,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他了。
也许上天就是这样安排两个人来相见吧。这样浪漫的相见本来就是一种几乎完美的缘分,若是就这样错过了,那就可惜了。这是艾步的想法。
樱子只是蹲在艾步面前,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好像他的出现和这美丽的上海夜景很不协调。
艾步给她瞪得的心虚了,轻轻地问:“有事吗?”
樱子的脸更红了,低声问:“なんか手伝えることありませんか?”
她听不懂,他更听不懂。
现在他才搞清楚,原来她是日本人。
就这样,两个小孩子开始使用国际通用语言进行交流。可恨艾步英语学的实在是不敢让人恭维,最后参杂着哑语,终于把自己的困境解释清楚了。看樱子不断的点头,他忽然有一种死也瞑目的感觉。
其实樱子的英语也不见得比艾步好多少,但看这样子应该是属于干啥事情缺钱了。所以自己应该帮他。她问:“Howmoney?”
这句艾步还是听得懂的,正打算伸出两个手指,忽然心中自问:她会把200借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吗?以后自己怎么还给她呢?他摇了摇头。
这下该樱子疑惑了,以为自己刚才的那句英语说的不对,急得脸更红了,一下子把兜里的钱都掏了出来,留下自己回程的机票钱,剩下的都塞到艾步手中。冲他一笑,脸红着跑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个人会有一种亲切感,就是想帮他……
艾步手中攥着钱,看她远去的背影,一种恍惚讲他拉回到现实。
如果就这样心安理得的拿着人家的钱走了,那就不是艾步了。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饿劲早已抛向九霄云外。他飞似的追上前去,说着自己都听不懂的英语,用没有攥钱的受将樱子拉住。
语言是分国界的,但是“亲吻”绝对是不分国界的。
没错,不管樱子的愕然,他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然后仓促的吻了她。爱情就这样的融化在南浦站前艾步的初吻之中了……
时间就凝固在灯光的柔和里,不远处的黄浦江水恬静的守护着同样恬静的一切,路过的行人、车辆仿佛一下子便在空气中蒸发掉了,没有留下一丝伤痕,留下的除了快乐,还是快乐。
那天晚上,驻步在卢浦大桥观光的俩人注定是无眠了。
无眠也是无言,就是笑着手牵着看着对方。毕竟俩人英语都不是很好,也可以说是都是很不好,说了也未必听得懂。后来,回到宾馆里,她就在他怀里睡着了。以后的三天时间里,艾步从那句“私は爱する”开始向樱子学习日语,樱子也从那句“我爱你”开始学习中文了,学的还是很认真的。又不懂地方,就问宾馆服务员。再就是逛上海了。他们经常追赶着下班族们在落日下奔跑,经常坐在冷饮店里看着对方把自己的那份喝掉然后傻笑,经常拉钩说着一些亘古不变的承诺啊,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