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简玲无奈的瞪我一眼,寒煊没有说话,桌上一时气氛凝固,肖老板此时笑道:“玲儿,这次确实是你有点着急了,简芙还小,年轻人嘛,情投意合就是最好的,他们都不是希望被束缚的一代人;再说,以寒大当家的魄力,想事做事也早有自己的打算考虑,你着实不用多担心。”
三双眼睛都齐刷刷的朝寒煊看去,一时间默契的没了声音,寒煊依旧没什么表情,静默中,只看着我,缓缓说:“她想要的,我都会给她,她不想要的,该给她的,我也会给她。”
我微微一愣,言至于此,他的话也说的非常直白了。
简玲一中午的“担忧”也终于得到了保障似的,她松了口气,举杯笑道:“寒少爷今天真是见笑了,我就简芙这一个亲妹子,我俩从小父母去的早,长姐如母嘛,她又小我好几岁,有时候自己还真把简芙当孩子,操心过头了,这里以茶代酒,自罚一杯,还请你别见怪。”
说着,仰头喝尽了杯中的水。
寒煊不咸不淡的“恩”了一句,不管简玲如何的热络,他始终话不多,全程只等我吃完饭走人的模样。末了,酒饱饭足,我又说还要继续待在这里,陪简玲说点悄悄话。他当即纠结的眉头都要沾到一起,看得出来,他早就不想待在这里,但又不想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索性肖老板这时照例午后出去打球,便约他去后山打高尔夫,他这才终于放心了一点似的,心不甘情不愿的,勉强同意去了。
等他们出了门,简玲笑道:“看来你把他的心栓得真是死死的,这么一会儿,还不放心你,还怕你跑了不成?”
我腻腻的笑道:“姐~你还跟人家装糊涂呢,明明他就是防着姐夫呢!”
自从上次肖老板带我在酒店“开房”,却没动我,我就知道了,那只是肖老板的一个局,设计寒煊入瓮的局。虽然我不知道这事情是不是简玲授意,但肖老板对我注定不会捅破那层纸,所以我也敢毫不顾忌的乱开玩笑了。
简玲果然不甚在意,反而笑出声来,拍了拍我的额头,道:“古灵精怪的丫头——那你下一步想好怎么办了吗?”
“嘻嘻……撒了两个月的网,也该去寒家收几条大鱼了,老姐你今天旁敲彻击的为人家铺垫了这么多,总不能辜负你的好意了嘛~”
简玲挑眉:“不会舍不得么?看得出,他对你是真的很痴情。”
“嘻嘻……人家对他也很痴情呀!”
简玲也笑,道:“也是,他爱你的话,就该帮你讨回那些债。”
“嘻嘻——”
晚上,跟着寒煊参观了一圈“我的”新房子。由于是转手的,装修都是现成的,寒煊的效率也是惊人,一个下午的功夫,不仅办完了房屋转接手续,还直接派人来将这里的装潢翻新了个遍,一应俱全的家具也全部换成了崭新的。
三层的小别墅里,淡蓝色的基调混着地中海米黄的基调,一圈转下来,让人心里感觉暖暖的。
他陪我参观完了一圈,最后在一间五彩斑斓的儿童房门口停了下来。
那是个被哆啦A梦图案包围的温馨小屋,各种可爱的卡通玩具堆了半个屋子,一张米黄的摇篮静静的放在屋子中间,我一时看得出神。
如果当初我肚子里的宝宝没有离开的话,现在应该两岁多了吧?这样一个明亮可爱的房间,他一定会喜欢。
“喜欢吗?”寒煊轻轻的从背后环住我的腰,温声道:“这个房间原来就是儿童房,据说上一家人是有个孩子的,我想反正房间也多,就把它按原本的样子留下了。”
眼眶有些湿湿的,我站定了没有动,半响,笑道:“咱们又没有小孩……”
他的手轻轻一顿,感受到我的情绪不对劲,忽然将我用力揽住。
“会有的。”他说。
他明明只是在环住我的腰,我却感觉他抱得是我那个空荡荡的肚子,那个曾经孕育过生命却又失去的肚子。
难以名状的悲伤只是刹那,我拉开他的手,转身冲他笑道:“你在暗示人家给你生个孩子吗?”
他微微怔忪,望着我眼中还没散尽的水光,抬起手,轻轻的抹去我眼角并不成型的半滴泪水,涩声道:“我要你为我生很多个孩子,很多很多个。”
那一刻,我几乎想哭。
这些话,为什么从前从来不说?如今他随意说出的一句话,放到当初,但凡有一句,也许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从前的他太骄傲了吧,而我又太固执,谁也不肯低头,谁都想对抗,想赢。所以,时至今日,谁也不肯放过谁,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活该。
我继续笑:“可是,生很多孩子人家身材会容易走形诶……到时候我成了个胖妇人,一点都不美了,你不爱我了怎么办?喜欢上别的年轻小姑娘了怎么办?”
“不会,你如果胖了,我就陪你变成一个胖大叔,你有多胖,我就多胖,让其他小姑娘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噗——”我笑得眼角都溢出眼泪,拳头朝他胸口轻砸一下,道:“你想得到美,到时候你要是真变成个大胖子,我肯定嫌弃你,然后去找小鲜肉……”
他目光发凶,狠狠的低头,我就要求饶,却为时已晚。
一番被饿狼吃干抹净般的激吻,我吻得七晕八素,直到最后受不了都要窒息,开始软软求饶了,他才作罢,气息微喘,眼眸刚燃起的****挥之不去,霸道道:“找小鲜肉,恩?”
“不找了啦——”我红着脸大嚷,这厮动不动就“动嘴”的习惯的确恶劣,我完全不敢过分放肆,不然分分钟就被他“教育”了。
他这才满意,微微勾起嘴角,伸手将我揽入怀中,居高临下的低头,将他的额头抵着我的,目光灼灼,问:“那你愿意吗?愿意给我生好多孩子么?”
我愣住,见过求婚求爱的,没见过求孩子的,他这是几个意思?
看我犹豫,他又将我搂得更紧,“恩?”
浑身顿时一阵燥热,脸上的热度也几乎要烫到头皮,我鸵鸟似的躲过他的眼睛,羞道:“人家倒是没什么意见啦,你家里人不介意就行……”
听到“家里人”三个字,他微微一顿,道:“你不用管他们介不介意。”
“诶?那怎么行,你家的情况我又不是没听你说过,单是你妈妈,她就——”
“那些事你都不用管。”他坚定的说,“一切有我。”
心中有片刻的空荡荡,两年前,几乎是差不多的话从他口中说出,那时候他说:‘暮慕悠等我’,时至今日,他又说“一切有我”。
此情此景,总让人觉得,历史又都要重演似的。好在,我早已经不是那个让别人把握自己命运的暮慕悠,这次我是重生的简芙,身心都只忠于自己,只为自己而活的简芙。
想到这里,心中那种难受的感觉忽然就减轻了,轻到只要不看他的眼睛,就可以忽略不计。正发愣,他忽然又说:“下周我爷爷过寿,回办一场寿宴,我想带你去。”
寒金正的寿宴?好熟悉的场合,三年前,一切变故的开始,似乎正好也是从哥带我参加寒金正的寿宴开始的。现如今,整整三年过去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切却早已经时过境迁了。
“怎么了?不想去可以不去——”见我发呆,他问。
我摇摇头,没心没肺一笑,道:“不,人家不是那个意思啦,只是有点感动啦,从来没人对我这样过,我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会跟你相处到这个地步,提家人长辈了都,还带人家去参加你爷爷的寿宴,感觉好正式啊——”
“你不喜欢?”他问。
我微微蹙眉,“也不是啦,就是觉得麻烦嘛,上次又不是没见识过你前未婚妻——就是那个杨九的厉害,听她的意思,她跟你妈妈的关系也挺好的吧?到时候在寿宴上肯定要跟她们见面的,我还长得那么像暮慕悠,嘶……想想就觉得头疼。”
他渐渐正色,目光也一分分变得深邃漆黑,认真道:“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闻言,忽然,我又有点想哭,却先一步笑了,扑到他的怀里,将脸颊埋在他的胸口,闷声腻道:“干嘛对人家那么好?让人家都分不清,你到底是借机缅怀故人多一点,还是真的喜欢人家多一点了。”
“我想对你好,一直好下去,就是这样。”从他胸口听到声音发出微微的震动,耳朵有种奇异的触感,微微的痒,微微的愉悦。
于是,我又有点想哭了,索性这次脸藏在他的怀里,眼泪就肆意的流了几滴,一通发泄,格外清爽。
泪水打湿他胸前的衣服,他很快感觉到了,低头要看我,我却发狠的往他怀里钻,“不许看——女人家哭鼻子有什么好看的!”
他一怔,问:“为什么哭?”
“喜极而泣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