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楠急赤白脸说道：“您这么说就错了，我是这么认为的，作为我来讲，弄一个标准化流程的PPT，上面放上几段曾经做出的业绩，对我的面试没有丝毫的积极影响，我更注重与老板面对面的交流，我觉得语言的沟通会对我应聘成功产生更积极的作用。”
刘毅新说话了：“不不不，这是说辞。实话跟你说了吧小伙子，你最大的问题是你太漂亮，你无论是说、行、做、态度都太漂亮，漂亮的让人没法挑剔，但是到现在还没有看到核心。”
张乃文接茬说道：“就是个性有余专业不足你知道吗？你像食品安全，多重要的安全体系啊，你投递的简历上写个质量相关，然后你啥质量展示也没有，我们怎么判断你的质量是好是坏呢？”
沈楠低下头去慢慢摇了几下，似乎对几人对他的判断有些不满。
正说着，门被敲响了，杨帆看了眼司嘉蔚。
司嘉蔚点点头，走过去开门。
一看是凌涛，司嘉蔚说：“咦，你不是在京城吗？怎么现在回来了？”
凌涛走进来，笑着说道：“事情办完了自然得早点回来，给集团节省经费嘛。”说着走到沙发跟前，对杨帆说道：“老大，我听说你在面试，就过来凑个热闹。”
杨帆微笑着说：“你来的正好，坐，一起听听吧。”
凌涛紧挨着张乃文坐了下来，看着对面的沈楠，笑着说：“这位就是来应聘咱公司质量相关岗位的沈先生？”
张乃文点头说：“是啊，凌总正好帮我们一起评判一下吧。”
凌涛赶忙摆手：“张董可别寒碜我了，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刘毅新简单跟他介绍了一下。
凌涛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质量是所有行业都非常重视的一个课题，无论你曾经是做QA（质量保证）也好，QC（质量控制）也罢，但是光知道这些理论是没用的，它不解决问题。”
杨帆正在和张乃文低头交流：“这家伙给我的感觉是，他有大公司病，说起事情来头头是道，但是他不聚焦。”
张乃文捂着嘴低声道：“没错，这家伙不接地气，说起每件事情来理论一大堆，但是不能解决核心问题。况且他要价不低啊，底薪8K，还要外加项目提成，但从实际表现上来看，他显然不值这个价。”
司嘉蔚这时候说道：“小沈，从你之前的履历上能够看出来，你在津海宝洁是做QS、QA管理的，在迪卡侬也是做的QA管理，那你可以讲讲，你在做QA的时候基本的工作内容是哪几大工作模块，并且中间遇到的最大的问题是你是怎么处理的？”
沈楠咬着嘴唇思考一会儿，然后说道：“这样吧，我举个简单的例子，我们生产的一款产品，在最后的成品上质量非常好，但是我们在线上的过程中，发现了很多问题，这时候就要打上一个问号，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然后我就去总结，去发现问题，结合周围同事的汇报，我制定出，每天要定时定点的去流水线上做一些检查，然后把这些容易出问题的点总结起来，再去看一看究竟是员工的问题还是说是生产线不合格导致的……”
听到这里，杨帆真的皱眉了，问凌涛道：“你觉得如何？”
凌涛苦笑着摇摇头，说：“小沈，你说得还是方法论的问题，落实到一件具体的事情上，你是怎么做的？”
沈楠说：“都非常基础啊，比如说对一些原材料的检测检验，包括成品的检测入手，在后面的工作中会接触到一些体系，这些体系会和法律法规密切相关，再后面就是供应商管理了，如何去做好供应商的质量控制之类的。”
杨帆真是没办法了，他说道：“这还是讲概念啊，你自始至终就没讲过案例。”
作为专业人士，凌涛说道：“他是讲不出来的，他在以前的企业，做得就是一颗螺丝钉的工作，说白了，就是个偏执行的岗位，老大你让他创造一个什么流程，有什么控制质量的体系，他完全懵了。”
杨帆又补充了一句：“别说一个在相关专业领域里做了五年的人士了，就说我，这么一个对质量体系有粗浅认知的人来说，都能看出来你基本上自己没建过模，你应该是参与方案制定的工作偏多，所以我觉得，没必要再继续面试下去了。”
这番话的弦外之音其实就四个字，华而不实！
沈楠窘迫的满脸通红，他意识到，今天的面试是完全失败的，他被这几位非专业人士把他的底细扒了个底儿掉，确实如杨帆所说，他在原企业干得就是一些偏重执行的活儿，建模，从不曾有过。
叹了口气，沈楠说：“我不是不可以接受基础性工作的，比如说质量监控专员之类的，我愿意从基层做起。”
这时候，沈楠一身的傲气全然消失不见了。
杨帆咧嘴一笑，对凌涛说：“你们产品部门还有类似的空岗吗？”
凌涛说：“我们一直缺人，不然这趟京城之行，也用不到我亲自跑一趟了。”
杨帆点点头，慢条斯理道：“他要求一个基础岗，你怎么看？”
思考一会儿，凌涛说道：“理论知识结构还是挺扎实的，做一个质量体系专员没问题。”
沈楠一听就知道这事儿有门了，掩饰不住脸上的笑容，他问道：“工作地点是在津海本地吗？”
凌涛笑道：“我们部门的每一名员工都有出差要求，如果你接受不了，那就没办法了。”
沈楠赶紧摆手说：“不不不，我完全能够接受。另外就是……”
凌涛说道：“薪资对吧？”
见沈楠点头，凌涛继续道：“集团有一套完善的薪资结构体系，这么跟你说吧，你要求的8000+，以你目前的职位来说绝对达不到，质量体系专员，底薪是3500，不过有绩效提成。再说，咱们集团的薪资结构一般都是double的，并且是全年13个月实薪，集团领导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员工。”
沈楠点点头，说道：“好，我干了。”
杨帆笑道：“你想好了？这薪水跟你预期的可差不少呢。”
沈楠吁出口气，自嘲一笑道：“首先，我相信雅竹集团的信誉，就像这位老总说的，雅竹集团这么大的公司，是不会亏待自己员工的；其次，我相信自己的能力，工作一段时间后，我会让各位老板认识到，我不是个打嘴炮的人。质检专员只是我进入集团的第一步，接下来，我会朝着质量检测工程师一步步迈进的。”
杨帆点头说：“有志气，但也得踏实工作，行了，你跟随刘总去办入职手续吧，办完后去找凌涛总报到就可以正式入职了。”说着，杨帆站了起来，向沈楠伸出手，微笑道：“欢迎你加入雅竹。”
接过杨帆递过来的手，沈楠嘿嘿一笑道：“多谢董事长，我会让你看到我的成绩。”
杨帆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说道：“去吧。”
刘毅新带着沈楠走了，凌涛也站起来说：“我也回去了，一堆事儿呢。”
杨帆也不挽留他，说道：“忙去吧。”
几人走后，张乃文笑着说：“真是个怪人。”
“什么？”杨帆问了一句，接着反应过来，丢给张乃文一根烟，说道：“你是说沈楠？”
“嗯。”张乃文点头道：“你说他是专业性不错的特长人才吧，也称不上太是，你说他对质检这块完全没有工作经验，也不尽然，毕竟他在专业口上干了五年，就是没多少实操经验，看也看会了不少东西，起码说起来头头是道的。”
杨帆把烟点燃，吸了一口后说道：“私企用人，就怕这种类型的，嘴上说得花团锦簇，似乎什么都知道，哪些方面的知识都难不住他，但真正实践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张乃文也点了烟，笑着说：“你开始没打算给他质检专员的位置吧？”
杨帆呵呵一笑道：“还是你了解我啊，我本来打算让他从执行岗开始做起。”
张乃文又问：“什么愿意让你改变主意了呢？”
司嘉蔚接了一句，说道：“凌涛总说，沈楠做个质检专员还是可以胜任的，我想，老大是出于尊重凌涛总的意见才改变了主意。”
杨帆点头笑道：“你也很了解我。”
司嘉蔚拱拱手说：“过奖过奖。”
………………
11月28日，杨帆率领雅竹集团的高管们飞欧洲。
第一站是德国首都柏林，从柏林中转去多特蒙德。
因为事先老头儿已经联系好了，到了柏林后，他会亲自接机。在电话中，芬克告诉杨帆，按照杨帆的意思，他分别跟多特蒙德、拜仁慕尼黑等几家俱乐部进行了联系，其中，多特和拜仁都对合作办足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诚挚邀请杨帆等人来德国进行具体洽谈。
杨帆深知，真正吸引豪门俱乐部的不是共同办学，而是巨大的中国市场，拜仁慕尼黑也好，多特蒙德也罢，在中国有广泛的球迷基础，还有一点，越是大型超级俱乐部，越注重市场开发，特别是亚洲市场的开发。
而亚洲市场，占比重最大的无疑是中国市场，打开中国市场，是这些豪门俱乐部梦寐以求的。
雅竹国际足球俱乐部适时地出现，让这些欧洲豪门看到了打开中国市场的机会。
这次欧洲之行，雅竹集团方面可谓是规模庞大，家里除了宋远航、乐乐和樊一博留守之外，所有高管齐齐出动，总共十七个人，加上政府方面派驻的三位领导，不多不少，整二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