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辉收到黄文的电报后,立即命令驻扎在洪县前线的官兵立马发动攻击。这个时候徐武在洪县的兵马已达3000余人。刘文辉的部队大举进攻洪县东门,徐武指挥东门的士兵坚决的将刘文辉的部队打了回去。
胡凯收到黄文的电文,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命令汝阳县的官兵佯攻洪县西门——此时汝阳县的最高军事长官是蔡恒。蔡恒的部队刚吃了败仗被徐武赶到汝阳县,眼下叫他进攻徐武,这不是开玩笑吗?
但是蔡恒又不敢抗命。于是他拉了一个团的兵马到洪县西门下,按兵不动。为表示自己没什么恶意,蔡恒特意派人去西门和守城的长官解释清楚,无奈前两个人举着手往西门走,被城楼上的士兵误认为有阴谋,全部被乱枪打死。蔡恒只好让人做了一面白旗。第三个士兵举着白旗颤抖着往西门走,这才没被打死。
西门守城的是一支队一连连长尹辉。他仔细听了举着白旗的士兵的一通解释后,哈哈大笑,说这就要看你们蔡长官的表现了,只要你们蔡长官别乱来,我们是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
士兵回去后将尹辉的话告诉了蔡恒。于是蔡恒每天白天将部队拉到西门城下,一顿枪炮乱放,也不攻城。一直闹到晚上收兵。这样一连搞了几天,直到中央军24师到来……
中央军在洪县南门整整集结了三天。11月4号清晨,中央军集结完毕后,黄文在防御工事中拿望远镜看了看城楼,见城楼上人影晃动。城楼下,士兵们静静的呆在县城外围构建的机枪阵地里。总之,此时此刻敌人也是一副准备就绪的样子。
“半小时后部署好的炮群给我朝城门开火,炮击半小时后,命令一线部队全面进攻!”黄文放下望远镜,厉声下完命令后,转身回到工事中闭目养神。
半个小时后,24师的师属山炮营、各团的直属迫击炮连统统向洪县南门开火。黄文喜出望外的发现洪县的防御工事竟然这么脆弱:一轮炮击后,洪县城墙多处被击垮,一发山炮炮弹直接命中城门,竟将城门轰出个大洞。
炮击半个小时后,各炮兵部队按时停止了炮击。24师1旅1团发起全面进攻。黄文看到一团的士兵冲锋的时候洪县方面没有进行任何抵抗,想着南门的守卫部队应该是在炮击时全部丧生吧?
黄文眼见自己的部队一批一批的冲入县城中,笑着对旁边的副官说:“你给上面发电,就说现已查实川北的李蛟匪部实为徐武的****,我部奉命剿匪,先已歼灭洪县南门之守卫部队大部,匪部残余已撤往城中。我部先头部队已入城,预计在一天之内彻底肃清洪县县城内之匪部,不枉校长之栽培!”说完,黄文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从口袋里摸出烟盒,轻轻的敲打烟盒底部,拿出一支烟,然后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上。黄文缓缓的将烟雾从嘴里吐出来,浑身顿时感到无比惬意。
24师一团的先头部队刚进城,在大道上立马遭到来自城内机枪阵地的扫射。有3个人躲闪不及一下子被撂倒在地上,两死一伤,剩余的士兵反应过来立马寻找掩体往大道旁的机枪阵地处射击。
副官向黄文报告说****在县城内多处设置了机枪阵地,前线部队进攻受阻。黄文想了想,下令将24师的3辆坦克全部投入战斗。“现在就把坦克派上去吗,万一坏了是不是太可惜了?”副官有些舍不得的问黄文。“哎呀,好钢使在刀刃上。你知道校长最恨的就是****了,如果我们能将洪县城内的****全部杀光,几辆坦克算什么?你放心,这仗打赢了,3辆坦克校长会为我们补充的,眼下是要用最快的时间占领洪县全城,这我在校长面前可是立了誓的。”黄文安慰道。
洪县城大道旁的机枪阵地。此时阵地里有一个班的士兵,十余人。中央军已经对这个机枪阵地组织了3次进攻了,但都被打了回去,此时机枪阵地前七七八八的躺着中央军士兵的尸体。机枪阵地的班长闲下来数了数地上的尸体,一,二,三……最后数了两遍终于数清了,一共13具。班长高兴的半枕在阵地的沙袋上,拿出烟杆,从口袋里摸出些烟草放入烟斗中,然后从旁边的火堆里抽出一块烧的焦黑的木条,班长吹了吹木条顶端,原本焦黑的一块蓦然间出现了零零散散的火星。班长笑了笑,将带火星的木条伸进了烟斗中。
班长嘬了嘬烟嘴,吞吞吐吐的,慢慢就品出了那熟悉的味道。班长深深的吸了一口,但一下子太猛呛着了。他咳了半天,然后再次嘬着烟嘴慢慢吸了一口,这感觉,班长觉得自己比神仙都要快活。
“唉班长,你说都半个小时了,对面的敌人怎么进攻一下子没那么积极了?”工事里的供弹手刘旺财有些不安的问道。
“对啊。”班长也觉得奇怪,但怎么想也想不出究竟是怎么回事。最后他懒得想了:妈的,想这么多干啥,只要敌人再上来,就用机枪招呼着!
“班长,敌人开始进攻了!”班长慌忙将烟斗中的烟灰磕掉,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看到阵地前不远处一个大家伙缓缓的向机枪阵地这边开来,大家伙后边依稀能看见敌军的人影。
等到大家伙靠近了一些,班长大喊着“打!”然后对着那大家伙打了第一枪,然后机枪阵地这边集中火力对着那大家伙射击。
那大家伙好像全无反应,依旧我行我素的朝阵地这边碾压过来。
机枪阵地这边的士兵慢慢看清了大家伙的样子:除了下面是车轮、履带,全身都被铁皮包裹着,不仅如此,大家伙两侧配有机枪,梭子扫过来,打得机枪阵地这边根本抬不起头。
而躲在大家伙后面的一队敌军,根本连皮毛都伤不到。
当大家伙开到离机枪阵地只有2、30米的时候,班长慌了,下令手榴弹招呼。几颗手榴弹招呼过去,其中一颗手榴弹就在大家伙身边爆炸,可一阵烟雾过后,大家伙稳如泰山的照旧朝阵地这边开过来。大家伙离机枪阵地还有七八米的时候其身后的敌军开始朝机枪阵地冲锋,一下子就扑上了阵地。战斗几分钟后就结束了,机枪阵地上的敌军开始打扫战场,见到没死透的青军士兵冲上去就是一刺刀。大家伙没作过多的停留,碾过青军的尸体,缓缓的朝另一处机枪阵地开过去……
县城南部的青军前线指挥官是尹辉。他手下报告敌人动用了一种从来没见过的武器,子弹打不透,手榴弹也构不成威胁。这玩意掩护着敌军突破了一个又一个阵地……
尹辉愣了一下,一方面派人将这里的消息和徐武报告,一方面亲自赶赴最前线观察敌情。一颗炮弹在尹辉旁边爆炸,两名卫兵受伤。尹辉抖了抖身上的泥土,然后示意剩下的士兵搭起梯子,他要上楼观察。
尹辉登上楼后,拿着望远镜看,正好看到那大家伙刚好又攻破一处机枪阵地。阵地上剩余的几个青军士兵往后跑,大家伙上的机枪搂火了,一梭子下来那几个青军士兵全部倒到了地上。
尹辉顿时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马上和身边的卫兵下命令:通知县城南部区域内的原定各处防守人员全部在指定地点集合,临时组建突击队,不惜一切代价摧毁这些大家伙,不惜一切代价阻止敌人前进!
24师一线进攻部队以坦克为先导,逐步向洪县腹地挺进。坦克肆无忌惮的在废墟中大摇大摆的走着,碾过了无数个机枪阵地。躲在坦克后面的士兵也轻松了些:他们都想象不出****能拿什么来阻挡坦克。
突然,巷子里一下子窜出几十个青军士兵,装甲车后的官兵们猝不及防纷纷中弹。那几十号人没去理会手忙脚乱的官军,而是直扑前面那个大家伙。
青军士兵们团团围住这个大家伙,却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情急之下,青军士兵们纷纷往这个大家伙身上爬。
大家伙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安置在两侧的机枪开始扫射,还在那大家伙旁边的一圈士兵统统躺倒在血雾中。第一轮中没被射中的青军士兵拼命的拿枪托狠狠砸那大家伙的铁皮,这时坦克后面的官军也开始反应过来,纷纷举枪对着坦克旁边的青军士兵们射击。
在坦克和官军的扫射下,那几十号青军士兵纷纷倒地。最后,就剩下蹲在坦克最上端的一个士兵在拿着手榴弹底部拼命的磕敲着坦克。那一队的官军长官下令停止射击,全队列看着那个青军士兵挥汗如雨的徒劳敲打着坦克,然后爆发出一阵大笑。
那士兵茫然的看着眼前这队官军,再看看周围倒在血泊里的几十号弟兄,一下在坐在了坦克上面,“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官军们继续笑着。慢慢的有个官兵看烦了,端起枪朝那士兵射击。“啪”的一声,凄厉的哭声戛然而止,那士兵从坦克上边翻滚下来,最后无力的倒在地上。他无神的大眼对着灰蒙蒙的天,似乎到死都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死不瞑目啊!
这么个小插曲浪费了一点时间。官军队长一方面下令给没死透的青军士兵补刀,另一方面继续向前推进。
这队官兵没走多远,坦克似乎是压到了地雷。一声巨响,紧贴着坦克屁股的两名官兵一下子震飞到地上,然后一动不动了。而坦克除了外身的铁皮褶皱了一些,主要功能没有任何损失。
突然,一旁的废墟群又冲出几十号人,和前面那批人一样,他们又是将坦克围住后完全手足无措,于是这几十号人又被当作活靶子全部倒地身亡。
这队官军队长没想到县城内还有这么多匪徒。有了前两次的教训,他下令全队提高警惕,防止再次被敌人偷袭。
接下来没走多远果然又遭遇了几波偷袭,不过由于事先有了准备,青军的突击队发起进攻时官兵们很快能够反应过来,然后举枪对着黑压压的人群开火,很多青军士兵在没接触到这伙官军之前便倒在了冲锋的路上。而冲到坦克跟前也是徒劳,士兵都不知道拿眼前这个大家伙怎么办,于是又被割麦子一般纷纷倒地。
有的青军士兵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弟兄被屠戮,扑上去试图用身体堵住喷射的机枪焰口,不过刚接触到枪口便被活生生的打成了碎肉块,丝毫不能阻挡机枪的继续杀戮。
坦克车内的机枪手已经记不清杀死多少人了。整整大半天,他眼前狭小的射击口全是一闪而过的陌生人脸,紧接着的是一片片涌起的血泉。打到后面,机枪手环顾四周,竟发现四周的色调统统是血红色的。他闭上眼睛良久,再次睁开眼睛,竟发现这不是自己的幻觉:就是这血红色!
进攻失利的消息不断传到尹辉的指挥部。他呆呆的看着地图,许久后抬头叹了口气,然后掷地有声的说:“如果前线突击队损失殆尽,我将带队继续攻击。通知警卫排,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待命!”
这个时候敌人的后续部队已经基本控制了洪县南部,前线的装甲部队则继续向县中心挺进。随着坦克的前进,官军们发现敌人突袭的频率越来越高了,不过并没有什么用。这队官兵的队长心情非常愉悦:单就他这支小部队,在这一天就已经不知道杀死多少****了。回去后报战功斩获绝对是第一,赏赐肯定大大的有,弄不好这次晋升也是有可能的啊!“想让坦克熄火,除非****能用人肉活活累死里面的机枪手!”官军队长高兴的想到。
突击队继续在进攻。青军见手榴弹对装甲车没什么用,于是改用威力较大的炸药包。但是拿着炸药包往上面冲目标太大,就是冲上去了,拉响炸药包,那个拿炸药包的人也一定回不来了。最最重要的是:还不知道炸药包对坦克有没有效呢,没效果岂不是白白牺牲了?
突击队长正发愁该怎么办呢,旁边的一个士兵走过来。队长抬头看了一眼,是李茂,1班班副,青源地区人。
“队长,我去试试吧。”李茂说着,队长看见李茂后背上赫然背着炸药包。
队长即喜又哀。喜的是终于有人愿意当这个“人肉炸弹”了,哀的是李茂和他都是从青源地区一路过来的,队长本人当然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兄弟死于非命了。
“你,想好了?”队长问道。
“想好了,反正都是死,咱在这世间无牵无挂的,正好死前拉几个狗娘养的垫背,给死去的爹娘兄弟姐妹报仇!”李茂漠然的说道。
突击队长点了点头。然后点了点周围的几个士兵:“你,你,还有你,等下随着班副一起进攻。全队注意啦!火力掩护班副冲锋!”突击队长看着不远处大家伙的身影,压着嗓子下令道。
当大家伙到了合适的范围,李茂嗖的一下冲了上去,队长下令全队火力掩护。坦克后面的官军猝不及防的来了这么一梭子,立马向突击队这边反击,暂时没注意飞奔着的李茂。
李茂顺利的接近了坦克。离坦克还有3、4米的时候,李茂一下了拉开了炸药包的引线,然后紧紧的趴在坦克身上。
“爹,娘,不孝儿来看你们了!”李茂脸贴着坦克冰冷的铁皮,看着天,心里默默的想到。
一声巨响,坦克消失在滚滚浓烟中。突击队长看着硝烟过后一半都在着火的坦克,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我的好兄弟啊!”队长一人在原地喃喃道。随后他一把抹掉眼泪,从背后抽出大刀大几近癫狂的喊道:“全体上刺刀!给老子捅死那些王八蛋,冲啊!!!”
报告很快传到了尹辉那里:炸药包被证实可以炸毁坦克。尹辉喜出望外,马上下令:“给我通知所有的突击队队长,不惜一切代价,不择任何手段,用炸药包将敌人另外的那些铁壳壳炸毁!”“是!”通讯兵转身离去,尹辉对自己的副官说:“将连部的储备炸药全部准备好,我们要作好上战场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