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玻璃,远远地触摸自己的爱人。看着他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土,戴着氧气面罩,可好像一点生机也没有。她感受不到他的心跳,感受不到他的呼吸,感受不到他的温度。只能一遍一遍重复:弋然,你别害怕,我一直在你身边。请你为我坚持,为我努力的呼吸,为我再活一次。病床上的人无动于衷,可亦凡知道,这一刻他一定听得到她的呼唤。“弋然,你看,这个吊坠我又戴在脖子上了。它真的好美,不是吗?还记得你送我的那天,下的雪也好美。你对我说,没你的允许我不能离开,那没我的允许你也不许离开,你欠我的,你得用一辈子还我。”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切仿佛静止了,这样的毫无生息反倒让人心安,因为它意味着什么都没有发生。
“亦凡,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从昨天到今天,你什么东西都没吃,这样下去,你先倒下了怎么办。弋然还需要你照顾他不是吗?”只喝了一点牛奶,便再也什么都咽不下去了。原来电视里的那些,不尽是夸张的艺术手法。夜晚,即便风云变幻,依然如期而至。“亦凡,你去眯一会儿。我守着,弋然不会有什么事的。”亦凡摇摇头。“乖,听话。你也不想弋然一醒来就看到你这个样子吧。”终于,“我只去睡1个小时,到了时间,你一定要叫醒我。”梓文点点头。
半夜的时候,突然仪器大叫。梓文一看,只见林弋然表情痛苦地颤抖着,然后仪器上的线就成了平的。“医生,医生,快来,病人的情况不好了。”值班医生听到喊叫,迅速过来,立刻,原本平静的病房里,医生护士站了一地,“快,马上进行急救。”林亦凡听到梓文的喊声,一下子惊醒,坐起来。然后鞋也不穿,就往外冲去。看到医生正在进行电击,她心里的恐惧立刻又都回来了。护士把窗帘拉住,什么也看不到了。林亦凡爬在窗户上“弋然,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去睡觉。你别离开我。求你了,你不要一次次给我希望又给我失望,我已经承受不了了。林弋然,你给我醒过来,凭什么每次都是你自作主张。你说走就走,你说回来就回来,你说离开就离开,你说不爱就不爱。这次,能不能听我一次,能不能不要让我对你那么抱歉,能不能给我个机会重新爱你。林弋然,林弋然。。。”哭声在黑暗里蔓延开来。离去的人你能否听见这呼唤,能否停下你远去的脚步?你怎么舍得你爱的人如此难过?“好了,急救成功了。”医生擦着头上的汗对旁边的人说道。从这次的意外之后,林亦凡不吃不喝,甚至连眼睛都很少眨一下,就那么注视着病床上的人,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消失了。
煎熬般的两天终于过去了。“病人的情况基本稳定下来。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那他什么时候醒过来呢?”“这就不一定了,可能明天,或者后天。”第二天,“弋然,你看,今天的天气很好呢。”林亦凡一边帮他擦拭着干裂的嘴唇,一边和他说着话。突然,林弋然的手指动了动。林亦凡以为自己是眼花了,可是过了一会手指又动了动。正当她望着手指,激动地站起身想要叫医生的时候,“亦凡,亦凡”微小但熟悉的声音把她叫了回来,她转过身,迎上他的眼,是的,没错,他醒了,而且,他还认得她,还记得她的名字。瞬时间,泪水模糊了眼前。床上的人看到他哭成这样,到是着急起来,想要起身,“亦凡,怎么了?”没想到一下扯动了伤口,痛得倒下去。“别乱动,我是看见你醒了太激动了,我去叫医生。”医生进来,检查了一番,“病人的情况很正常,安心休养吧。”听到这句话,林亦凡这么多天积压在心中的石头才终于放下了。
“林弋然,你真的太坏了。你知道吗?你整整昏迷了4天,这4天,我的心仿佛在天堂与地狱之间来回跌宕。看到你不行的时候,我也想,如果你不行了,我也不想活了。可是,你终究还是挺过来。。。”林亦凡哭得梨花带雨。林弋然紧紧地握住她的手“那你说的那些话算数吗?”“什么话?”“就是什么,你一直一直爱我,让我用一辈子还你之类的。”“原来你真的听到了。”林亦凡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是呀!这些话,我要是没听到,多可惜呀。是不是呀,小傻瓜?”“讨厌。”说着站起身轻轻地吻上他的唇。林弋然一脸微笑,林亦凡一脸泪水。可现在,无论是泪水,还是笑容,都比不上这份还能倾听彼此呼吸的幸运,都比不上这份还能偎依的幸福。窗外的天气真得很好。
高梓文站在门口,看着这样的他们,也不自觉地眼眶含泪。他擦擦泪水,嘴角不自觉上翘。是呀,好久没有这样的好天气了。
若别过多年,初相见。仿若前世今生之誓,今日允诺。一壶眼波,两心相悦。算不得你的倾心,是我的动情。风不得静,是甜蜜温柔处。路不得停,是念念不忘时。这一刻,或从始至终,你不惧苦难,你沦陷时光,你舍了世界,因为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