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顺势抱着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双手摩挲着他的外衣,“风之恋”淡淡清香袭来,冯智的心突突的跳个不停,女人散乱的长发不经意间飘飞起来,挂在冯智的眼前,冯智一眨眼,手一颤抖,车子左右窜了个来回,他慌忙踩住刹车,拂开女人的长发,双手朝着脑后举起,往后靠了靠,努了努嘴,示意女人坐到副驾驶室的位置。
女人谩笑着转了个身,敏捷的坐到了副驾驶室上,撩了撩耳畔的长发,“冯大少爷今天怎么这么有兴致,英雄救美?还是强抢民女啊?”女人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卷曲着长发,侧着身子,如水的眼睛不停的向冯智放着电。
冯智猛地一踩油门,车速突然增加,女人的身子猛烈一颤,带动胸前的波澜起伏,不过女人并没有如冯智想像的那般大呼小叫,而是很镇定的换了个姿势,坐定,收起浮浪的表情,正色道,“你为什么要拉我上来?”
“到了,下车吧!”冯智说着猛踩刹车,又是一阵颠簸,女人坐定,嘴角露出一丝深不可测的笑容,“你不想抓住他?”
冯智侧头,看了一眼坐在身旁貌若天仙的女人,此刻的她颦亭玉立,神色端庄,与适才的放浪形骸判若两人。“你一早知道北风在跟踪你?!”冯智脸上的惊愕稍稍压住。
女人笑着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高跟鞋已经着地,冯智突然打开车门,绕着车头冲过去,将已经下车的女人拦在胸口。“宛清,你既然知道他在跟踪你,为什么不报警?难道你一点都不怕?”这话才说出口,冯智就后悔了,早就听莫刀说过这女人是黑白两道通吃,区区一个逃犯,她又怎么会放在眼里,可是,适才她身边确实没有保镖,这样孤身被北风跟踪,若是北风真的要对她下毒手,想必她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逃不出北风的五指山。难道,北风和她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冯智狐疑的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的女人,清纯得不带半点修饰的脸仿若天使一般让人着迷,搁在哪里都让人跟温柔乡的鸨子扯不上半点关系。
“你究竟是谁?”冯智绕着宛清转了几个来回,神色严肃道。
宛清突然伸手勾住冯智的脖子,将大腿攀着冯智的大腿往上一扑,惹来温柔乡旁边的行人纷纷驻足,冯智胸口猛烈起伏,慌忙将宛清跟自己分开,这个女人实在是让他捉摸不透,想要搞清楚这个女人的真实面目,如此明目张胆是不大可能了,要不是涉及到绑架他的北风,他是万万不敢招惹这个女人的,想起上次在温柔乡的遭遇,后颈还感觉阴风阵阵。
冯智慌乱的钻进车里,深吸一口气,开着车走了。留下宛清一个人迎接路人诧异的目光,宛清曼妙一笑,将手提包往肩头一甩,扭着猫步朝温柔乡走去。
一路上,冯智都在想北风跟宛清的关系,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如同一团乱麻,无从入手。车到拐角处,突然又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冯智慌忙掉转车头,跟了上去。
透过挡风玻璃,冯智看得很清楚,此人就是北风,他正朝着温柔乡的方向走去。冯智不敢跟得太近,怕北风发现,于是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缓缓跟着,北风似乎一直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始终朝着温柔乡的方向走去,时不时的压低帽子,左右张望。
冯智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北风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角,于是继续朝前跟着,突然,北风朝着一个狭小的巷子钻进去,小巷子只能容许两个人并肩前行,冯智开的庞然大物自然是进不去的,他慌忙下车,徒步跟上前,却发现,一直到底的巷子却不见了人影,这条巷子足足有几百米的距离,而且是一通到底的,北风怎么可能在瞬间就穿过这条巷子到达另一端?
难道他修习了传说中的凌波微步?冯智摇了摇头,暗自笑话自己,壮了壮胆子朝着小巷子走去。
这条巷子幽深得让冯智有种进入夜晚的错觉,分明是一条笔直的巷子,冯智却发现怎么也走不出去,打了好几个转,还是回到了原地。
脖子后面感觉有阵阵阴风在吹拂着自己,冯智禁不住颤抖起来,额头上的冷汗直冒,越走心里越发虚,走了大约三四个来回,还是回到了原点。冯智不禁犯嘀咕,虽说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可是,这也太邪门了,在外面分明将这条巷子一览到底,怎么进来之后就成了一团黑,半天找不到出口。越是焦急,越是在原地打转。
冯智静下心来,突然想起在警校的时候,教官曾经教过他们一种战术,就是利用对方的恐惧心理来干扰对方的判断力,人在极度恐慌的情况下,意识会出现偏差,这个时候,最容易处于自己设定的困境当中。冯智深吸一口气,慢慢的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努力的辨识着小巷子的标记,总算是找到了来时路,顺着原路返回。待他走出巷子,打算开车返家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车子不见了,这下心中惊愕不免大增,冷汗湿了一脑门,看来敌人趁着自己在小巷子里面打转的时候,已经倒打了自己一耙。
冯智这下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人没跟到,反倒把车子也丢了,车丢了是小事,关键是,自己的行踪什么时候被北风发现的都不知道。而且,北风居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摆了自己一道,看来自己真的是太轻敌了,要在三周之内抓到莫刀那一伙人的把柄,一个北风就这么难对付,莫刀那种老油条,估计更加的老谋深算,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到浑身都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有种草木皆兵的感觉。
冯智垂头丧气的走在大街上,打算拦个的士打道回府,突然眼角余光一闪,远处一道亮光刺得他的眼睛睁不开。冯智稍一闭眼,马上睁眼四处找寻光的源头,只见就在他刚才走出的那条小巷子里闪出一道刺眼的亮光,这道亮光在墙角处折了一道,发散开来,明晃晃的直朝着冯智的方向射来。冯智猜想一定是北风故意引诱自己,想要将自己引入死巷子内,他摇了摇有点晃晕的脑袋,告诉自己,千万不可以轻举妄动,可是脑子里的热血在翻滚,心跳几乎变成一个点,不自觉的又朝着那个巷子走了过去。
到了巷子口的时候,心底莫名的一阵凄凉涌上心头,恍惚间看到萧恩在巷子口召唤着自己,冯智胸口一阵疼痛,抬脚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着巷子深处走去,口中呢喃着萧恩的名字,胸口越来越疼,紧紧的缩成一条线,进了巷子里,却不似先前那般深不可测了,只觉得巷子在转眼间豁然开朗了,只是仿佛与外界隔绝了,深不见底。冯智此时只觉得浑身疲软,双手攀着墙沿朝前走,不知道是幻觉还是其他原因,他每往前走一步,萧恩的身影就朝后漂移一步。巷子也在他的前行变得无限长起来,到最后,冯智浑身已经软得像一滩泥一般,怎么也挪不动脚步了,索性坐了下来,抬头却发现萧恩也定在原地不动了。
冯智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张嘴想对萧恩说话,却发现在这个神秘的小巷子里,他说话的声音完全传不出来,心中一片莫名的恐惧,伸手想招萧恩过来,却发现双手根本没有半点力气。眼皮在一点点盖下来,就在他要盖上眼皮的瞬间,一个女人的声音清甜的响在耳畔。
“没想到这家伙对那个婊子还蛮痴情的!”女人的声音虽然甜美却恶毒无比,冯智努力抬起眼皮一看,女人的发型跟萧恩的一模一样,身形跟萧恩也差不多,穿着符合萧恩一贯风格,清一色死气沉沉的黑色,脸上的黑框眼镜和萧恩的也不差毫厘。
远处看,跟萧恩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近看才发现另有其人。此人的眉眼仿佛在哪里见过,冯智努力的想要再看清楚点,却发现眼皮已经沉重得抬不起来了,昏昏沉沉的睡死过去,耳畔最后飘进来的是一个浑厚的男中音,“速战速决!”
睁开眼的时候,冯智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干爽的白色床上,床头坐着一个温婉女人,女人的头发很长,直倾泻到腰间,黑瀑布一般,穿着大红色的棉睡衣,正兀自描着眉。冯智一愣,掀开被子就看到自己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大裤衩,冷风灌进来,凉飕飕的,他慌忙缩进被窝里,心中懊恼不已,脑海中浮现出萧恩愤怒的眼神,苦不堪言,保持了二十多年的处男之身,居然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女人已经侧头看向他,睡衣的开口很大,女人的胸勾若隐若现,白皙的皮肤在大红色的映衬下显得更加丰莹玉润,女人笑着将大腿放到床上,富有弹性的皮肤性感迷人,冯智只觉得喉头一甜,慌忙别过脸去,女人如同游鱼一般,躬身滑了过来,将身子压在冯智身上,拿手指轻点着冯智的鼻尖,隔着厚厚的被子,冯智都可以感觉到女人丰满的胸部传来的热浪,身体的肌肉在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气息变得焦躁,女人谩笑着坐起身子,撩着耳畔的头发,眨巴着眼睛盯着他,“你醒了?喝点什么?”说着绷直腿,屐了拖鞋就往外走。
冯智重重的松了口气,晃了晃还有点疼的脑袋,对着女人的背影道,“宛清,我怎么会在这里?”
女人转身,笑得让人头皮发麻,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拉开门走了。留下冯智一个人在床上发呆,脑子里一片混乱,只记得昏迷前看到一个女人,他敢肯定,那个女人不是宛清。
可是,到底是谁呢?自己又怎么会出现在宛清的房间,他左右环顾,看到自己的衣裤挂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整齐的排列着。
冯智顾不得想那么多,只想快点穿了衣裤,逃离这个让他莫名沦陷的地方。
裹着被子,挪到椅子附近,将衣裤够到手中,左右看了看,房间里的窗帘拉得严实,宛清出去的时候将门也关严实了,他松了口气,慌忙穿戴起来,正提着裤子,宛清推开门,端了一托盘热气腾腾的食物进来了,见到正对着自己提裤子的冯智,先是一愣,继而笑起来,将托盘放到桌子上。此时的冯智已经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宛清走了过来,纤长的手指从冯智身后绕过来,帮冯智提着裤子,拉上拉链,冯智只觉得一股血气上涌,冲动几乎掩盖了大脑的神经,慌忙从宛清的怀里逃离。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外界传得神乎其乎,守身如玉的女人怎么对自己这般感兴趣,几次三番的对自己投怀送抱,饶是自己又十足的忍耐力,也还是失身于她。
冯智的脑海突然闪过一丝狐疑,冲到床边,掀开被子,纯白的床单上什么都没有,眉头一松,忽而又皱起来,失落的走到宛清身边,低声道,“我们有没有?”
宛清笑着攀上他的肩头,嘴唇咬着他的耳畔,声音摩挲着他的耳畔而过,“你想我回答有,还是没有?”
冯智全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慌忙推开她,这女人上辈子一定是狐狸精,自己还真够傻的,居然真的就相信这个女人在昨夜之前是雏,看到床单的瞬间,还暗自庆幸。在女人暧昧的眼神下,冯智突然觉得自己像是杂耍团里的一只猴子,任人摆弄。推开门,逃也似的跑出去,站在温柔乡的门口,一眼就看到自己的车停在院子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