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老刁面对鸠山大佐,胸脯依然挺立着。他暗自将对方与自己的官职相比,认为都差不多,率领的人马都是两千多人,只不过你个****的鬼子是大佐军衔,我的是上校军衔。就比你低一个豆而已,你鸠山如果在我面前插根葱,装大象的话,我老丘装得比你还牛气。
奇怪的是,鸠山并没有在他面前趾高气扬。而是表现出鬼子少见的谦卑和恭敬来。鸠山给丘老刁说了请他来,没别的意思,就是让他装扮一下杜师长,好应付来自日本国内的记者。然后,鸠山既没有问老丘的姓名,也没有问他其他的什么,就直接称呼他为杜师长了。
开始进入杜师长角色的丘老刁,从现在开始进入到演戏的程序。他与秋野大佐见了面,对方也是不断朝他哈腰,表现的谦恭有加,笑脸相陪。下面的低级军官和士兵,在他面前,表现的更是不用说,要多么的殷勤就有多么的殷勤,要多么的低三下四,就有多么的低三下四了。
丘老刁深刻体会到当一个八路名将的自豪与荣耀。他头高昂着,说话粗声粗气,不管见到谁,要不就是不开口,故作深沉,要不就在说话的时候,做着挥舞的手势,手指头几乎要点破对方的鼻尖。鸠山让部下拿来一套准备好的八路军干部服。
一套带着四个口袋的八路干部服,穿在身上,腰里扎条发旧的宽牛皮带,头上是一顶有着两个纽扣的军帽,虽然帽檐有点皱皱巴巴,但是胸脯上佩戴上第十八集团军字样的胸标,臂膀上佩带着写有八路字样的袖标,脚穿一双宽底布鞋。
这身行头套在身上,再挺起胸膛,背着手,俨然一副八路军首长的气派。在鸠山给他准备的一桌丰盛的酒席上,以鸠山和秋野为首的中下级军官,轮番为丘老刁敬酒洗尘。众人碰一次杯,叫一声;“杜师长,请赏脸。”再碰一次杯,称一句;“杜师长,为您洗尘啦。”
丘老刁很久没有喝到名酒,吃到好烟了。尤其面对一桌酒菜,他也许是饿极了,眼馋了,也不管什么谦让和客套之类的礼节,放松腰带,敞开肚皮,一顿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剩下满桌杯盘狼藉。酒足饭饱之后,他打着饱嗝,迷醉着眼睛,踉踉跄跄的连路都走不稳了。
鸠山要亲自搀扶他,被他一把甩开;“老子没有醉,别管我!”他甚至把自己已经当成了杜师长了,他虽然喝得酩酊大醉,但还是表现出一种英雄的豪气来;“我杜师长怎么能醉?实话给你们说吧,喝那点酒根本不算什么?再来几瓶都不在话下……”
秋野看着他的样子,担忧的对鸠山说;“我说,鸠山君,这个家伙能行吗?如果明天再这样的话,记者怎么采访他?横山井旅团长又要怪罪我们了。”鸠山说;“我可以让他醉,也可以让他清醒。你放心,绝对误不了明天的事情。”
鸠山说完,就朝中村努努嘴。中村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他叫来两个士兵,一左一右的将醉成一团泥的丘老刁架出去,准备给他醒醒酒。所谓醒酒的办法就是,把他头朝下,脚朝上吊起来,再给他荡秋千,一般荡个几个来回,被荡的人就稀里哗啦的将肚子里的东西,全部都吐出来了。
再把醉酒者的脑袋往盛满凉水的木捅里,像是倒栽葱一样,淹他几次,保管他会很快就清醒过来。谁知道这个办法还没有来得及实施,横山井少将命令立刻将装扮杜羽山的人,带到他那的住处。鸠山有点犯难了,这个假冒杜师长的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再带他去见旅团长,不挨训挨骂才怪呢!
可是,军令如山,不能有半点马虎,只能从命了。在去见上司之前,为了不让丘老刁显得那么醉,鸠山试着用枕头狠揍丘老刁的肚子,来刺激他的胃,让他怎么吃进去的,再怎么吐出来。鸠山把拳头包在枕头上,朝他肚子上猛击。
可是,试了几次,却无济于事。秋野想自己来试一试。他让中村和另外一个士兵架好丘老刁,自己憋了一口气,抱着枕头,退后几步,朝着老丘撞去。这一撞击,非同小可,虽然没有撞出火花来,秋野却感觉撞了个满天星。
他被一股污秽的呕吐物喷了个满头满脸。这一招还很灵。可是,代价却是秋野大佐成了落汤鸡了。为了让醉酒者彻底清醒,秋野不顾被再次喷射一头污秽的危险,抱着枕头又朝目标冲去。这一次他没有被喷射得满天星,而是闪了空,只听到咚的一声,接着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