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恢复身份

夜布阴云，星月无光。

李母家中依然沉浸在悲伤与痛苦声中，林萧茹抽泣两下，似乎恢复了些神志。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李母，当下问道：“是谁害死的我娘？”

李母狠狠地道：“周百贯！除了他，没人来过。”

林萧茹虽然心处悲痛之中，但她还没糊涂，周百贯的尸体她是亲眼看到的。如果说是周百贯害死的她娘，那又是谁害死的周百贯？

在她心中的百般疑问和不解，最终化成一句话：“周百贯已经死了。”

“他死了活该！”这个时候的李母，心中的愤怒取代了所有分析能力。

“那周百贯是谁害死的？”林萧茹最终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李母登时愣住，她瞪着眼睛，一脸慌张的道：“刚才小五子来过，我隐约听他的一个手下说，周万昌怀疑是小五子杀了周百贯，听说还告到了官府。”

“五哥会不会出事？”林萧茹也是一阵担忧。

“那周万昌跟官府有勾结，小五子怕是凶多吉少。不行，我得去看看。哪管是拼上我这条老命，也不能让小五子出任何事情。”

“我也要去！”林萧茹坚定的语气证明她也赞同李母刚才的说法。

夜深人静，福王朱常洵已经奉旨将大军驻扎在距离县城三十里的隐秘之处。锦衣卫千户冯德才也按王承恩的意思，把这里的所有锦衣卫安插到县城之内。而王承恩和杨云被朱振宇派去，暗中查探周万昌的动静。

朱振宇下令，从现在开始，他正式恢复皇帝的身份。部分锦衣卫也都换上飞鱼服，腰挎绣春刀。

崇家茶庄的院子里，朱振宇还是身着便装，而站在他两旁的朱常洵和冯德才都已换上了正规的朝服，就连院中的锦衣卫都穿着正规的服饰。

朱振宇心中感慨万千，不禁仰天长叹一声。而就在此时，茶庄的正门前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崇五在不在里面，我要见他。”如此急切的声音，莫不是林萧茹，也不会让朱振宇在此时感到温馨。

“不行，你不能进去。”乔装的锦衣卫有任务在身，哪管们他认得林萧茹，也不能轻易放她进来。

“你给我让开，小五子要是有受到半点伤害，我跟你们没完。”这声音苍老而又尖锐，如此激愤的话，也只有李母能说得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做什么？”这时一个较为生硬的语气从外面传了进来，听他这话，显然是刚刚来到九江，不知道朱振宇和林萧茹的关系。

“我找崇五，他是……他是我相公！”

这一句语气坚定，震惊了院中所有的人。

眼下朱振宇没有必要瞒着李母和林萧茹，反过来一想，也只有这里才能保障她们的安全。

“让她们进来吧。”朱振宇说罢，一名锦衣卫奉旨出了门。

片刻后，林萧茹和李母进了院子。首先吸引她们注意的并不是院当中的朱振宇，而是那一群身穿侍卫服的锦衣卫。

“一定是周万昌勾结官府，现在到茶庄来抓人了。”林萧茹和李母没见过锦衣卫，此时此刻脑海里出现的都是这样的一个想法。

林萧茹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而活了大半辈子的李母显得不畏强权，格外愤怒。

“你们这些当官的，放着坏人不抓，偏来抓好人。我告诉你们，谁要是敢动小五子，我就跟谁拼命。”

李母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激动，就连身子也跟着微微抖动。但不管怎么说，任何人在皇帝面前应该保持的严谨一些。只有冯德才见李母这般冲动，忍不住上前一步，大声喝道：“不得放肆！”

冯德才是锦衣卫千户，着装与其他锦衣卫不同，不过明眼人一看，他就是个大官。李母的脾气上来，任谁也拦不住，她在万分冲动的状态下，竟然把矛头指向了这个大官。

“我今天就放肆了，有本事你打死我这个老太婆。”

李母抡起拐杖就要砸冯德才，虽说冯德才有些功夫底子，但身为锦衣卫千户，已收集情报最为擅长，他又怎能不知李母手中的拐杖是先皇之物。任那冯德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出手拦下李母这一拐杖。但总不能眼巴巴的看着冯德才挨打，眼下也只有朱振宇有权力阻止李母。

“李老夫人息怒。”朱振宇拦下李母之后，笑着又道：“这位冯大人，是锦衣卫千户，朝廷的正四品官员。”

“我管他千户万户，四品五品的，要是敢冤枉小五子，我就跟他没完。”李母依然是气愤填膺，极力袒护朱振宇。

“老夫人，您误会了，他们是来帮我的。”朱振宇笑了笑道。

李母突然转过头，冲朱振宇眨了眨眼睛，看他面带笑容，不像是说谎。这才息了心头的怒气，放下了手中的拐杖。

林萧茹知道了这些官员是来帮朱振宇，便有了寄托一般，当下心中所有悲痛一时间涌出。她立即跪到冯德才面前，失声哭道：“大人，民女冤枉。当地恶霸周万昌害的民女家破人亡，还请大人为民女做主。”

林萧茹这一跪，冯德才惊出了一身冷汗。一来他听说了林萧茹和朱振宇的关系，二来林萧茹刚才口口声声说皇上是她的相公。这样算来，林萧茹就是千岁娘娘。让皇帝的妃子给自己下跪，那可是犯了大不敬之罪。即使皇上现在不追究，以后与这个娘娘见面，此事也会成为他们的一个心结。

冯德才在万分惊慌之际，“扑通”一下双膝跪倒，连连叩拜。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这场面让人不禁联想到拜堂成亲，既尴尬，又有些滑稽。周围的锦衣卫有些已忍不住笑出声来，朱振宇气的鼻子都歪了，当场喝道：“行了！都起来吧。你们这样子，成何体统。”

冯德才连忙起身，退到了最后。林萧茹起来之后，四下看了看，不免有些茫然。

也就在林萧茹诧异之际，王承恩匆匆跑了进来。李母和林萧茹见过王承恩，看到这个熟人，心里踏实了一些。刚要上前说话，可王承恩没理她们，径直来到朱振宇面前，恭身施礼。

“启禀皇上，奴才探听到，周万昌和赵知县正带人向这里赶来，九江知府也在调集人马，看似不久后也会赶到。”

王承恩的这句“启禀皇上”，对于李母和林萧茹如同晴天霹雳，在脑海中荡漾，许久不曾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