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7-25
2022年2月22日晚上22点22分,从张家口去北京的火车上接到了华子的电话,问我大概什么时候能到西站,他去接我。我说算上晚点,大概早上八点左右吧,我自己认识路,让他告诉我地址,我去找他。话刚说完,火车过山洞,信号清零,电话就断了。最后发现,竟然莫名其妙的停机了,一不小心就漫游了。
我还是高估了这辆全世界唯一的绿皮车的速度。第二天上午十点,我正愁着去哪里找他们,满脸惆怅地走出北广场的时候,就看到厕所门口的华子冻得惨无人道埋怨的眼光盯着我看。
天气挺冷,北京还是一如既往的阴着天,太阳光线让汽车尾气稀释的早已没了当年模样。他替我接过行李,数落道:你说毕业就来的,结果让我等了十年,你说八点就到的,结果让我等了两个小时。我开玩笑着说:十年都等了,你还在乎这两个小时?他说:往往快见面的时候,十年和两个小时差不多的。先去我家吧,你去歇会,坐了十二个小时的车,累了吧?我慌忙让他静音,不满地说:十二个小时,谁也不会认为我是从张家口过来的,他们都会认为我从张家界来。先不去了吧!我想,把小风和阿喜叫出来,见见面,然后,去燕郊走走。华子脸上划过一道失落,说:阿喜回广西了,走了有五年。在南边弄了个小厂,现在也是老板了。我说:噢,小风呢?他说:你来的不巧,他们一家去广西旅游了,你来之前应该说声的。
我笑笑,说:下不为例。华子试探性地问我,这次回来打算留多长时间,我说也就是过来看看你们,应该不会太长。他问我不打算在这找工作吗?我说:以前有过打算,可是投简历的时候人家说我太大了,我说三十四没有一个人相信,都说我像四十三的,呵呵,草!
华子看了我好大一会,才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这十年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我说:糊里糊涂的就过来了。
他问我还在考试吗,我说考了几年,不过现在没有了,在蔚县找了个收银员的事做,还挺好的,本来以为那四年会计白念了,现在多少还能用到一点,华子说:拉到吧!那四年你就什么都没学。我说:所以说,我他妈用十年给那四年重修。
在车上,看过往的高楼林立和车水马龙,我又开始觉得渺小了,想起十四年前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心里一阵莫名的恐慌,我对华子说:开快点吧!华子问:不再多看会儿吗?北京变化挺大的。我说:我想回燕郊。
想回到一个地方,千方百计的回来了,却发现不知为何的陌生,就连曾经熟悉的街道也变了味道。本想到学院街的时候下来走走,可是外面又太冷,穿着笨拙的羽绒服又显得格格不入,我想大概因为我失去的,不仅是一个小镇,更是一段回忆,虽然在梦里千万次回忆过,可惜身临其境才发现,我已经不习惯这种最熟悉的陌生。
华子忽然发现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他停下车,回头问我去哪。我说去学校看看去,在门口看看就行,可别进去。他说:行,我也已经好多年没有去过了。
他还没有要开车的意思,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轻轻的问了句怎么了,他说:来北京吧!鼓起很大的勇气才说:来我们公司,我让人事部给你安排一份工作,慢慢来,一切都会好的。
我说:不。
到了目的地,周围三个村子都早已拆得没有了村的样子,成了施工队的天堂,半成品的楼很高也很远。学校也变得面目全非,院墙还在,只是里面已经成了一片平地。我让他等我,自己下车,下车后我有点晕,我忙问旁边几个扎堆的民工这里是北方学院吗?
一个想了好久,什么北方学院?另一个提醒他化工大学啊!一个说:哦,那个啊!以前是,现在成北方投资圈的空地了,马上就要盖楼了,大哥,你是来找工作的吧?我慌忙问:学校呢?他说:搬到北京去了。我问:什么时候,搬到北京哪儿了?他说:五年前吧,具体哪儿就不知道了。我说:噢。对了,兄弟,我是来找工作的,工地还要人吗?
华子突然冲我喊:小苏,阿喜和小风明天回来,咱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