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一片死寂,冯智拎着一个大大的旅行箱出现在众人面前。
冯倩倩吓得赶忙上前拦下冯智,低声,“弟弟啊,你可要想清楚,现在去向爸爸道个歉还来得及。”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冯智故意提高声音,看着冯扬。
冯扬突然大笑一声,轻轻鼓掌,“好一个大丈夫,我就看你有多大能耐。倩倩,打电话给银行,冻结他所有的银行卡!”
“爸爸?”冯倩倩愣在了原地。
“现在就打!”冯扬斩钉截铁道。
“伯父,小智哥哥只是一时兴起,你这样断了他的经济来源……”灵儿还未说完就被冯扬打断了,“谁也不要替他求情,既然他想独自闯荡,放着冯家大少爷不当,那就让他去体验体验外面的艰辛!”冯扬背着手,走进里屋。
冯智正了正色,整了整衣服,冲着父亲的背影道,“爸,你放心,我绝不会丢你的脸!”潇洒走出门外。他暗自庆幸父亲只是冻结了自己的银行卡,没有收回自己的衣服啊,汽车啊,现金什么的,看来父亲并没有要对自己赶尽杀绝,也许父亲的内心里还是赞同自己在外面磨练磨练的。怎么说冯氏集团也是享誉国内外的集团,他也不放心一个没有受过半点苦、肩膀过于稚嫩的年轻人来接手吧。冯智吹着口哨,兴高采烈的走了。
任冯倩倩在身后怎么叫,他也不回头,只淡淡留下一句话,“姐,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吧!”
吉庆街的小胡同里,停了一辆高级轿车,轿车里走下一个年轻男人,高鼻梁,浓眉大眼,在这个不起眼的胡同里显得那么招眼。驾驶座上走出来一个司机,他手忙脚乱的帮男人搬着行李,末末了还从后车厢里抬出一辆崭新的自行车。
当时萧恩正在小得不能再小的阳台上晒着太阳,嗑着瓜子。一看这架势,气就不打一处来,估计又是哪家的贵公子,搞什么体验民间生活。只是这装备齐全的,哪里像是来体验生活的,不过是将一大堆的高级家具硬塞进小小的出租屋内。不过,就算这出租屋再小,也不可能比自己的小。
萧恩鄙夷的看着司机忙里忙外,贵公子拨打着电话,得意洋洋的背对着萧恩,她突然就有了作弄贵公子的念头,于是使劲的吐出口中的瓜子壳,哈——还真准,不偏不倚,正好落到贵公子的头上。话说这瓜子壳轻如鸿毛,外加贵公子打电话过于投入,根本就没注意到。萧恩在一旁偷笑,悄悄进了里屋,端出昨晚的药渣渣,趁着贵公子不注意,呼啦啦,全都倒在了贵公子的头上。
顷刻间,贵公子就成了垃圾王子。萧恩正在偷笑,脑海中突然闪过垃圾王子几个字,张大了嘴,站起来,就看到贵公子正愤怒的朝这边看过来。
“是你?!”萧恩惊愕的大叫!
贵公子抹了一把从头顶一直往下掉的乌黑药渣,看了看满手的黑色药汁,苦笑一声,“对啊,就是我!”
这会萧恩看清楚了,千真万确,贵公子就是曾经救过自己,又帮自己变身的垃圾公冯智。她尴尬的笑着跑下楼,不停的道歉。
司机出来的时候,冯智从头到脚都已经乌七抹黑了。司机错愕的看着冯智,“少爷,你这是?”
“没事!”冯智抹了一把鼻子,哧溜吸了口空气,阿嚏——
“什么味?”冯智冷得直打哆嗦,萧恩在一旁尴尬的看着他,“要不上我家洗洗?”冯智笑着点头,就要往萧恩的小屋子里钻。
“少爷,少爷!”司机在身后叫。
“你先把房子收拾好,我马上就来。”
进了萧恩的小房子,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扑鼻而来。冯智向来对中药味敏感,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擦了擦鼻涕,“萧恩阿,你这屋子里都是什么味阿?”
萧恩尴尬笑笑,“没有阿,我怎么没闻到?”
冯智吸着鼻子闻了闻,再摸了摸头皮上的药渣,放到鼻尖闻了闻,“就是这个味,这是?中药!!萧恩,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要不要紧?”他一连串的问了三个问题。
萧恩噗哧笑出声来,“你一连串问这么多问题,我要回答你哪个好呢?”
“都答,都答!”冯智激动的盯着萧恩。
“你还是先去把自己收拾干净吧,都答,我看你是找打!”萧恩抡起拳头在冯智面前晃了晃,面带微笑。
冯智像个孩子一般笑起来,推开厕所的门,钻了进去。
这么小的地方,转个身都成问题,比起家里那个一百平米的大浴室,还有那舒坦的浴缸,冯智尴尬的皱起眉头。真是自找苦吃!他开始脱衣服,厕所那扇破旧的窗子在北风的吹拂下瑟瑟发抖,冯智也跟着颤抖了两下,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层。他抱着身子,拧开热水器,心想,热水下来,全身就会暖和起来的。不曾想,热水器里出来的竟然是冷水,懂得他尖叫起来。
萧恩在门口听到他大叫,吓得凑到门边不停的敲打厕所的门,“怎么了?”
“水——水——是冷的!”冯智咬着牙哆哆嗦嗦道。
“你说什么?”隔着门,萧恩只听到里面哗哗的水声,根本就听不到冯智在说什么。只一个劲的拍门,“冯智,你没事吧?到底发生什么了?”
水气缭绕,寒气直逼入冯智的骨子里,他哆嗦着站起来,关掉热水器,牙齿已经开始打颤,不管三七二十一,拿了毛巾将湿漉漉的身子擦干,吸了吸鼻涕,正要穿上衣服,这才发现,刚才没注意,衣服全部都被冷水打湿了。
不是吧?难道要他赤身裸体的出去?萧恩非把他当色狼不可。经过这一番冷水的洗礼,冯智算是彻底明白了,美女是不能随便接近的,否则下场将不堪入目。萧恩还在外面使劲的敲着门,“喂,还活着吧?活着就叽一声!”
“叽——”好尖锐的叫声,萧恩慌忙捂住耳朵,甩了甩手,“哎,懒得理你,没死就继续洗,我先出去晒太阳了,大好天气,不能浪费资源。”
冯智此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对了,电话。他翻遍了整件衣服,才找出手机。一看,傻眼了,连手机都进水了,想搬救兵都难了,看来只能求萧恩把司机找来了。
“喂——”他使劲的拍着门。“萧恩,你在不在啊?”
他哪里知道,刚才李娇一通电话过来,说是让她去取钱,李娇前几天给她投资的十万块,不过两天就翻了一番,变成了二十万,还了李娇十万,还有十万。萧恩高兴得什么也顾不上了,穿着拖鞋就往外跑,哪里还记得厕所里有一个人正在受苦受难。
冯智拍了半天的门,也没有人理他,正当他要绝望的时候,房东太太拿着一把拖把噔噔噔就往楼上跑。冯智听到脚步声,以为是萧恩回来了,高兴的拍门,“萧恩,快给我拿件衣服,我快冻死了。”他现在真是后悔自己没有在第一时间让萧恩给自己拿件衣服来,现在他只能抱着湿衣服遮住身子,在墙角处瑟瑟发抖。
房东太太耳朵不好,只听到有男人的声音从厕所传来,以为是毛贼,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拿起桌上的电话就报警了,她生怕厕所里的毛贼趁自己不在偷偷溜出来,找了根狗链子,从外面紧紧的拴住了厕所门。
链子铿锵作响的声音传到冯智的耳朵时,他才发觉事有蹊跷,使劲的拍着门,“萧恩,你搞什么,快开门啊!”
房东太太一脸阴笑,“你这毛贼,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跑到我的地盘偷东西!”她干脆搬了把凳子坐在了厕所门口,一任冯智在里面叫唤。
司机在出租屋里等了大约半个小时,还是不见冯智的身影,心下不免着急,可是一想,刚才冯智说了,让自己在屋子里等他,再说,冯智的身边可是有美女陪着,自己这样贸贸然跑上去,不是找死吗?这些个富家公子,生活有哪一个是检点的,高兴起来就离家出走,离家出走还不忘泡美女。哎!冯智不来,他倒也落得清闲自在,干脆躺在床上睡一会。这张床还是新买的,弹性极好,被褥也是新的,躺在上面不知道有多舒服,没一会儿,司机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