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楼梯上传来一阵“砰砰碰碰”之声,王妈一个肥大的身躯从楼一直滚了下去,跌落在厅里,躺在那儿,动都没动一下,不晓得是昏了过去,还是已经就此跌死!
于梵突然来这么一手,使得更苹和小荷全都停住了哭声,骇然望着他。
于梵搓了搓手,回过身来,道:“我……我做错了?”
小荷抢着道:“不!你没做错,这个老虔婆,早就该死了,你杀死她,真是大快人心。”
于梵不解地问道:“那么你们为什么要用这种眼光看我?”
夏苹看到于梵的模样,卟哧一笑,道:“傻弟弟,我们是因为王妈回来得突然才吃惊的,又不是怪你,你急什么?”
于梵吁了一口气,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看到夏苹的脸上还沾着泪水,却笑得那样开心,不由摇了摇头,忖道:“我真不了解女孩子,动不动就可以哭出来,还没哭完,便又可以笑了……”
夏苹嗔道:“喂!你笑什么?”
于梵听到她称呼自己的语气都不同了,苦笑了下,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们这样蘑菇,是不是要等到秦鹏飞醒了以后,告诉他一声才走。”
他这句话一说出口,夏苹和小荷顿时着慌起来。
小荷嚷道:“苹姐,你快起来呀!”
夏苹拭去了脸上的泪痕,掀起棉被,赤着一双白皙的脚便下了床。
她匆匆忙忙走到铜镜之前坐下,素手挽起彼散的秀发,在头顶上挽了个发髻,又在粉盒里拿出粉扑,匆匆的在脸上扑了几下。
小荷则把手里的长袍摆在椅上,走到书桌前去磨墨,又忙着替夏苹打开五斗柜收拾衣服。
于梵见到她们那份匆忙的样子,心中颇觉有趣,也感到好笑,原先的紧张情绪此时一扫而空,竟忘了自己处身虎口,随时都会有危险发生。
夏苹从铜镜里,看到于梵脸上浮起了微笑,回过头来,嗔道:“喂!
你又在笑什么?”
于梵道:“你的脸上反正也要涂黑的,还擦什么粉?”
夏苹想想也忍不住笑起来,她哼了一声,道:“不要你管,转过身去。”
于梵耸了耸肩,不敢多说话,缓缓转过身去。
他虽是不能再看到夏苹对镜整容的模样,可是心中却依然觉得甜甜的,回想起来,以前那一段乞讨度日的日子仿佛是做梦一般,甚而在长兴铁铺里终日打铁的两年岁月,也像是成了梦影。
然而,往深处一想,眼前这种旖旎的情景,又似乎像是幻梦,发生在他的身上,是如此的不真实,如此的难以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