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大雨夜后,林弋然一夜未眠,到了天亮的时候感觉头脑昏昏沉沉的,一摸自己的额头果然很烫,想必是昨夜淋了大雨,然后那天受伤的伤口发炎了吧!打开纱布果然伤口已经流脓了,发炎的很严重。他也没太在意。随便将伤口包扎了一下就去公司上班了。小王看到他的脸色觉得不太好,关切地问他说:总裁你是不是生病了呢?说话的人是他的秘书小王。从他开始接手公司的时候,小王就一直在他的身边。两人年纪相仿。志同道合,虽然是他的秘书,但也可以算作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他和她的事,只有他知道。弋然说:没事儿。赶快找几个部门来开会。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小王想:嗓子都成这样了,还说没事儿。开会的时候,小王看出来,他为了不让别人听出来,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咳嗽,这些人终于走完了,他才忍不住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自己的肺都咳出来了。过了一会儿,小王拿着水和一些感冒药进来了:总裁这是感冒药你赶快喝点吧!喝完了,他说:“小王,这段时间我不来公司有什么事你负责处理就好。另外,你马上你陪我去个地方。”“总裁,我看你病的挺厉害的,不论去哪,先休息一下再去吧。”“我没事,反倒是她,我害怕她出什么事。”小王当然知道他说的她是谁。于是,一连几天,他就陪他在她家楼下守着。看着林弋然苍白的脸,有时一站就是一天,他劝他休息一下,可他坚持要这么做。有几次他差点晕过去,但他的任性,他无能为力。
几个月来,“总裁,已经到饭点了,要不要我去帮您买点吃的,还是您到餐厅去吃饭呢!”“不用了,我现在还不饿,一会儿再说吧!”小王无奈地摇了掉头然后,退出了办公室。一连几个月都是这样。没日没夜工作,饭就是想起来就吃,想不起来就不吃了。这就和开始遇到他的时候一样。他总是这样不按时吃饭,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胃药总得为他备着。
为了不去想那些伤心的往事,只能把自己全部心力都放在工作上。不留给自己片刻的闲暇时间,去想。某天,一直批改文件,到很晚,这时突然感觉自己胃口很痛,手用力地扣在自己的胃上,从抽屉里拿出一片胃药服着凉水,喝下。想着靠在躺椅上休息一下就会好的,可是,这次的胃疼好像不会那么容易的就消失掉,反而越来越疼。林弋然的额头上冒出来点点的汗珠,他甚至忍不住轻声呻吟出来。过了一会儿,他感觉,疼痛稍微有点缓解一些,看了一下手表时间也不早了一些,打算穿上西装回家,可是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就晕过去了。
林弋然醒后发现自己正在医院里,手上输着液,小王在他的旁边说:总裁你行吗,你快吓死我了,医生说你是急性胃出血。幸亏我今天手头有事儿一直没走成,要不然看你一个人晕倒在那里怎么办?”林弋然苦笑着什么话都没有说。也是,如今陪伴在他身边的也只有小王一个人了。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孤独的人吧。人生病的时候往往都是很脆弱的,林弋然多想如果这时有亦凡陪在她身边该多好。可是想象终归只是想象,他侧过头去,闭上双眼,不想让眼泪流出来。
每一个在深夜来到海边的人,灵魂是脱去衣服的孩子。这咸味的液体,不是眼泪,是大海的孤独。孤独是,在你需要别人的时候,你遍寻不着。在你不需要别人的时候,你自给自足。大风吹熄的白色花朵,它们不是灯笼。不能照明我独自颠沛流离的路途。
在歌舞升平的乱世,我们的欢喜没有安稳。温暖没有根基。爱一个人又没有诺言。没有考验。
只有夜晚沉醉在它自己的幻觉之中。沉醉我离开你的时候,途经的洁白花树。但是我们小心翼翼,没有花朵的无知与诚实。而我们一直盲目,一直又比花朵清醒。走入潮水之中,看到月光下的倒影。我知道你很寥落,但是你在爱。
爱,从来不算是归宿。也不是我们彼此的救渡。——《清醒纪》安妮宝贝