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握着冯智的左手,激动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小智啊,我家恩恩比较粗鲁,你不要见怪,这都怪她爸死得早……”看得冯智也想跟着落泪,一个劲的保证他会好好照顾萧恩,好像他真的有责任和义务照顾萧恩似的。
晚饭过后,萧恩乖乖的洗了碗,安慰老太太睡下之后,沐浴一番,穿着睡衣就要往冯智的房间里走,这才发觉不对劲,湿漉漉的头发还兀自滴着水,半截腿在睡袍里面若隐若现,脖子上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她定了定神,敲了敲门。
“进来!”
萧恩听到拖鞋的声音,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喂!你站住!”
房间里的拖鞋声立刻停了,传来冯智无奈的声音,“姑奶奶,你又怎么了?不是要我给你开门么?”
“你现在穿的什么?”
“睡袍啊!”
萧恩愣了愣,看着自己雪白的肌肤,脸上不自觉的一阵燥热,想像着冯智裸露在外的肌肤,头脑一阵发麻,使劲的摇了摇头,末末了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愤愤的骂了一句,“萧恩,你在想什么?!”
“喂,快把衣服换上!”
“换衣服干什么?我们要出门么?”冯智纳闷的隔着门道。
“叫你穿你就穿,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冯智在里面纳闷不已,大晚上的换一身西装革履,难道有什么约会?难道?萧恩想让我做她的男朋友去出席什么重大聚会?冯智想入非非,不可能啊?她那么凶,还欠朋友一屁股的债,怎么可能有什么朋友聚会?他伸了伸懒腰,想就势倒在床上。
“喂!好了没有?”
冯智脚下一滑,差点就摔倒,忙不迭道,“没……还没!”他慌忙跑过去翻出他的西装手忙脚乱的穿起来,母老虎可不好惹,不过这右手包得跟玉米棒子似的,行动还真是不方便,半天才穿好,领带是歪的,衣服半边袖子都还在空中漂荡,怎么看怎么像落魄的公子。冯智无奈的看着镜子前的自己,笑了笑。
“喂!”
“好了!”还没等萧恩继续,冯智抢先道。
“那现在转过身去,趴在床上,脸埋到被子里,闭上眼睛,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动!”
“不是吧?老大,你又搞什么啊……”
“叫你做你就做,再废话我阉了你!”
冯智立马不敢说话了,紧闭着嘴巴,像一只蛤蟆一样趴在床上,脸深深的埋在被子里,一双眼睛紧闭着,挤出几条鱼尾纹来,“好了!”他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他知道,自己要是不照办,另一只手也会变成蚕俑。
一片宁静中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然后是翻箱倒柜的声音,要不是刚才萧恩一直跟自己在讲话,他一定以为家里来了小贼。“萧恩,你在干什么啊?”他微微侧了侧头。
“不许动!”萧恩忽然很紧张的跑了出去。
冯智就那样呆着,许久才又听到脚步声,这次的很洒脱,不似上次那般偷偷摸摸,“我可以起来了吧?”
没人回答,冯智又问了一遍,还是没人回答,他实在是憋不住了,一个大男人像只青蛙似的趴在床上,屁股高高翘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老婆要打他的PP呢。他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萧恩穿得严严实实的坐在书桌前看书。
“喂!你有没有搞错?进来了也不说一声,耍我呢?”冯智气得嘴角鼓成鱼腮帮子。
“我又没有让你不要起来,是你自己笨嘛,怪不得别人!”萧恩一边轻轻翻书,一边偷笑,真没想到这个大男人这么可爱,心里不禁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从最初的色狼,到后面的慢性子,到现在说不出来的感觉,总之,看见他像孩子一般的叫唤,萧恩的心里就很甜蜜,仿佛小情人在斗嘴耍闹一般。
“萧恩,你……”冯智伸出左手食指,愤愤的指着她,终究还是按耐住了火气,深深呼了一口气,“说吧,穿这么正式,要去哪里?不会是要和我来个浪漫的约会吧?”冯智凑到萧恩的眼前,鼻子几乎就要顶到萧恩的眼睫毛上了。
“去!”
冯智的脑门就挨了重重的一记,定睛一看“《金瓶梅》?你也看禁书?”
“迂腐!”萧恩打了个转,抱着书,舒畅的躺倒在床上,举着那本金瓶梅看得专情。
冯智抚摸着脑门,气得咬牙切齿,他想他上辈子肯定是欠了这个女人的。管那么多呢,既然不出门,那睡觉好了,他伸手就要扯掉领带。
“你干什么?”正在专注看书的萧恩不知道怎么就看到了冯智扯领带的动作。
“换衣服睡觉啊!”冯智压根就没想到身边现在坐着的是个女人,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浪贼!”那本金瓶梅就朝着冯智的脑门直直的砸了过来。
“啊!”一声闷喝,冯智的脑门上又多了一个包。“搞什么啊?你是不是有暴力倾向?!”他简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在心里画了不下一百个圈圈诅咒萧恩嫁不出去。
“不许脱!”萧恩冲着冯智怒目圆睁,娇脸微红。
冯智这才反应过来,敢情人家怕我轻薄她啊,他伸了伸懒腰,“放心,我一向对飞机场不感兴趣!”
“找死!”萧恩扑上来,照着冯智的左肩就是一口。
“啊!!”看来这女人真的是属狗的,隔着那么厚的外套、毛衣、还有保暖内衣,冯智还是感觉到一阵绞痛,估计牙印也不会浅。真搞不懂女人,对她有兴趣不行,没兴趣还不行,真是伤脑筋!女人简直就是疯子外加疯子的七大姑八大婶。
萧恩愤愤的松开牙,看着冯智一脸委屈的样子,像只胜利的公鸡一般,骄傲的从他身边绕过去,还不忘送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整个人像只蛇一般缩到了被子里面,冯智的眼睛几乎都要直了。
“不是吧!穿这么多睡?”
“干嘛?半夜可不许偷看我!否则……我就咬断你另一只胳膊!”看来她真把自己当狗了,而且不是普通的狗,是发疯的狼狗。
冯智无奈的摇摇头,真想看看左肩的伤口,可惜右手不听使唤,连揉揉伤口都成问题,“喂!你睡床上,我怎么办?”
“白天不是说好了么?你睡地板啊!”
“你不是开玩笑吧?!”冯智简直就想跪倒地上叫她老佛爷了,“大冬天,你让我睡地板?”
“不睡也成啊,睡大厅的沙发上。”
“这倒是个好主意!”冯智开心道,走过去,就要翻出柜子里的被子往外走,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
“又怎么了?”萧恩从被窝里探出来,一双大眼睛忽闪着,小嘴一半掩在被子里,还真有几分迷人,冯智咽了咽口水,指了指斜对面的房间。
萧恩大眼睛一转,下得床来,抱过冯智左手上的被子,铺到地上,又从柜子里找出另一张被子,铺的严严实实,“好了!”她走过去关上门,钻到被窝里,“我警告你,不许动我半根汗毛,否则我把你煮了,然后拿去炸,最后拿去喂狗!”
冯智听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个女人还真有当刽子手的潜质,他耸了耸肩膀,灰溜溜钻到被窝里,愤愤的想,“你还是我花七十万块钱买回来的呢,就算去找红牌小姐,也不至于这么贵。处女又怎么样,小姐也有初夜,她们的初夜也值不了这么贵!!”冯智在一阵龌龊的抱怨之中盖上眼皮。
夜半,潮湿的冷空气从地面上隐隐传遍冯智周身,他打了个寒颤,翻了个身,正好压着负伤的右手,疼得他欲哭无泪。美梦也被搅乱了,他坐起来,在黑暗中死死盯着那张床,温软的被子,暖暖的抱枕,无奈!那张床现在正被一只十足暴力的女人霸占着,掀开被子,借着幽幽的月光,冯智摸索着爬起来,全身一阵寒冷,连续打了五六个喷嚏。娘的!晚上睡觉还逼人家穿这么多,老子要是感冒了,你养我一辈子?
推开门,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越想心里越不平衡。
猫着腰,像一只黄鼠狼一般,他悄悄的走到床边,大大的双人床上,萧恩像只虾米一般弓着,缩到一个右侧角落,像个可怜的小虫一般紧紧的咬着自己的手指,睡得香甜,左边一大片完全是空的。冯智捂着嘴,阴笑着,以最快的速度从地上抱起被子,扔到左侧,像只老鼠一般,钻了进去。
女人就是笨,同床不同被子,这样不就安全了嘛,再说,他对发育不全的女人向来不感冒。冯智躲在暖暖的被窝里,惬意的舒展着筋骨,躺在床上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没过几分钟冯智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他在梦里祈祷萧恩一定要比自己起得迟,否则挨打是难免的事。
清晨,冯智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就感觉脸颊上一阵瘙痒,侧过脸一看,萧恩整个脑袋都贴在自己脸上,他错愕的低头一看,几乎叫出声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萧恩整个人都缩到了自己大大的被子里面。这个女人,还说怕自己占她便宜,没想到……不过她脸上的皮肤还是蛮嫩的,想什么呢!冯智狠狠的用左手诓了自己一巴掌,这才意识到,右手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
不是吧,他惊愕的睁大双眼,看向右手处,哪里还看得到,整个兵马俑都被萧恩抱得紧紧的,上面似乎还潮潮的,难道是口水?细看,还真的是,而且不是一点点,简直就是江海横流。
再看看自己衣裳完好,冯智松了口气,总算是没有趁人之威,不过照这情形看来,自己吃亏的可能性比较大,至少这个蝶蛹是完全湿透了,不知道伤口会不会受影响。
看着萧恩像只猫咪一般睡得香甜,冯智皱了皱眉,受伤的右手被抱得严严实实的,不知道能不能安然逃脱魔爪。试了几次,无奈,萧恩抱得实在是太紧了,怎么也抽不出来,他都恨不能像壁虎一样砍断右手来保存自己了。难道真的只能等她醒过来?想到她凶悍的嘴脸,冯智狠命的摇头,又试了几次,未果!
萧恩还真是只猪,这么几个来回,居然还是没有醒过来的意思,阳光都要照进来了,冯智无奈的望向天花板,突然右手上隐隐传来一阵疼痛,低头一看,萧恩张着小嘴,像啃鸡腿一般啃着自己手臂上的白布条,口水横流。真是恶心得冯智彻底无语了,这都是什么女人啊?
冯智是处女座的男生,骨子里带来的洁癖让他难以忍受眼前的一切,胃酸一阵翻涌。
突然闹钟一阵乱响,萧恩猛地睁开眼睛,擦了擦口水,以最快的速度爬下床,冲向外面。留下冯智一个人愣愣的躺在床上,他深深的呼了几口气,趁着萧恩不注意抱着被子扔到地上,正在暗自庆幸之际,头顶上黑压压一片,萧恩咬着牙刷,一脸迷茫的看着他。
“我——我看你——起来了——所以——”
“睡吧——”萧恩含着牙刷关上门,出去了。
冯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到底发现没发现昨晚我就跟她睡在同一张床上啊?管他呢,只要不挨打,让我上刀山,下油锅都可以!呸!呸!呸!那不是比挨打更TM可怕?真是可怜的娃,被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